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拜師學醫
沈東升心中一沉,之前在供銷社見過中山裝,沒想到一套中山裝竟然十幾塊錢。
「沈東升,倒掛戶哪來的錢買這麼貴的衣服?」沈?大裕眼裡閃過一絲惡毒。
冷笑道:「你是不是被敵特收買,你給敵特提供情報,敵特給你錢買衣服。」
「胡說八道!你才是敵特,憑什麼污衊我是敵特?」沈東升神經緊繃。
如果被扣上敵特的帽子,那就是九死一生,現在對敵特是寧殺錯不放過。
「沈東升,你老實交代,中山裝到底哪來的?我不相信你家有錢買中山裝!」
沈大裕疾言厲色,心說道:「該死的野種,今天老子肯定扒你一層皮。」
沈東升意識到嚴重,他沒有合理的借口解釋中山裝的來源。
只能硬著頭皮說:「我救了一個幹部的命,他送我一套中山裝,有問題嗎?」
「我呸,騙三歲小孩呢?你就是勾結了敵特分子,敵特給你錢買衣服。」
沈大裕一臉的猙獰:「把你的衣服上交,大隊要開會研究確定這是不是敵特的衣服。」
沈東升絲毫不慫:「你想霸佔我的衣服就直說,跟我扯什麼敵特?」
這時,沈東升聽見身後有人說話:「沈大隊長不要血口噴人,我周明建什麼時候成敵特了?」
沈東升急忙回頭,看見了背著藥箱的周明建。
他穿著一身舊軍裝,肩膀上斜挎著醫藥箱,慢慢走到沈東升身邊。
周明建看著沈大隊長:「我準備收東升當徒弟,就把我爹的中山裝送給他。沈大隊長,我什麼時候變成敵特了?」
沈大裕的臉色瞬間難看:「周明建,你自己穿破衣服,卻把好衣服給沈東升?我怎麼就不信呢?」
周明建把藥箱遞給沈東升,說道:「首先,我準備收東升做關門弟子,繼承我周家醫術的衣缽。
其次,這件中山裝是我父親留下的,我的身材穿不上。
沈大隊長,我周家有一套父輩留下的中山裝,這很正常吧。
另外,你把東升當成野種和廢物,我卻把東升當成關門弟子,我想知道你我誰的眼光好。」
周明建一口氣說完,沈大裕氣得臉紅脖子粗,冷哼一聲拂袖而去。
沈東升十分感動:「周叔,謝謝你幫我解圍。」
同時也為他感到擔心,牛棚飼養員和大隊長對著干,這是不明智的行為。
「你跟我回家。」周明建搖搖頭,背著雙手向村子里走。
沈東升跟在他身後,左手拎著暖水壺,右手提著帆布袋,身上背著小藥箱。
心裡有些自責,這兩天有些飄了,忘記了懷璧其罪的道理。
沈大富是倒掛戶,家裡窮得叮噹響,同時沈東升又是凈身出戶。
這種家庭,突然吃細糧和雞蛋,穿價值不菲的中山裝,肯定惹人懷疑。
關鍵是,他無法解釋財產的來源。
兩人來到周明建家,沈東升放下藥箱,從柜子里拿出一個碗。
掏出速食麵放進碗里,撕開調料包加在碗里,再倒上一碗熱水泡麵。
周明建看他一眼,盯著正堂上的靈位發獃。
正堂上供著八個靈位,分別是高祖和高祖奶奶,曾祖和曾祖奶奶,爺爺和奶奶,父親和母親。
「東升,我家祖孫五代都是一脈單傳。我有女兒沒兒子,你知道原因嗎?」
周明建想起三個夭折的兒子,眼裡有了淚水。
沈東升急忙搖頭,周叔的三個兒子都沒超過兩歲,現在只有三個女兒。
「解放前,我只認錢不認人,沒錢不治病,錢不夠不治病,心情不好不治病。」
周明建臉色疾苦,說道:「本來有很多病人可以治,我卻嫌錢少不給治,誤了很多人命。所以,老天爺讓我絕戶。」
聽到這話,沈東升輕輕點頭,之前他根本不相信鬼神。
自從兩界門開啟,他可以肉身穿越到2024年時,他就相信世界上有鬼神。
「東升,我給你兩條路。一是只有師徒之名,沒有師徒之實,我不教你本事。」
周明建低頭看著泡麵:「我不知道你從哪弄的奶粉、大米和麵條,師徒之名可以幫你減少一些猜疑。」
赤腳醫生的徒弟也有收入,有收入就能買糧食和衣服,就能洗白突然出現的財產。
但沈東升覺得不夠,直接跪在地上:「師父,我想跟著你學醫。」
「你要考慮清楚。」周明建把他扶起來:「如果拜我為師,以後我和你師娘就指望你了,考慮清楚再回答我。」
俗話說,一日為師終身為父。周明建只有三個女兒,女婿指望不上,只能指望徒弟養老送終。
將來師父老了,不能動了,徒弟要在床前伺候,穿衣喂飯,端屎端尿。
師父死了,徒弟要給師父披麻戴孝,徒弟就是兒子。
沈東升再次跪下:「周叔,您就收下我吧。」
「好!你給祖宗磕三個頭。」周明建倒一杯熱水,大馬金刀坐在椅子上。
沈東升恭恭敬敬給祖師爺磕頭,再跪下給師父端茶,正式成為周明建的徒弟。
「好孩子,快起來。」周明建扶起沈東升,回卧室拿出一個盒子:「東升,這是我給你的入門禮。」
「謝謝師父。」沈東升把盒子裝進帆布袋,拿起筷子遞給師父:「速食麵泡好了,你嘗嘗。」
「速食麵?」周明建看著飄著油花的麵條,笑著說道:「確實挺方便,熱水一泡就能吃。」
吃了幾口速食麵,周明建豎起大拇指:「好吃,這輩子都沒吃過這麼好的麵條。」
沈東升笑著說:「過幾天我再給你送一些,到時候也讓師娘嘗嘗。」
徒弟孝敬師父是應該的,能不能學到醫術無所謂,主要是得到一個洗白財產的方法。
周明建搖頭:「不用破費了,這東西肯定不便宜,嘗嘗鮮就行。」
他一口氣吃完泡麵,一口氣喝完麵湯,露出一副意猶未盡的樣子。
一桶速食麵能買一斤大米,一斤大米吃一天,一桶速食麵只能吃半飽,確實不划算。
師父二人聊了很久,約定明天一起上山採藥,師父要教徒弟辨認藥材。
黃昏時分,沈東升回到家,大伯和大娘已經下工,沈小玲在廚房裡做飯。
沈東升跳進紅薯窖,拿出大米和雞蛋,一家人又驚呆了。
「東升,雞蛋怎麼這麼大?」趙桂香跑進堂屋,打開柜子拿一個柴雞蛋比較,紅雞蛋比柴雞蛋大一圈。
沈大富一臉震驚:「老天爺,這是什麼雞下的蛋?去哪能買到這種雞?」
沈東升估計能在2024年買到這種雞,笑著說道:「紅雞蛋是挺大,味道卻沒有柴雞蛋好吃。」
他決定了,以後繼續買紅雞蛋,味道差點無所謂,主要是便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