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 演戲與看戲
榮夏萱在車上坐立不安,要不是汪曼春盯著,她就叫司機掉頭回去了。
「不行,我錯過了最精彩的情節,要是不找顧曉夢給我補上,我今天晚上就睡不著了。」
汪曼春看她那副抓心撓肺的模樣,就非常不理解,「她們單獨密談了十來分鐘,頂多就是交換情報,兩個人出來衣著完好,沒什麼特別之處呀,這點時間還能幹什麼?」
「眼神啊,你沒看見顧曉夢的眼神,含羞帶怯,整個人都亮了,我跟你打賭啊,她們肯定說了類似告白的話。」
榮夏萱表示自己作為過來人,絕對不會看錯。
「別人卿卿我我有什麼好看的。」
「你別說我呀,你去電影院看電影,還不是每次都要看愛情片,那個白蛇傳我都陪你看過八回了。」
聽到這裡汪曼春眼睛一亮,「我想起來了,今天晚上天成戲院有京劇白蛇傳的演出,你陪我去看看。」
榮夏萱連連搖頭:「這都幾點了,看什麼京劇,我不去啦。」
「人家都跟了我們一路,就這麼回家去,多沒意思呀。」汪曼春捧著她的臉,給她往後轉向。
「酒井派來的人?」
「除了她還能有誰,剛才在飯桌上,我沒給她面子,你又是一副對我言聽計從的樣子,她可能起疑心了。」
榮夏萱驚訝道:「起什麼疑心呀,我已經多吃飯少說話了,沒說錯什麼呀。」
汪曼春揉揉她的臉:「你是不是忘了明台綁架你那次,你進了特高課的表現,那麼遊刃有餘的,還反過來胡謅明台暗戀你,鬼扯什麼因愛生恨,這樣一個有計謀有主見的人,在我面前卻那麼乖,酒井當然會疑心了。」
「呃,她覺得我們倆在演戲?」
「如果我們的交往,不是她一開始認為的那樣,我對你強取豪奪,而是你別有用心,那你的麻煩就大了。」汪曼春磨了磨牙,這個小混蛋可不就是別有用心嘛,她不僅上了當,還要給她善後。
「曼春姐,人家年紀較小,不懂事,要是做錯了什麼,你多包涵……」榮夏萱拖長了語調,又挽住她的胳膊撒嬌,這就給她演上了。
司機身子抖了一下,明顯受到了驚嚇,但他受過專業訓練,聽到再震驚的話,也當沒聽見。
他把車停在劇院門口,給兩位大小姐送進門之後,才鬆了口氣,擦擦額頭的汗水,要是剛才哪一個地方沒做好,說不定就看不到明天的太陽了。
汪曼春御下嚴明,也只有榮夏萱敢一再挑戰她的底線,換一個人,墳頭草都兩米高了。
「曼春姐,我看戲都快開場了,我們還能找到座位嗎?」
「你這是看不起我呢,這家戲院最好的包廂一直是空著的,我不答應,誰敢進去坐。」
汪曼春可沒騙她,只不過她用的不是武力手段,而是金錢的能力,汪芙蕖這個人沒什麼良心,做漢奸也是為了錢,汪曼春稍微提點了一下他,他就把精力都用在從日本人手裡撈錢上了,那欺上瞞下、巧立名目哄騙經費的本事越來越強,進了手裡的錢也越來越多。
汪家表面上沒多少實業,其實手裡的現金和金條比明家還多呢,所以汪曼春完全可以敞開了花錢。
不過她留了一手,立了很多名目,看似把汪芙蕖給的錢都花光了,實際上暗中轉移到了榮夏萱的小金庫里。
這是她倆共同的私房錢,用來謀划後路,萬一哪天跑路了,絕對不缺錢。
跟蹤她們的人,可想不到這些,他們只看到汪曼春領著榮夏萱進了最大的包廂,他們緊跟著去了隔壁,用了專業的竊聽貼在牆壁上偷聽。
「曼春姐,唔,不要……樓下那麼多人……」
「小傻瓜,這層玻璃做了處理,下面的舞台看不到樓上的,要不然,我也不會帶你來這兒。」
「還說你喜歡看白蛇傳,原來是騙我的,不行,我要回去。」
「呵呵,你走的了嗎?」
「放開我,啊,你不要扯我衣服,會壞掉的——」
跟蹤她們的特務也算見多識廣,兩個女人搞在一起並不罕見,但這種情況,咳咳,這麼勁爆。
他們都要罵一句,世風日下,道德敗壞。
酒井課長還覺得她們會去商議大事。
這算什麼大事啊。
再聽下去他們對自己的男性身份都要產生懷疑了,兩個特務趕緊撤了。
實際上,汪曼春嗑著瓜子聽榮夏萱一個人表演單口相聲,那個繪聲繪色的,簡直是嘆為觀止。
「我發現你不去當演員真是屈才了。」
「曼春姐喜歡的話,我每天晚上給你來上一段。」
「去,去,別整天琢磨這種事,腦子都壞掉啦。」
榮夏萱滿臉鄙夷道:「真是虛偽呢,你剛才的表情可不是反對呀,明明都咽口水了,當我沒看見。」
「我跟你講啊,以前我聽過一個故事,有個日本伯爵收養了妻子的侄女,然後為了滿足變態愛好,專門培養侄女給她朗讀澀澀的書籍,還請了其他客人一起聽,那些客人就是一邊罵著這種行為不道德,一邊聽著起勁。」
汪曼春當然不信她的鬼扯,「榮大導演,你編故事的本事確實厲害,但是為了編排我,居然用日本老鬼子來對比,我看你是真膽肥了。」
她把瓜子盤一扔,就對榮夏萱實施了特殊懲罰。
讓她羞憤欲死,但又不能講出來。
樓下的戲演完了,白娘娘在塔里殘生,戲迷們不大喜歡這種改編,鬧著要砸戲檯子,經理不得不出來制止。
她倆趁著這個時候,偷偷下樓,鬼鬼祟祟鑽進車裡。
汪曼春:「最近的天氣越來越熱了,我這身衣服又厚重,真是麻煩,你應該挺涼快吧。」
榮夏萱悶聲說:「沒有。」
「怎麼會呢?至少下面涼快呀。」
榮夏萱瞪著一雙充滿控訴的眼睛,含淚望著汪曼春。
「你還好意思說,這是人乾的事嗎?」她的手裡捏著一撮布,那是被撕成碎片的小內內。
汪副主任依舊保持著微笑:「只要你不說,也沒有人知道呀,何必那麼虛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