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我媽懷孕了
不知過了多久，當我再次醒來時，發現自己躺在一張陌生的床上。
我努力地坐起身來，腦袋依舊昏昏沉沉的。
這時，門突然被推開，走進來的是一臉憂慮的二伯。
「三妞，你總算醒了。」二伯的聲音帶著一絲疲憊。
我抓住二伯的手，急切地問道：「二伯，我、我好看到二姐了，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二伯嘆了口氣，欲言又止。
「孩子，你姐的喪事一辦完你就走吧！」
「聽陳伯的話再也不要回來了，要不然你也會死的。」
聽到這裡，我的心猛地一緊，一種不祥的預感湧上心頭。
「哎～我已經給你買了明天的火車票了，答應我，以後沒有重要的事千萬不要回來了。」
「拿著這張紙條，你大學畢業之後直接去找這個人，他會為你安排好你未來的一切。」
我愣愣地看著手裡的紙條，隨後從脖子上拿出了四年前二伯在我剛上大學時給我的晶石。
「二伯，你、這到底怎麼回事？你告訴我好不好？」
二伯避開我的目光，長嘆一口氣說道：「孩子，有些事情不是你想得那麼簡單。」
「我這麼做都是為了你好，你不要多問，按照我說的做就行。」
「不！」我大聲吼道，「我不能就這麼不明不白地走了，為什麼你不讓我回來。」
二伯臉色一變，語氣嚴厲起來：「你別不知好歹，這件事不是你能插手的。」
「你要是不聽我的，會有大麻煩！」
「你一個女娃子能有什麼辦法？你自己的命都是借的別人的命。」
我一聽頓時愣住了，我的命是借的別人的命？
「陳伯，你什麼意思？什麼叫我借的別人的命。」
就在這時，門外突然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招娣，不好了，你媽肚子疼。」
「你快回家看看……你媽現在疼得在地上打滾呢！」
隔壁鄰居王嬸氣喘吁吁地扶著門框，滿臉焦急地朝我喊道。
我一聽，頓時一愣，腦子一片空白。還是一旁的陳伯反應了過來。
對著我說：「先回去看看吧！」「你媽畢竟那麼大年紀了，算是超高齡產婦了。」
我只能無奈地點點頭，跟著王嬸快步回了家。
一回到家，就看到我媽捂著肚子在地上來回打著滾，嘴裡還發出痛苦的呻吟。
而我這時候也發現了她的肚子也在慢慢變大，直到變得和氣球一樣，彷彿隨時都會爆開。
「孩她媽，你怎麼了，我兒子沒事吧！」
平日里一向嚴肅不苟的父親此刻完全慌亂了起來，聲音都帶著顫抖。
我媽好像聽不到似的，依舊在地上痛苦地打著滾。
臉上的表情因疼痛而扭曲，豆大的汗珠不斷地從額頭滾落。
這時，媽媽突然發出一聲凄厲的慘叫，身體劇烈地抽搐起來。
父親急得團團轉，嘴裡不停地念叨著：「這可怎麼辦，這可怎麼辦啊！」
我咬了咬牙，衝上去想要扶起媽媽，卻發現自己的手在不停地顫抖。
就在這混亂之際，媽媽突然昏了過去，整個房間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
父親一下子癱坐在地上，眼神空洞。
我望著眼前的一切，心中的怒火再也抑制不住：「都怪你，非要生什麼兒子。」
「媽媽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我一輩子都不會原諒你！」
話一出口，我自己也愣住了，眼淚不受控制地流了下來。
而這時候，村裡的神婆顫顫巍巍地走了過來。
她用那瘦骨嶙峋的手摸著我媽的肚子，沒一會兒便嘴裡嘟囔起來：「作孽啊！你們老李家真是作孽啊！」
「秀芹肚子里有一個鬼嬰啊！你們怎麼可以為了要兒子就想這些歪門邪道呢！」
「村口那座池塘本來就淹死過不少人，已經成了『極陰之地』。盼娣的怨氣就已經很大了。」
「你們竟然在她的四肢關節上釘了用雞血泡過的粗釘，你們不怕天打雷劈嗎？」
此話一出，周圍圍著的村民頓時倒吸一口涼氣。
人群中開始傳來竊竊私語，有人面露驚恐，有人則滿眼責備地看向我爸媽。
我爸的臉色瞬間變得煞白，豆大的汗珠從額頭滾落，他的嘴唇顫抖著，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神婆那渾濁的眼睛死死地盯著我們一家人，聲音愈發凄厲：「這鬼嬰的怨氣衝天，怕是要禍及整個村子。你們犯下的罪孽，全村人都要跟著遭殃！」
這時上天似乎在驗證神婆的話一樣，頓時狂風驟起，吹得周圍的樹木沙沙作響。
天空中烏雲密布，彷彿要壓下來一般，整個村子瞬間陷入了一片黑暗。
神婆接著說道：「要想平息這鬼嬰的怒火，必須在三日之內，把盼娣身體上的釘子拔出來。」
「儘可能地消滅她的怨氣，然後在月圓之夜把釘子供奉在池塘邊，或許還有一線生機。」
而一旁圍觀著的村民皆滿臉憤懣地瞪著我們斥責道：「老李啊！我說你媳婦這把年紀咋還能懷上？」
「敢情是使了這些邪門歪道啊！你就不怕遭天譴？」
話音剛落，一旁當即就有村民隨聲附和起來：「就是就是，自己遭罪也就罷了，還要連累我們大夥。」
我如行屍走肉般麻木地坐在一旁，而我媽卻已疼得昏厥過去。
可她那肚子依舊碩大無比，瞧著就跟即將臨盆似的。
我爸默不作聲地聽著村民的指責，驀地，他臉色驟然變得猙獰兇狠。
惡狠狠地朝地上啐了一口唾沫：「媽的，都別在這兒瞎嚷嚷！放心！」
「我老李做事一人扛，我定會處理好這破事！」
「這個下賤丫頭，死了都不讓人安寧，我非得把她碎屍萬段、挫骨揚灰不可！」
我爸在說完這句話后，原本昏暗的天空突然劃過一道刺目的閃電。
緊接著是一聲震耳欲聾的雷鳴。
就在這時，我媽那高高隆起的肚子開始劇烈地顫抖起來。
彷彿有什麼東西在裡面拚命掙扎，想要破肚而出。
我媽瞬間疼得發出凄厲的慘叫，那聲音在狂風中顯得格外凄慘。
周圍的村民被這恐怖的景象嚇得紛紛後退，有的人甚至忍不住尖叫起來。
我爸也慌了神，手足無措地站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