第42章 為了沒有眼淚的明天04
【「天空之琴」,毫無疑問正是溫迪之前在風神廣場上彈唱的詩歌中出現的那把琴,因此溫迪解說這是「風神曾經用過的」東西也不奇怪。派蒙並不懷疑這一點,但還是有一點不安。
「用這把琴就可以讓特瓦林停止破壞嗎?」她用小手托著腮。對此,溫迪點了點頭,並且毫不謙虛地自稱全提瓦特最優秀的吟遊詩人——「過去、現在、未來,沒有我不知道的歌謠。」
「看著我的眼睛,」他比劃著自己水靈靈的大眼睛說,「不覺得我很值得信任嗎?」
「……可疑。」熒嘟嘟囔囔地小聲吐槽。
溫迪權當沒聽到,去回答派蒙關於天空之琴到底在哪裡的問題。
「據說它被供奉在大教堂深處,某個安全的地方。我會去探查一下情況,你感興趣的話也可以跟來看看。」
溫迪自信滿滿地走進大教堂,如同風一般的青綠色小披風在身後一晃一晃的。
「你好,修女姐姐。」
溫迪甜蜜蜜地開口。
「風神祝福你,年輕的詩人。」修女回答,「有什麼事嗎?」
「其實我掌握了一個秘密,能夠拯救蒙德的危機。」溫迪一本正經地說。
「哦?那可真是風神保佑。」修女哥特琳德說,語氣不動如山,「但這件事你應該對騎士團報告。我這樣一個無關的修女能幫到你什麼呢?」
「啊哈哈,姐姐你當然是有能幫忙的地方了。」溫迪比比劃划,「比如說……天空之琴。藉助它的力量,我可以讓風魔龍——」
「請回吧。」歌特琳德淡然說道。「雖然那條龍非常兇惡,但只要代理團長下定決心,就沒有不能討伐的道理。」
溫迪在心中迅速對比了一下雙方的實力。
風魔龍特瓦林是「天空之龍」,是風屬性的元素巨龍。但他還太年輕了。龍和人的成長速度完全不同,更何況特瓦林心思純善,本就沒那麼迫切地積蓄力量,又因傷勢沉睡了好久,對西風騎士團來說,討伐難度……
哎呀,不好。
「那可不行,那樣的話風魔龍不就會死掉了嗎?」溫迪叉著腰。
歌特琳德的聲音昂揚起些許,但本質上仍然很平靜,「背離東風的愚獸,即便是風神本尊降臨,也不會輕易原諒它!」
「呃,」溫迪整個人一窒,勉勉強強地再度開口,「那個,大姐姐~~」
「不行就是不行喲,小詩人。」修女的態度稍微強硬了一些。她心裡其實覺得有點微妙:被這孩子叫大姐姐,心裡怎麼會泛起一種不可思議的高興……真荒謬……
她對眼前這個叫溫迪的「小」詩人好感度一直挺高,才會對他開口就是要借教會至寶的行為毫無怒火。只不過當她被叫大姐姐之後格外高興而已。
溫迪擺出一副「難道只能這麼幹了嗎」的模樣來,攤開雙手抬起下巴,「呼……真沒辦法。我虔誠的信徒啊,喜悅吧!在你面前的,正是風神巴巴托斯本人——」
他的語氣激昂,神情得意,因吟遊詩人天生的好嗓子,這一句話說得真是蕩氣迴腸,宛如最終決戰的時候天降神恩的場面里才會出現的BGM一般。但很快,這種感覺就消失了,溫迪眼巴巴地瞅著歌特琳德:
「是不是很震驚?是不是震驚得想哭?終於見到了侍奉的神明,怎樣?很感動吧?」
「沒別的事情的話,我回去繼續處理教堂的文件了。」歌特琳德對著他點了點頭,毫無留戀地轉身就走。
溫迪被打擊成了褪色的壁畫。】
#對不起,對不起我能撤回我之前說過的話嗎?我家那邊的吟遊詩人沒有這樣的!沒有這樣的!
#你哪位……啊,之前說是小地方領主的那一位嗎。
#是的。世界名,按照系統的說法,叫做《世界盡頭的聖騎士》。這個名字其實也是我的稱號,是在能夠被叫做世界盡頭的偏僻的地方做聖騎士的意思。得蒙殿下看重,在南方森林的更南邊做領主……
#話題扯遠了。我這裡有很優秀的半身人吟遊詩人。是很心思細膩的女性,但和這一位完全不是一個風格。只能說這一位本質上一定不是人類,因為那位吟遊詩人已經很優秀了,但和這一位只依靠一句話就營造出氛圍的功力比起來,是完全沒法相比的。
#所以,雖然說得很兒戲,但這一位……應當確實像其他人之前猜測過的那樣,是風神巴巴托斯本人吧。
屏幕上這一句話一彈出來,所有人都不約而同、不由自主地向溫迪行了注目禮。
「嗯?嗯?」可莉有點沒太搞清楚情況——聊天群里的信息太密集了,她閱讀起來有點困難。但她算是很伶俐的孩子,艱難地從中找出中心思想,「這上面是說,溫迪哥哥是,那個,巴……巴斯托斯大人……?」
這孩子絕對是跟羅莎莉亞學壞了。
溫迪有點無語。被叫錯神名實在有一點說不出的不舒服,這種感覺就好像眼前擺著根貓毛——雖然還不至於過敏到打噴嚏,但還是有一種遠遠躲開的衝動。
但他想了想之後發生的事情,決定還是再垂死掙扎一下。
「嗯……欸嘿?」溫迪歪了歪頭。
熒滿臉古怪地扭過頭。
聊天群里的信息還在不停刷新:
#雖說是神,但這脾氣真好。
#教會的脾氣也好。在我理解中的教會勢力,如果有人當面自稱是教會的主祭神,哪怕是開玩笑也會被暴怒的聖職者撕碎的。
#……你們的世界那是什麼教會啊。
#很普通的光明神教會。不過神明是神職機械而已。
#機械……?
#這還要說「而已」嗎??
【溫迪被趕回來了,但他看上去並不是很意外、也沒有很沮喪,還表示自己已經達成了目的:確定天空之琴確實藏在大教堂里。
這麼說著,他話音一轉,又開始了鼓動熒去嘗試。
熒一臉可有可無地去了。並且很快也敗下陣來。對此他甚至振振有詞:「只是想看看熒作為騎士團超級新人,究竟夠不夠分量啦——你看,勇者取走了村子里最好的寶劍,這不是非常適合傳唱的故事嗎?」
熒眯著眼看他。派蒙不高興了:「哼,感覺你的比喻很失禮啊,吟遊詩人。」
溫迪立刻推辭:「哎呀,你誤會我了。這是對蒙德的失望,面對勇者卻還要吝嗇寶劍。」然後轉移話題:「那麼,看來明借是行不通的,只能巧取了。」
他揣著手,鼓勵似的看著熒,一副諄諄教誨的架勢:「今天我們充分尊重自由意志,你們說說喜歡怎樣巧取?」
熒:我的母語是無語。
「說吧,」溫迪繼續鼓勵,「不要拘束,自由意志就是要暢所欲言!」
熒都快被他搞破防了,「其實我不想偷東西!」
「啊哈哈,你看你,一開口就跑題了。」溫迪若無其事地說,並且一臉誠懇:「認真地說,這件事你比我更適合去做。因為我除了唱歌,就沒什麼值得自信的長處了。」
自我貶低、戴高帽子一套套組合拳打出去:「而且我在蒙德無依無靠,被抓住了無人申冤,一定會從重處罰。」
派蒙就不理解了,「偷東西被抓住了也沒什麼冤枉吧。」
溫迪不理她:「你就不同了,失手了以後好好解釋一下,或許就能矇混過去了。而且這裡的守衛,似乎在夜裡就會下班,哎呀,如果能抓住這個時機,想要失手都很難吶……」
現在不僅是熒,連派蒙也要被他搞破防了:「不要一直以失手為前提啊!」
這個人疑似巴巴托斯。這個人疑似巴巴托斯。這個人疑似巴巴托斯。找到那位神明和哥哥的線索還在這個人身上,此時疏遠關係殊為不智……熒好歹按捺下揍他的衝動,簡單試探了一句,想了想,還是表示:不管怎樣,自己都會幫助你。
「……嗯?」溫迪愣了一下。
——這個態度反而比之前的交流更能讓熒確認他「究竟是誰」。因為這個人,顯然是以「熒知道自己就是風神巴巴托斯」為前提在搞事的。
但是,她還是說出了最根本的原因。
「因為我不想再見到「分離」。」金髮的旅行者這樣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