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伊吾部落

天旋地轉般，來到一處河岸邊，旁邊是一條無比寬闊的大河，上面雲蒸霧繞，看不真切。

「大哥，那是四維世界光陰長河，你現在可沒本事看清楚。」

腦海中傳來兄弟的聲音，緩了緩，問道：

「兄弟，不是去五維近古世界嗎？」

「無論五維還是三維世界，都要通過四維世界。」

孩童般的聲音響起，一道光門出現在面前，伴隨著兄弟急促的聲音。

「大哥，別浪費時間，快一點！」

眩暈感還沒有消失，氣都沒有歇一口，催促聲中連忙邁步踏入光門。

或許剎那，或許經歷很久，眩暈感消失，四周靜悄悄，一輪明月懸挂半空。今天是清明節，兄弟選擇了一個好日子，真不吉利，是將來要替我上墳燒香嗎？躺著不想動，空氣清新，身下是舒服的草地，側頭望去，旁邊是湖泊，日子不吉利，地方還算不錯。

三個多月時間，從三維藍星，穿越到五維遠古世界，看了一眼四維光陰長河，現在被傳送到五維近古世界，路途夠遙遠，終於能再次見到人類了。

修鍊、活著，兄弟的叮囑，一切都是未知，即使是凡人世界，不意味沒有危險。現在還沒能修仙，32的身體屬性，是我現在唯一的依仗。離開舒服的草地，爬起來盤腿席地而坐，手握晶瑩剔透的石頭，運轉傳送門法訣。

天蒙蒙亮的時候，依舊毫無感覺，哎！仙緣可望不可及，不是這塊料，偏偏選擇我。意念檢索倉庫，果實各有五十枚，銀磚一千塊，每塊一公斤；在兄弟眼中，這些或許不值一提，但對我來說，說不定是賴以生存的資本。青峰三尺，寒光盈盈，就叫青峰劍；長刀類似馬刀，寬背利刃，劈砍突刺格擋都能用，以我目前的力量，用著很順手，就叫百戰刀。

木棒齊眉，百戰刀劈砍，有金屬之聲，硬度和韌性都很強，取個通俗的名字，齊眉棒。

不會舞劍弄刀，棒是長兵器，試著玩了玩，劈、拔、戳、蓋、掄，還可以挑，不讓敵人近身，危險會少一些。換上百戰刀，一力降十會，劈刺和格擋；沒有武藝傍身，只能多多熟悉武器特性，不至於事到臨頭，手足無措。青峰劍直接放棄，劍舞倒是看過，可自己完全不會使；劍開兩刃，別沒傷到敵人，把自己刺一個重傷。

練到身體出汗，再次盤腿席地而坐，腦海中的傳送門法訣，仔仔細細過濾一遍。

艹，一種植物，心急吃不了熱豆腐，法訣最後，註明修鍊傳送門法訣，需要靈根；三維藍星區區一凡人，估計是難有靈根。

一篇簡易傳送門法訣：同界傳送門法訣，無靈根者可以修鍊。

同一個世界，修鍊圓滿，可接近瞬發，傳送萬里之外。回到遠古世界，還早得很，兄弟加速進化世界，不知何年何月能夠完成；先把此法訣修鍊圓滿，在近古世界有一樣逃命的本事，生存幾率大增。

認認真真核對一遍，開始運行法訣，大約五分鐘后，精神力默念，目標位置：湖邊方向。光門出現，興奮地邁步踏入光門。

「撲通」一聲，人已掉入湖中。

開開心心游上岸，路子對了！雖然只能傳送十幾米，那是法訣剛開始修鍊，以兄弟給的核心石頭能量，應該不成問題。一遍遍地運行法訣，默念目標位置，光門出現，一會兒自動消失。

不知道過了多久，感應到附近有人，睜眼一看，三四十米外，兩位異族美少女，瞪大眼睛看著我，身後還有一群白羊。少女的打扮，像藍星維族人，雙眼明艷動人，鼻樑挺翹，皮膚白皙，長得一模一樣。

心跳猛地快了幾分，趕緊穩住心神，剛來到陌生的世界，千萬別胡思亂想，沒有遇到凶神惡煞之人，算是運氣不錯。站起身來，緩緩走向兩位少女，開口問道：

「我叫楊煜炫，兩位是附近的人嗎？」

兩女的氣質不同，一位顯得活潑，好奇的眼神看著我，微笑間露出潔白的牙齒，整整齊齊。一位微皺著眉頭，警惕地上下打量著我。稍微靠近后，停下腳步，盡量表情和善，再次自我介紹：

「兩位，我是路過的，叫楊煜炫。」

我的裝束肯定很奇怪，現代的睡衣睡褲，配上一雙草鞋，身邊沒有任何包裹。兩人始終不說話，只是看著我，莫非聽不懂我的言語？不管那麼多，既然出現兩位少女，附近必定有人家，且去尋訪一下，問問路，希望是友善的。

正準備從側面繞過，面露微笑的少女開口了。

「我是小伊，我姐姐大伊。」

聲音清脆好聽，確認是我能聽懂的漢話，只是磕磕絆絆，還夾雜著口音。

「我叫楊煜炫，可以叫我煜炫，路過此地，迷路了。」

「煜炫？」

「剛才那道光圈很好看，能告訴小伊是什麼嗎？」

微笑少女小伊招了招手，示意我可以走近一些，皺眉少女大伊上前一步，攔在小伊身側。

「那是陽光照耀湖面，形成的彩虹，彩虹你們知道嗎？」

肯定不能說實話，儘管兩位少女很美麗。

「彩虹？」

「走吧，我們帶你去部落。」

部落？搞不清狀況，先老老實實跟著，保持合適的距離，別誤會我是登徒子。

「你是漢人？」

微皺眉頭的大伊，終於說話了。趕緊快走兩步，落後大伊半個身位，回道：

「嗯！我來自蜀地，知道蜀地嗎？」

大伊搖了搖頭。

「附近最大的城叫昆莫城，漢人的國度叫晉國。」

大伊的漢話同樣磕磕絆絆，但不急不緩，吐字清晰，能夠聽的明白。

「你們是哪一族的人？」

大伊回頭看了我一眼，似乎奇怪我的問題。

「伊吾族。」

現在是閉眼一抹黑，睜眼也是一抹黑，寥寥的信息。漢人國度「晉國」，不知道與三維藍星相比，與兩晉是否接近。

大小伊趕著羊群，一路上不再說話，估計是語言交流不順暢。很快看到此起彼伏的帳篷，沿路打招呼的男男女女，很可惜，他們說的話，我完全都聽不懂。

姐妹倆將羊群趕入羊圍欄中，嘀咕了一會，小伊領著我，向一個帳篷走去。

「煜炫，我的帳篷，平時堆一些雜物，你先在這裡休息。」

小伊又說又比劃，生怕我聽不懂。

「小伊，謝謝你們姐妹倆，如果不是你們願意幫忙，今晚我可沒地方去了。」

小伊擺了擺手，滿不在乎地說道：

「你先歇會，我和姐姐去等阿爹。」

姐妹倆離開了，掀開帳篷簾，走了進去。羊皮縫製的帳篷，空間不到十平方，角落裡堆了雜物，地上有一張羊毯，上面有軟墊，旁邊有一張小桌。現在不方便運轉法訣修鍊，一夜未睡，補補睡眠，半夜再繼續修鍊，和衣而卧。

朦朦朧朧中，聽到有聲音叫我。

「煜炫煜炫，我阿爹要見你。」

小伊的聲音，起身走出帳篷外，外面的情形比剛來時更熱鬧，外出的青壯回來了。小伊拉著我的手，走進旁邊一個大帳篷內，帳篷中央盤腿坐著一個大鬍子漢子，雙眼炯炯，肩寬體壯，看年紀估計四十左右。

「蜀地楊煜炫，路過此地，多有麻煩。」

抱拳施了一禮，不知如何稱呼，只能囫圇過去。

「蜀地？聽說過，很遙遠。」

大鬍子漢子的漢話流暢許多，不方便多問，只能看著漢子，聽著他說話。漢子緊蹙著眉頭看著我，不知在想些什麼，大伊微皺眉頭的神情，有些像他，我臉帶微笑，盡量保持和善。

「楊公子，請坐！」

公子的稱謂，著實是近古時代的稱呼，臉色保持平靜，盤腿坐在下首的位置。小伊端上一碗羊奶，放在我面前的小桌上。

「晚膳還有一點時間，煜炫你先喝一碗羊奶。」

磕磕絆絆說完，小伊臉色發紅，瞧了瞧她阿爹，見他阿爹沒有什麼反應，看了看我，默默退出帳篷。餓了一天，我也不客氣，端起羊奶，稍微有點膻味，咬牙喝了一大口，還能接受。緩了緩，一口喝完剩下的羊奶，放下碗，抬頭看向大鬍子漢子。

「蜀地遙遠，楊公子何故來到此處？」

此方世界的地名，除了剛聽說的昆莫，其它一概不知，只能盡量避免破綻。

「煜炫自西域返鄉，與同伴走散，原打算去昆莫城問路，未料越走越迷，以至於來到此處。」

滿臉真誠地看向漢子，一副垂頭喪氣的樣子，希望他不要詳細詢問。

漢子微微頷首，自我介紹道：

「此地乃伊吾族塔塔部落，吾乃塔塔部落族長伊塔塔。」

趕緊起身，抱拳深鞠一躬。

「煜炫感謝族長搭救，否則人生地不熟，不知如何是好。」

出門在外，低調一些，示之以弱，方能出其不意；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略微側身，裝做手伸向懷裡，意念取出一塊銀磚，雙手奉上：

「煜炫別無它物，尚有銀磚一塊，獻與族長，還望得族長支助，換些乾糧，早日返回家鄉。」

銀磚長不到十公分，寬五公分，厚兩公分，沉甸甸的。目光看向族長，如若想要更多，必是貪婪之人，還需做好防備。

「搭救者非是伊某，公子返鄉之路遙遠，何不暫留此地，另做打算。」

暫留此地，想幹嘛？

「大小伊乃族長愛女，煜炫感謝族長是應當的，如若推卻，煜炫內心不安。思鄉之情日甚，但願能早日返回蜀地。」

不管文言、白話，搭配起來說，對方能聽懂就行。族長見我如此堅持，點了點頭：

「楊公子多禮了，銀磚且放於此，公子路途勞累，先好生安頓。」

將銀磚置於族長面前案几上，趕忙告退，剛出帳篷，就看到門口的小伊，百無聊賴地玩著長發。

「煜炫，阿爹說了啥？」

「讓我多待一些時日。」

「那你咋說的？」

小伊急切地問道。

「離開蜀地太久，希望早日返鄉。」

對世界不熟悉，唯一合適的借口。

小伊嘟了嘟小嘴，默默無聲，正欲告辭返回小帳篷，小伊又拉起我的手。

「煜炫，帶你去吃烤羊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