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全是光緒朝的器物
好半響,才開口道:「老夫人,你要這麼不講理,我只能報官了。」
「哪怕你把我弄到衙門去,我也拿不出那麼多的現錢。」老婦人嘆息道。
李老闆心裡那個氣阿,但又不能拿一個老婦人怎麼樣。
無奈道:「那你說,這事怎麼辦?總不可能不還錢吧?」
「等我將這些東西賣出去后,肯定給你錢,不過等讓你等幾天。」老婦人開口道。
「到底是等幾天?」李老闆追問道。
「你每天過來一趟,我賣多少,還你多少,直到還夠為止。」老婦人答道。
「真他娘的倒了八輩子血霉。」李老闆罵罵咧咧的離開了王家。
老婦人瞅了一眼曹子建,還以為他也是過來要債的,開口道:「現錢沒有,要麼等還夠了李老闆的錢在還你,要麼你在院里挑幾件東西走。」
「老夫人,我不是來要賬的。」曹子建開口道:「我家裡有個小店,聽說您這要往外出東西,特地過來看看。」
老婦人聞言,鬆了口氣,道:「正愁找不到買主呢。」
「你來的正好,自己看吧,我去屋裡頭坐會。」
「好。」曹子建點頭。
這時,王管家在老婦人耳邊低語了幾句。
「大點聲,這咬耳朵多難受阿。」老婦人開口道。
「剛才衣品堂掌柜的託人帶話來,說前些日子,咱們扯的那幾塊衣料是不是該結下款了。」王管家只得將聲音提高了幾分。
「哎,又是來要錢的。」老婦人嘆了口氣,問道:「差人家多少?」
「七塊大洋。」王管家答道。
「牆倒眾人推阿。」老婦人感慨道:「讓他在等等吧。」
說完,便是進屋了。
此時,院里就剩下了王管家和曹子建二人。
「小兄弟,你自己隨便看。」王管家對著曹子建說了一句后,便忙活起自己的事。
「好。」曹子建答應一聲,便是一個籮筐,一個籮筐的看了起來。
「這是清光緒青花龍紋盤,能賣5w左右。」
「這是清光緒胭脂紅釉碗,能賣8w左右。」
「這是清光緒粉彩黃地纏枝花卉鼻煙壺,也能賣個4w左右。」
「這是清光緒粉彩花卉紋鎮紙,可惜是民窯,就值幾千而已。」
.....
一番查看下來,曹子建發現,這王家出售的東西以光緒朝的為主。
既有官窯,也有民窯。
有賣的上價格的,也有不太值錢的。
「管家,這些東西怎麼賣阿?」曹子建朝已經忙好的王管家問道。
「這你得問老夫人。」王管家說著,將曹子建領進了中堂。
「老夫人。」曹子建朝坐在太師椅上發獃的老婦人打了聲招呼。
「嗯。」老婦人微微點頭。
「老夫人,我挑了幾件東西,您看看都什麼價格。」曹子建開口道。
「剛才你也看到了。」老婦人開口道:「我是真不想折騰了。」
「外面那些東西,如果你想要,就全包圓了吧。」
「全包圓什麼價格?」曹子建問道。
「一籮筐二十大洋,一共三十籮筐。合計六百大洋。」老婦人答道。
對於這價格,曹子建無疑是心動的。
因為每個籮筐內有十多件器物。
折算下來,一件器物不過兩塊大洋。
隨便一件拿到自己世界去賣,都能賣上千塊,有的甚至上萬。
這買賣怎麼算怎麼賺。
只是,一個很嚴峻的問題擺在曹子建面前。
沒那麼多錢阿。
自己全身家當也就590大洋。
雖然講講價,對方也會賣。
但接下來在民國的六天怎麼辦?
畢竟自己還要去古玩街在逛逛的,沒錢怎麼行?
曹子建只能道:「老夫人,實不相瞞,要是能包圓,我肯定包圓。」
「只是我手頭現在沒那麼多錢。」
「那對不住了,我著急等錢用。」老婦人道:「這十塊八塊的,救不了急。」
「如果不是催債催的緊,我也不會這麼賣祖上留下的東西。」
「總之,要麼六百大洋你全部拉走,要麼我等其他買家。」
見對方將話說到這份上了,曹子建知道,自己說再多,都是徒勞。
索性先離開,想想辦法。
告了一聲辭,曹子建離開了王家。
原本,他是準備找張旺財再借點錢的。
只是這個點,琉璃廠的店鋪都歇業了。
而自己也不知道張旺財的住處。
忽然,曹子建想到了什麼。
。。。。。
衣品堂。
不同於賣古玩的,衣品堂這個專賣綾、羅、綢、緞、絲、帛、錦、絹,布匹的店鋪卻是經營到8點。
此時,衣品堂的掌柜張大奕正在對賬。
見店裡來了一個面容俊秀的青年,忙停下手上的活,笑著招呼道:「老闆,您有什麼需要?」
來人正是曹子建。
「您是掌柜的?」曹子建問道。
「對。」張大奕點點頭。
「錢糧衚衕王家是不是還欠你幾塊布料錢?」曹子建開口道。
「沒錯,您是他什麼人阿?」張大奕問道。
「我是他家鄰居。」曹子建胡謅道:「老太太有事走不開,讓我過來將布料錢給結了。」
「是應付討債的去了吧?」張大奕淡笑道。
「您門清。」曹子建道。
「你說這王家也真是的,發得大,敗的也快,加上那個不爭氣的兒子,欠了一屁股的債。」張大奕搖頭惋惜道。
「聽說王少爺還跑了,現在就剩下一個老太太應付局面,你說這叫什麼事?」
對於別人的家事,曹子建並不想討論,這就從兜里掏出七個大洋,遞給了對方:「是這個數吧。」
「沒錯,就是七塊大洋。」張大奕將錢收下,不忘感慨一句。
「你說,就這區區七塊大洋,要放在以前,對於王家來說,那就是九牛一毛。」
「別說七塊,就是七百塊大洋,都不帶眨眼的。」
「在看當下,今非昔比咯。」
「所以說,有個敗家的兒子,多少錢都不夠揮霍的。」
聽著張大奕的話,曹子建不由想到了這具身體的主人。
「賭和毒,是真的不能碰阿。」曹子建在心中暗暗告誡自己。
同時,讓對方給自己打了個收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