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曹常在的拜訪
弄雨閣里,陳貴人用力的撕扯著手裡的絹帕,嘴裡不停的咒罵楚凝芷。
原本聽說陛下往後宮裡來,她滿心歡喜。以為有太后的關係在,今夜必然是她侍寢。哪知陛下竟然直接留在了廣和宮。
陳貴人自詡美貌,又有太后的支持,本以為入宮之後便能寵冠後宮,一舉生下皇子,成為下一個太后。
誰知道半路殺出一個楚凝芷來,竟然截了她的恩寵。
陳貴人的眼中溢出幾分恨意來。
第二天楚凝芷醒來時已經日晒三竿了,嗓子乾澀的叫素楠端了一盞茶來喝了才緩過來些。
「什麼時辰了?」
「已經巳時初了,陛下走前特意囑咐過了,讓您安心睡著,不必叫您起來。」素楠看著楚凝芷身上遮不住的痕迹臉色羞紅。
聽見這話楚凝芷就放心了,重新躺下又歇了半個時辰才起來。
素馨從殿外走進來小聲說道:「小主,昨天夜裡春雨悄悄的跑了出去,奴婢一直跟在她後面,看見她進了景寧宮的側門,待了一刻鐘之後才出來。」
延慶殿中的六個宮人除了素馨和素楠她從宮外帶進來的之外,剩下的都是宮裡的人。
秀芸通過桂嬤嬤主動申請調過來的,其他三個都是內務府撥過來的。
兩個太監叫德坤和薛齊,而另一個宮女就是春雨。
德坤從前是伺候劉太妃的,劉太妃故去之後就安排到延慶殿了。薛齊以前是花房伺候花草的,春雨則是御花園的洒掃宮女。
三人明面上的關係秀芸早就打探過了,都是乾乾淨淨的。
但宮裡關係錯綜複雜,暗地裡到底是誰的人就不一定了。
楚凝芷對這三人從來就沒有相信過,吩咐素馨一直盯了這些天,終於有人露出馬腳了。
景寧宮如今只住了慧妃和一位劉寶林。
這春雨,來頭不小啊。
劉寶林是慧妃的附庸,唯慧妃馬首是瞻,春雨無論是過去見誰的,都一定是慧妃的人。
「春雨沒發現有人跟著吧?」楚凝芷問道。
「奴婢跟的很小心,只是遠遠墜在後面,春雨不會發現的。」
「那就好,你繼續盯著她,別被她發覺了,這顆棋子以後或許有大用處呢。」
「另外兩個人呢,有什麼動靜嗎?」楚凝芷繼續問道。
「沒有,德坤昨夜值夜,一直在殿外守著。薛齊回了房間后就沒再出來過。」
「好,我知道了,盯了半宿你也累了,快去休息吧,今日你不必當值了。左右也沒什麼事,有素楠和秀芸就足夠了。」
「是,奴婢知道了。」
今日天氣極好,太陽曬在人身上暖洋洋的。
楚凝芷便命人將窗邊的貴妃榻擺到外頭,抱著被子歪在貴妃榻里曬太陽。
正在楚凝芷被太陽曬出了幾分睡意的時候,素楠走了進來。
「小主,臨照宮的曹常在來了,說是前來拜訪您。」
楚凝芷一愣,無緣無故的她過來做什麼?
懶洋洋的坐起身說道:「讓她進來吧。」
不一會兒,便見一個身形苗條、五官清秀的女子步履輕快地走了進來。
「參見楚寶林。」曹常在笑著向楚凝芷行了個禮。
但楚凝芷卻看到了她眼底飛快閃過的一絲嫉恨。
她跟著笑笑:「曹常在快起來吧,請坐。」
「素楠,上茶。」
素楠很快便奉上了一杯熱茶。
曹常在順手接過喝了一口誇讚道:「楚姐姐這裡的茶就是不一樣,比我宮中的好了不知道多少。」
「曹妹妹若是喜歡我命人包些給你帶著。」楚凝芷捧著茶杯說道。
「那就多謝楚姐姐了。」
「聽說昨日陛下宿在姐姐宮裡了?」
得了,來者不善。
楚凝芷有些不耐煩應付她,昨夜被軒景帝折騰了半宿,到現在還沒緩過來。
她要是有正經事或者真心過來閑聊也就算了,這明顯是沒事找事,另有算計。
楚凝芷實在是不願意陪著她折騰。
「曹妹妹倒是消息靈通。」楚凝芷放下手裡的茶盞。
「不是妹妹消息靈通,如今宮裡誰不知道陛下對姐姐的寵愛呢?為著姐姐還發落了御膳房的奴才。」
「妹妹嘗嘗御膳房新送來的水晶糕。」楚凝芷把桌上的糕點往她那邊推去。
曹常在捏起一塊咬了下去,「這水晶糕味道可真不錯,果然御膳房如今對姐姐十分上心呢。」
吃都堵不住你的嘴。
楚凝芷懶得和她虛以委蛇,乾脆加了把火。
「是嘛?我也不太清楚,可能是昨天陛下賞的吧。」
「我其實不大喜歡這種甜膩的糕點,妹妹若是喜歡,走的時候都帶回去就是了」
曹常在的臉有一瞬間扭曲,本就不大真實的笑意險些維持不住,雙手狠狠攥住了衣角。
半晌才終於整理好情緒,重新擰起笑臉,又找話題打探:「姐姐頭上戴的步搖可真是精緻,可是從前陛下賞賜的?」
楚凝芷臉上滿是漫不經心:「或許吧,我也不大記得清了。隨便從庫房裡找出來的,應該不是陛下賞的吧。」
曹常在張了張嘴,卻什麼話也說不出來,只能低頭猛地喝了口茶。
楚凝芷看了她一眼也不說話,只自顧自的喝著茶。
寂靜的氣氛維持了半晌,曹常在終於忍不住開口告辭了。
走出延慶殿的大門還忍不住回頭瞪了一眼,眼裡是藏不住的嫉恨,心中暗罵了一句狐媚子,顯擺什麼,等我等了聖寵,你這些算什麼?
曹常在終於走了,楚凝芷放鬆下來,又重新躺回貴妃塌。
這樣的應付可真累人,字字句句全是對她的窺探,沒一個字帶著好意。
想要皇帝的恩寵就沖著皇帝使勁啊,朝她這使什麼勁。
素楠有些疑惑的問道:「小主,曹常在在這說了半天的話是想做什麼呢?」
楚凝芷笑笑,「還能因為什麼,不就是想常來我這,好能碰見陛下嗎。可惜她的演技太差了,頭一次過來就急著打探消息。」
心中感嘆又覺得諷刺,困在後宅里的女人每天想的都是爭奪一個男人的恩寵。她一共才侍寢過兩次,就有人巴巴的湊了過來,多麼可笑的世道。
晚上軒景帝沒再過來,而是去了昭慶宮的婉嬪那裡。
楚凝芷也不在意,本來也沒覺得他還會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