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昆莫城外

奇怪的一幕發生了，柔然人看見我，掉轉馬頭就跑。

暈，早知如此深入人心，何必躲在大石后遠程攻擊，應該早一點跳出來。

速度比戰馬疾馳還快，故意顯得追之不及，窮寇莫追的道理我明白。敵人逃不掉，腦袋一軸，掉轉頭拚命，我會得不償失。

最後一場戰鬥，戲劇性地結束了！

補充乾糧和水，休息，恢復體力。

時間在靜靜流逝，最遲天黑前，我們將撤離，這段時間最難熬，不知道柔然人會不會去而復返。

「塔塔族長，大小伊那裡，已經有八個重傷的，需要派人過去照顧，到時候我們昆莫城北門外集合。」

休息一個多時辰后，沒有後續的柔然人前來進攻，該考慮下一步了。

塔塔族長點了四個輕傷族人，塔塔部落和斯坦部落各兩人，和兩個重傷的一起，讓他們跟著我。最後的戰鬥，布卡部落損失不小，塔塔部落這邊，只增加兩個重傷號。思索片刻，還是拿出兩枚體質果實，虧大了，前後用掉十三枚果實；重傷之人不及時治療，死亡概率極大，實在不忍心。

兩人露出感激的神色，言語雖然不通，從表情和動作上看，是在誠心感激我。

「族長，讓他們把馬帶上。」

領著六人，沿山路進入一小段，避開其他人，運轉同界傳送門法訣，每個人都帶著馬匹，進入傳送門。

「楊公子，你怎麼還沒走？」

「陪一會你，確定安全了再走，讓大小伊安心。」

布卡部落派出探子，過了一陣回報，周圍沒有發現柔然人，布卡部落決定撤進山裡。

塔塔族長握著我的手，壯實的漢子眼眶泛紅，半天憋不出一句話。

「楊公子，斯坦部落的人，你先帶走，我們昆莫城外見。」

雙手緊握，短短五天時間，伊吾人的命運天翻地覆，經歷的事情實在太多，一切盡在不言中。

十二個塔塔部落人的背影遠去，眼前還有六個斯坦部落的人，可謂是劫後餘生。千辛萬苦逃出十五騎，歷經磨難，現在只剩下十一人，還有三個重傷。

運轉同界傳送門法訣，光門出現，一個個送出去，終於來到昆莫城外。

「煜炫哥哥，阿爹呢？」

「安全進山了，約定北城門外見。」

「其他人呢？」

這裡只剩下小伊和塔塔隆。

「他們找到一處海子，決定在那裡紮營。」

意念收起帳篷，伊吾人默默看著這一切。

「帶路！」

昆莫城外很美，天黑的很晚，湖泊里水質清澈，落日餘輝下，閃耀著金光，騎在白色的戰馬上，心曠神怡。

一行九人，除了我之外，其他人沒有心情欣賞美景，個個面色沉重。斯坦部落，基本上被滅族，親人或死，或被俘，劫後餘生帶來的，是更痛苦的心靈。塔塔部落，青壯死傷殆盡，未來的路在哪裡，尚未可知。

海子，是湖泊的另外一種稱呼，兩撥人會合，紮下帳篷。

二十個伊吾青壯，只能擠在大帳篷，兩頂小帳篷，我和大小伊，各佔據一處。

後面來的伊吾人，疲憊不堪，進入大帳篷倒頭就睡，反倒是最先來的四個重傷的，已經基本恢復，騎著馬去山邊，找尋柴禾，燃起篝火，餵養馬匹。

睡衣睡褲已經廢掉，上面的血污很難洗乾淨，幸好裡面還有秋衣秋褲。海子里舒舒服服泡了一陣，這點寒意對於我來說，忽略不計。內褲只有一條，已經有了破損，但不能扔掉，烤乾了能將就穿。

篝火旁，守夜的伊吾人，是斯坦部落的，他們四人輪換著值夜。言語不通，青壯漢子向我展露微笑，飽含苦澀的笑意，我回之以微笑，彼此沉默著。即使言語相通，也不知道如何安慰，他也許在思念他的妻子、孩子，他的父母、親人，自此天各一方，生死未知。

拿著烤乾的內褲，準備回小帳篷休息，今天的消耗太大，特別是精神力，需要睡覺恢復。

「煜炫哥哥！」

小伊的聲音，輕柔而充滿誘惑力。

「塔塔麗說過，要侍候哥哥一生。」

小伊跪坐在小帳篷中央，朦朦朧朧。

小伊，時間選的可真不好，我現在只想睡覺，心中默默念著。

「小伊，我很累，待會兒自己回你的帳篷。」

鐵打的人，高強度的連續戰鬥，也會累的半癱，內褲還沒法穿上。一雙手摟著我的腰，溫熱的身體靠著我躺下。

「塔塔麗陪著哥哥睡。」

哎！平心靜氣，就當做抵擋誘惑的一場考驗。

睜開眼睛，小伊已不在身邊，這一覺睡的真香，身上似乎還留有少女的體香，手中攥著的內褲已經不見，太尷尬了！小伊想幹嘛？莫不是認為這東西對我很重要，拿去留作紀念？

「煜炫哥哥，附近有一家客棧，店主是伊吾人。」

大伊一邊說著，一邊拿出一件絹布衣袍，替我穿在身上，繫上腰帶，像小媳婦伺候相公。塔塔族長的，看起來很新，寬鬆肥大，塔塔族長比我魁梧得多，現在只能將就湊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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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頂帳篷收進倉庫，塔塔隆帶路，一行人前往客棧。

半個時辰後到達客棧，已經有兩個伊吾族人，提前在那裡。客棧其實是居民的前院，像兩進的院子，山石木頭搭建的，很簡陋。

拿出五塊銀磚，遞給大伊。

「住、吃、乾糧、藥材，需要什麼，儘快安排人，銀錢不夠再來找我。」

和熟悉的塔塔隆點點頭，算是打招呼，自顧自找了一間房，總算可以修鍊了！

土炕上有幾根木板，鋪著牛羊皮，簡單幹凈的小床；盤腿席坐，運轉基礎鍊氣訣。雜品火靈根，吸納靈氣非常緩慢，雙足六大經絡，沒有一個穴位被沖開，丹田內靈氣太少！索性躺下，繼續運轉法訣，一樣的效果。

人望是關鍵，靈根品級不提高，修鍊之路漫長。

「煜炫哥哥！」

小伊在門外，輕聲喊道。

臉蛋收拾乾淨了，衣裙也換了一套，羊皮短襖內，一套白色的布裙。看得小伊羞澀地低下頭，青春洋溢的氣息，天真無邪的面容，身段透著成熟的味道，不由得舔了舔嘴唇。

「我的東西呢？」

伸出手，言辭有些嚴厲。

「是這塊布嗎？」

小伊有點委屈，伸進懷裡拿出內褲，膽怯地說道。

「塔塔麗想要一點哥哥的東西，放在身邊，一塊破布都不給。」

小伊低著頭，磕磕絆絆嘟噥著。

美少女，這可是男人的內褲，腦子裡在想什麼？哦，猛然想起，古時候沒有內褲一說，褻褲就是齊膝開襠褲，難怪小伊不認識。意念一動，取出烘乾的睡衣睡褲。

「這個如何？」

小伊的臉色，頓時陰轉晴，連忙接過去。

「真好真好，姐姐也能有一樣。」

看她臉上的喜色，彷彿得了一件寶貝，撫摸著睡衣褲上的血跡，愛不釋手，一陣惡寒。

「那是柔然人的血，可不是你煜炫哥的，最好能清洗乾淨。」

小伊停下撫摸的手，感受到剛才的失態，羞澀更添幾分。

「煜炫哥哥，小伊保證清洗乾淨！這衣物叫做什麼？」

睡衣睡褲、秋衣秋褲、內衣內褲，是一個複雜的問題，需要講述的時間太長，現在可沒有這樣的興緻。

「東西可以還我吧。」

小伊不舍地交出內褲，哎！堂堂伊吾族人心中的英雄，空檔掛了一晚上。

住在小客棧里，方便了許多，能有熱乎的東西可以吃，「恰瑪古」燉湯，類似蘿蔔湯。

郎中請來了，藥材也有了，沒有恢復的伊吾人，養傷調理身體。

塔塔隆等人，陪著大小伊去了兩次昆莫城，第一次很節省，又拿出五塊銀磚，託大伊買一些換洗衣物。

昆莫城城門簡陋，城牆矮小，不到三米高，城內有塞人、月氏、烏孫、羌人、南匈奴，還有漢人。斯基泰人管轄之下，各族相安無事，但柔然人滅掉伊吾人的事情，很快傳到昆莫城，人心惶惶。

大伊買回來三套絲綢男袍，一百兩銀子，附帶贈送棉布內袍；還有皮靴、布靴和麻靴，各種樣式都有，自己的卻什麼都沒有買。

只得再次拿出五塊銀磚。

「大伊，你稱呼我一聲哥哥，就把我當做兄長，衣物、靴子，抓緊時間買一些，別光顧著節省，需要的時候可沒地方買，兄長不缺錢。」

大伊默默看著我，欲言又止，最後還是接過銀磚。

一套衣袍一匹馬，我也不清楚貴賤。男褻褲，果真是齊膝開襠褲。我喜歡喝的茉莉花茶，這裡竟然也有。驚喜不斷，擋不住我修鍊的熱情，再慢也必須堅持下去。

二十個伊吾青壯，漸漸恢復平靜，老老實實將養身體，塔塔隆每天帶人出去，往昆莫城打聽消息。

修鍊之餘，大小伊會陪著我，講述昆莫城的見聞。棉布叫做白疊布，棉花叫做白疊花，昆莫一帶就有種植。昆莫的貨幣很零亂，銅錢、鐵器、絹帛都可以用來購物，金銀自不可少。交流的多了，逐漸熟悉后，一向清冷的大伊，看我的眼神，多了一分溫柔。

大伊買回兩套漢人女子的綢裙，悄悄穿給我看，大伊穿黃裙，小伊著翠綠青裙，兩女出水芙蓉一般，一個賢淑溫柔，一個靈動乖巧。

「煜炫哥哥，漢人女子有我美嗎？」

出自大伊之口，莫非她買漢服，只是為了比美？說實話，我不知道，古代漢人女子，我還沒有見過，不過放在現代，大小伊絕對是大美女。

「你們姐妹倆最美！」

裝作一番打量，最後鄭重給出結論，表明我心裡認真比較過。大伊笑靨如花，比起清冷，又是一番光景，不一樣的迷人。

小伊終於搞明白，先前的一塊布，是做什麼用的。

「煜炫哥哥，塔塔麗會縫，不行的話，我讓姐姐幫忙，姐姐比我能幹。」

小伊很主動，一定要親手縫製，這是很難為情的事情。現代的縫衣針勉強會用，古代的縫衣針主要是銅針和鐵針，自己試過，技術很糟糕。

「小伊，這是我們倆的小秘密，拉勾！」

和小伊要親近一些，面子上沒有那麼難堪。

穿不進去？

「煜炫哥哥，行不行？」

房間外，小伊急切想知道她的成果。

「小伊，進來吧。」

「塔塔麗好笨，哥哥救了部落的人，塔塔麗這點小事都做不好。」

小伊很自責，覺得自己沒用，眼淚在眼眶裡打轉。

「一點小事，何必介意，哥哥又不會怪你。」

「不行，一點小事都做不好，塔塔麗不想做笨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