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感謝《畫皮》
華子心想,你們倆不是要演戲給我看嗎?
好!那我就讓你們把這場戲給我演到底!
你羅曼柔既然選擇站在李精誠這個窮光蛋那邊,那我就要你真正地嫁給他這個窩囊廢!
到時候我就來看你到底是怎麼哭的!
「哦!看來是我誤會了!既然是這樣,那就祝你們早結連理!」華子似笑非笑地盯著羅曼柔說,「到時候別忘了請我啊!我等著吃你們的喜糖哦!」
繼而,稍顯落寞地對周遭的小弟們揮了揮手。
「都散了吧!咱們不要耽誤了鄉親們看電影,也不要耽誤了人家小倆口談戀愛!」
他意味深長地回頭看了李精誠和羅曼柔一眼,把手放進嘴裡,吹了一個響亮的唿哨后,就帶著一幫兄弟們走到操場邊停放的一排摩托車旁。
一陣「轟轟隆隆」的響聲過後,那一溜閃爍的尾燈,終於消失在那漆黑的夜色里。
李精誠死盯著華子消失后的那片漆黑,心中仍有餘悸,生怕他們又殺上一個回馬槍。
「都坐下!坐好了啊!繼續放電影了啊!」
放映員見華子這幫人終於走了,這才長舒了一口氣。
李精誠也如夢方醒。
與此同時,他感覺到羅曼柔正在輕輕地拖拽著被自己緊緊夾住的胳膊,像是提醒他趕緊坐下,不要擋住了後邊鄉鄰們觀影;又好像是想把那隻挽住他胳膊的手抽回去。
他趕緊鬆開胳膊,依依不捨地任隨那隻嫩滑的香臂從他的臂彎中抽出,繼而隨羅曼柔一起挨身坐下,卻依然看也不敢看她,話也不敢對她講。
羅曼柔也明顯地變得有些拘謹了。
雖然雙眼盯著屏幕,但屁股卻在凳子上動來動去,雙手交叉著擱在膝蓋上,兩個大拇指卻相互纏繞著左右打圈。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羅曼柔才低著頭糯糯地說了一句話。
「難為你了!」
「難為」是三姓寨土話,意思是「謝謝」。
李精誠自打坐下以後腦瓜子就一直「嗡嗡」地,耳朵里也在打鳴,不知道是興奮還是緊張,他感覺如坐針氈,度日如年。
總之他感到渾身都不自在。
他聽見羅曼柔說了一句什麼,但卻沒有聽清楚,於是便把身軀往那邊傾側了一點問到:「你說什麼?」
「我說,謝謝你幫我解圍!」
羅曼柔又清楚地表達了她的謝意。
「哦!沒得啥子嘚!」李精誠說。
接下來又恢復到最初的狀態。倆人都是眼睛盯著屏幕,但是兩顆心卻都在蕩漾。
《如何飼養母豬》很快就結束了,後面的情節倆人誰也沒有看進去。
第二部《畫皮》還沒上演,羅曼柔就和全場的鄉親們一樣,開始緊張起來。
當播放到周迅撕掉自己的人皮那一幕時,滿場一片驚叫聲。
沉浸在劇情中的羅曼柔也被嚇得不輕,她用雙手蒙住了眼睛,驚叫著往李精誠這一側靠攏過來!
正如華子所說,老天真的開始偏愛李精誠了。
羅曼柔驚叫著靠過來尋求庇護的那一瞬間,李精誠想都沒有想就下意識地張開了左邊的臂膀。
三十多年了,羅曼柔是第一個鑽進李精誠懷裡的女人。
就像一隻受到驚嚇的小鹿,又像他媽媽小時候養過的那隻粘人的小花貓,柔弱無骨地蜷縮在他的懷抱里。
一切都是機緣巧合,誰也沒有刻意去構思策劃這個動作,誰也沒料到周迅會在這個節骨眼上撕掉人皮。
感謝《畫皮》。
李精誠在心裡想。
這一靠一摟竟然是那麼應景應時,讓一切看起來都是那麼地順其自然。
李精誠完全沒有擁抱女人的經驗。
他只知道這個讓自己心動的女人此時害怕了,他得保護她。
他目不斜視地僵硬地端坐著,假裝如柳下惠一般若無其事,其實心裏面慌亂的厲害,心臟都快跳出胸腔子了。
與此同時,他那強有力的臂膀像他平日里箍蜂桶一般,緊緊地箍住了羅曼柔,生怕這一份從未體驗過的美好感覺會從自己的懷抱中溜走。
等羅曼柔察覺到自己這樣做似有不妥時,她已經被李精誠摟得動彈不得,只好順勢半倚半靠在李精誠寬闊的胸懷裡。
她依然害怕,又怕錯過了電影中的精彩橋段,便蒙住雙眼,把眼睛從指縫裡瞥向屏幕。
忽然,她感覺到自己手臂的外側觸碰到了李精誠那一大塊結實的胸肌,她還明顯地感覺到了他心臟快速有力地跳動,嗅到了李精誠身上散發出來的濃郁的男人體味,同時還清晰地聽見了李精誠那急促的牛一般粗重的呼吸聲。
這不是她第一次被男人擁抱,但卻是她第一次主動投懷送抱。
羅曼柔很奇怪,自己竟然沒有了此前對男人的抗拒感和迷茫感甚至是噁心感。
取而代之的是那種油然而生的羞澀與緊張,還摻雜著不可抑制的興奮與激動。
那美妙的喜悅和幸福感,讓她覺得自己就像一葉漂浮已久的小船,終於停泊在了一個安全溫馨的港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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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人就那樣緊緊地依偎在一起,彼此的心中都蕩漾著甜蜜。
幾個小時之前,他們還只是陌生人,甚至都不知道對方的存在。
一切都是那麼突然,恍若在夢中一般。
緣分,真是一個妙不可言的東西!
羅曼柔這時候又感覺到有些焦慮和擔憂。
她擔心這個剛剛還是陌生人的,高大英俊卻很木訥甚至有些「窩囊」的男人,是不是會覺得自己太過於隨意和輕浮?
羅曼柔本以為接下來的電影劇情會有更恐怖的畫面,這樣也就給了她繼續依偎在李精誠懷裡一個充分的理由。
結果後面的情節里卻再也沒有比撕掉人皮這一段更可怕的畫面了。
羅曼柔便有些尷尬,便在猶豫中嘗試著從李精誠的懷抱里掙脫出來,坐回到原位。
可是她卻感覺到李精誠那健壯有力的臂膀竟然像鐵箍一般牢固地摟著她,讓她動彈不得。
滿頭冒汗、心慌意亂的李精誠終於察覺到了羅曼柔的輕微掙扎。
他猜想到羅曼柔可能有些羞澀亦或是不舒服,這才趕緊鬆了松自己的臂膀,不好意思地說:「箍疼你了吧?!」
「沒!」
羅曼柔頭也沒抬,乘機從臂彎中麻利地抽身而出,趕緊悄悄地坐好,整理著自己的衣衫和凌亂的頭髮,只留下一縷幽蘭般的體香在李精誠的鼻間肆意地瀰漫。
李精誠貪婪地呼吸著那殘餘的香氣,陶醉在那迷人的嗅覺之中。
就在這時,突然有一道閃電撕破了遠方漆黑的夜空,緊接著又從遠處傳來一陣沉悶的雷聲。
「糟了!怕是要下雨了!」羅曼柔抬起頭來看了看黑如鍋底的夜空,「我沒帶傘。得先走了!不然等會兒回不去了!」
「不要緊!我送你」李精誠不失時機地立馬說道。
「怎麼好意思再麻煩你呢?!」羅曼柔推辭著。
「這有什麼麻煩不麻煩的!」
「天這麼黑,你一個女孩子走那麼遠的山路多危險啊!你剛不是說你是白柳樹埡的嗎?我倆正好同路哩!」
李精誠生怕羅曼柔不讓他送,趕緊找了一堆理由。
「一個是高山上的白柳樹埡,一個是河邊上的下浜,咱們這是同的哪門子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