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 顧言知要住隔壁
三人目中喜色遁去不少,葉淺夕與柳清婉同時起身。
「顧言知!」
如此咬牙切齒的聲音,是柳清婉帶著恨意發出的。
葉淺夕輕輕拉著她的袖口,「你想報仇么?」
柳清婉恨不能立即將顧言知千刀萬剮,她激動地反拉她的手:「當然想,可他是大將軍,根本殺不得。」
樹敵太多的好處就是,到哪都是盟友。
葉淺夕眸子一轉,望見了守在院外的衛兵,這是不久前陛下調撥的禁軍。
也不知是守著她的和逸居,還是守護那塊象徵陛下威嚴的牌匾,亦或是守著她手中的財富。
總之,能加以利用最好不過。
就是不知他可有長進,她頷首示意,「蒲月,去把他引來。」
「哎,好嘞。」蒲月火速沖了出去,這大熱天兒正愁火氣沒處撒呢,顧言知這死出凈來作妖。
一牆之隔的沈熙月極力阻攔顧言知及其侍從,「你不能進去,這和逸居是陛下御筆親賜之所,沒有主人允許,任何人不得擅闖。」
顧言知本想取巧從仁和堂這裡進去,可沈熙月這樣一提醒,他不得不停下腳步,硬著頭皮哄妹妹,「熙月,我只是來瞧病,順便隨處溜達溜達。」
不小心過去了而已。
沈熙月執拗,「那也不行。」
他變了臉,「熙月,你還真是我的好妹妹。」
沈熙月乖順低首,「我,我只是不想你一會兒挨揍。」
那樣太丟人,她還要在和逸居立足,若是顧言知再被趕出去,她也沒臉再待下去。
且如今和逸居至少有三成的管理權在柳清婉手中,這二人相遇葉淺夕會向著誰,顯而易見。
她小聲的嘟囔令顧言知心生不滿,葉淺夕當真有手段,竟讓自己的妹妹如此快速地臣服於她。
不過,二人關係好些倒叫他心甚喜。
撥開阻擋的沈熙月,邁起快速走到月洞門前,穿過這門便是隔壁的和逸居,但他卻不敢再行。
看他猶豫不決幾欲邁步卻又停下的慫包樣兒,蒲月忍不住嘲諷:「這京中,也唯有顧將軍能把我們這破宅子當回事兒了。」
她不知顧言知並非忌憚皇權,而是恐惹葉淺夕生氣。
本想好好說教蒲月,但他終是有身份之人,不能與之計較。
顧言知的小廝恭敬地問:「我們主人有事要尋葉小姐,還請通報一聲。」
蒲月抬眼,見其樣貌面生,忍不住笑了,他還帶了小廝?
顧言知何時有俸祿來養這些下人了?
多來個人又如何,還不是一樣找打,「我們小姐喪期未滿,不宜見客,再說了,顧將軍是男子,雖是武將也該懂得些規矩才是。」
那小廝也是個聰明的,不等顧言知搭話,便替主子解憂,「我們將軍與葉小姐也算是舊識,近日搬來此處,特備厚禮前來拜訪,葉小姐是女子,這友鄰之交,日後也算有個照拂不是。」
他的話讓顧言知滿意萬分,晉王的人果然與眾不同。
這新宅傢具陳設一應俱全,連丫鬟僕從都替他置辦好了。
進門時,官家攜眾奴僕齊齊拜首稱恭迎他,不像在皇城腳下,住在宜王的所贈的府邸中,所有奴僕都聽蕭綰柔的號召。
自己能夠翻身做主,那種愉悅的感覺及其微妙,這是他生平頭一次享受到權利帶來的好處。
得其器重必然要有回報的。
但他還是象徵性地想要拒絕這份厚禮,管家卻告訴他,顧將軍與過去徹底告別,新宅新居自然也要迎新人。
一番話說得他身心愉悅,所以,府中原來能留的下等奴僕都被遣散了去。
今日來便是告知葉淺夕一聲,算是尊敬。
蒲月知道近來隔壁要搬來一戶人家,沒想到竟是顧言知。
連沈熙月也著實驚訝,哥哥竟有銀子買個宅子?冷靜下來又喜憂參半。
蒲月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快速消失於迴廊中,腳下生風,急切將此事告知葉淺夕。
不多時果然看到了她的影子。
怕她生氣,沈熙月連忙解釋:「月姐姐,我攔不住他們。」
她不滿地瞪起了兄長,方才稱自己有恙賴在葯堂不肯走,借著她來取葯的由頭緊緊跟著她,混入後院,這副做派哪裡像個將軍的模樣。
顧言知自如地將其無視,他眼中只映那娉婷窈窕的白衣女子,幽暗的深眸看不透究竟是何意味。
「淺夕,近日暑熱,你身子一向弱怕你有不適,特帶來些補品,莫要與我一般中了暑。」
說著他裝模作樣地伸手扶額,這一句話既是關心,又暗地裡告訴她自己生病望她憐憫。
幾日不見仍舊專精說謊,真是沒有一點長進。
生病了是么?
葉淺夕讓蒲月搬來小椅,悠然地坐在廊下,用團扇遮擋望天,今兒可是真熱,不知會不會曬死個人。
蒲月將小案放置於前,冰飲涼茶,解暑瓜果放入精緻的玉盤中。
葉淺夕卻不管他方才那一句廢話,「顧將軍要喬遷新居就來我這裡炫耀了么?」
頂著烈日的顧言知輕望一眼她面前的清涼,只覺艷陽灼氣,更加燥熱。
本想著以前的事已經隨著蕭綰柔入獄便能散去,可她好像並不打算給自己哪怕一張椅子落座。
他不得不忍耐道:「淺夕,我只是想離你近些罷了。」
能與之相隔一宅而居,令其不自覺地歡愉。
因著蕭綰柔的關係,他分不清是喜愛她的身份還是她這個人。
他靠近一分,葉淺夕嫌棄地將團扇掩住口鼻。
「顧將軍,我這裡都是女子,不方便顧將軍來訪,若是生病還是讓葯堂醫工請治,但,不要的打著與我相熟的由頭不付診金。」
診金確實不想付的,但聽她說顧言知只好點頭示意小廝。
手腳麻利的小廝不情不願地從袖兜里拿出幾兩銀子遞給沈熙月。
主子可是才搬來,僕人俸祿還未領取分毫,便要從他手中拿銀子去為他付根本沒瞧什麼病的診金,他心中淌淚,有些心疼地捂著荷包。
心想,顧大將軍應該不會欠他一個奴才的銀子。
遺憾的是,他想錯了。
「顧將軍,你的診金付少了。」她伸出手指,做著手勢道:「該是十兩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