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7章 報捷

想到當初自己曾經集結朔北三部聯軍攻打永寧，甚至還射傷了程老元帥之事，保山汗王心裡就極為不安，出於一種贖罪的心理，保山汗王幾乎拿出了王族八成的財富，為長生天建造神台神廟。

工程的進度極快，不到一個月的時間，在曾經的北地荒原，如今的肥沃草場上，建起一座小山高的神台，在神台的最頂端，矗立著一座外形古樸，內里卻極盡奢華的神廟。

神廟正中供奉著長生天與她的狼侍與使者的塑像，兩側繪有極為鮮艷的長天生南來行卷。

保山汗王等人不知道兩匹銀色巨狼與那位神仙一般的男子與長生天是什麼關係，便憑著想象與上古流傳下來的傳說，將狼王狼王認做長生天的狼侍，那位神仙一般的男子，就是長生天的使者。

北地荒原的神廟還未建好，程小白一行就回到了永寧關。

他們這一來一去，豐富的經歷足以寫上十來冊話本子，可實際上卻只過去五天的時間。

程思則看著完全好無缺的女兒，未來女婿，狼姐狼姐夫，小五兒子，小傻侄子，還有小一百，獨獨不見最閑不下來阿狸。

程思則心裡一緊，可看到女兒並沒有任何傷心的模樣兒，心裡又鬆了些。想來阿狸是沒有生命危險的。

「小白，阿狸呢？」

程思則問了一句。

「呃……阿狸巧得機緣，正在消化吸收呢，等它吸收好了就會回來的。」

程小白笑了一下，如實回答了她阿爹的話，卻隱去了最關鍵的信息。

「哦……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程思則輕吁一口氣，笑了起來。沒有人知道，鐵血的程大元帥，其實是個隱藏極深的貓控，家裡那麼多動物，他本心最喜歡的，就是阿狸這隻極像貓的大猞猁。

「殿下回來了，休整兩日，便可押送一干戰犯進京獻俘。」

進了帥堂，司晨瀚剛剛坐下來，就聽到未來岳父來了么這一句。

「不行不行不行，程叔叔，您是鎮北軍主帥，蕩平朔北的最大功臣，自然應該由您獻俘。」

程思則擺手笑道：「蕩平朔北，我心愿已足，只等皇上派人來接掌鎮北軍，我就能卸甲歸園，陪伴在你寧姨的左右了。二十年來，我上對得起國，下對不起家，也是時候補償她們了。」

司晨瀚沉默片刻，還是搖了搖頭，「程叔叔，我父皇不是那種人。鎮北軍苦守永寧近兩個甲子，終於掃平朔北，屬於鎮北軍的榮耀，誰都不可以拿走！」

程思則笑了起來，若說他心中沒一丁點兒功高震主的擔憂，那是騙人的。畢竟開疆拓土之功，不裂土封王，不足以酬功。

可有哪一位皇帝願意讓臣子居此高位，時時威脅到自己的統治呢。

不過那擔憂也只是一點點，畢竟程思則與皇帝的感情並不僅僅是臣子與皇帝，更多的是可以相互託付生命的至交好友，又是兒女親家，程思則願意選擇相信皇帝，同時也不願意皇帝為難。

寧可自己退一步，也要保全故交之情朋友之義，這就是程思則的真實想法。

「阿爹，您不當鎮北軍元帥了呀？」

程小白突然問了一句。

程思則看向女兒，滿眼的笑意。

「對啊，阿爹不當元帥了，回家陪你阿娘和小白咩咩，好不好？」

程小白聽到阿爹這句話，竟然沒有立刻回答，而是眉頭微皺的思考起來。

程思則頓時覺得如同被萬箭穿心一般，無數個洞洞都在漏風。

「……阿爹，我們都不是小孩子了，不用您陪，您要真不當鎮北軍元帥，那就陪阿娘到處走走吧，阿娘可喜歡遊山玩水了。」

到底還是長大了些，程小白很是委婉的拒絕了阿爹的陪伴，緊接著又給她阿爹支了個招，反正只要將阿爹支的遠遠的，沒人管著她和咩咩就行！

聽了女兒的話，程思則想起年輕時對妻子許下的承諾，立刻點頭道：「小白說的對，等阿爹回京之後，就你阿娘游遍大楚。」

司晨瀚聽了這話，心情很複雜，岳父岳母不在京中，就沒人阻攔他和小白妹妹天天見面了，這很好！

可是他們若是不在京城，那婚事豈不是遙遙無期？總不能真讓謹竹謹楓操持吧？

「程叔叔，還是先安排班師回京獻俘之事吧。」

司晨瀚一句話就將馬上歪樓的談話拽回了正題。

一番商議之後，程思則才向京城發出八百里加急的捷報。

三名傳令兵，騎著最快的戰馬，一人手持報捷戰旗，一人背著裝有報捷奏摺的羊皮筒，另外一人手持鐵皮喇叭，一路高喊著「捷報……捷報……永寧大捷，鎮北軍蕩平朔北草原，北境永息兵患……」

三匹如飛的戰馬，將永寧大捷的消息從永寧關一直傳到京城，沿路百姓聽了，無不大喜若狂，紛紛趕回家，告訴家人和鄰居，這百年來的天大好消息。

京城守北門的城門官，在城樓上看到從北方而來的滾滾煙塵中那鮮紅如血的報捷大旗，興奮三步並做一步衝到城門口，他要第一個聽到大捷的好消息。

「大家快讓一讓，永寧的捷報來了，快讓路……」

城門官連說加推的驅散了排隊等著進城的百姓們，清出寬敞的入城通道，等著報捷信使的到來……

「捷報……捷報……永寧大捷，鎮北軍蕩平朔北草原，北境永息兵患……」

信使已經沙啞到變了調的聲音從鐵皮喇叭中傳出，北城門口立刻沸騰起來……

「贏了……贏了……我們終於贏了……」

也不知道是哪個百姓喊了一嗓子，百姓們都跟著振臂高呼起來……

「我們徹底贏了……」

城門官向略略減速的信使喊了一句。

信使那嘶啞的聲音從鐵皮喇叭中傳來，「我們徹底贏了，朔北已經是我們大楚的國土……」

「啊……」

百姓全都呼起來，城門官激動的大叫大跳，竭力攔住想衝上前問詳情的百姓們，讓信使飛馬入京，向皇帝陛下報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