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1章 活受罪
狗子選的地方真的是堪稱風水寶地,之前這裡曾發生過激烈的戰鬥,國軍和新四軍聯合起來打爆了日軍的毒氣彈列車,造成這裡連續荒涼了三年有餘,老百姓全部搬離,變成了名副其實的無人區,反正閑著也是閑著,不如利用起來,搞一搞副業也不錯,起碼得把老丈人交代的事情給糊弄過去。
為了加快進度,所有房屋都用青磚和青瓦建造,這對於普通老百姓來說,還是挺奢侈的,就連夏雨林家這種大戶,也不捨得全部使用青磚,牆體還是用的土坯,只在假山牆以上部分使用青磚。
即使在八十年代的蘇北農村,能蓋得起紅磚房子的,那可算的上是很稀罕的了,只有村幹部才能蓋得起的。
木料在當時也是緊俏物資,打傢具蓋房子都用的到,打仗用起來更是浪費得厲害。好在名下木器廠的木料儲備還可支撐。
狗子給鄉親們開的錢可不低,也是在有意幫大家度過難關,活乾的很快,也就用了不到半個月的時間,一片簡易的安置區就算是蓋起來了,說是簡易,但比起鄉下老百姓的房子還算是豪華多了,廚房,廁所,卧室,餐廳一應俱全,就連窗戶安裝的都是毛玻璃。還按照他們的要求,在閑置區域給難民整理出一片運動場,還有籃球架子,就看他們這要求,這哪裡是來逃難的,倒像是來度假的。
起碼必要的傢具都是齊全的,反正都是人家外國大老闆給錢,總得在面子上過的去。
給滬上珍特姆-戴進發了電報,通知他們來驗收。
可就在這個當口,不速之客卻到了。
夏雨林帶著衛兵包圍了瞎狗子的公司,闖進辦公室就要抓人。
當時幾人正在裡面商量安置難民的事情,辦公室的門就被一腳踹開了,夏雨林叉著腰非常囂張地說:「喲呵,老熟人都在呢!正好,省得我挨個去抓了!」
禹航率先掏出手槍準備戰鬥,被瞎狗子揮手攔住了,面對夏雨林,他滿臉不屑:「雨林哥,這次又想找啥不痛快?」
夏雨林假裝十分驚恐地問:「喲,狗子兄弟啊,這次,腰裡沒栓著面口袋當炸藥吧?手榴彈呢?來,拿出來,拉了弦,咱們一塊聽個響!」
夏雨華走上前去,好言好語地說:「雨林啊,有啥事,好好說,狗子這段時間也沒招惹你吧?都是一塊長大的兄弟,能不能好好說話,好好相處?」
夏雨林伸長著脖子驕橫地說:「不能!這輩子都不能!接到線報,夏天笑,勾結敵特分子,通敵證據確鑿!」
瞎狗子笑呵呵地說:「你這真是狗拿耗子,多管閑事了,這也不是你的買賣啊,要查我也輪不到你啊!」
夏雨林的表情顯得很是奸詐:「不好意思,是我接到報案,你就慶幸吧,起碼,你落到我手裡,我還能讓你死得痛快一點,要是到了特高課那裡,你可就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咯!你選吧,是跟我走,還是去特高課?」
夏雨華再次上前,皺眉問:「到底是誰瞎扯淡的?狗子啥時候幹了通敵的事情了?」
夏雨林攤手撇嘴說:「那你別問我,向我告密的是你媳婦,你回家問問去,不就知道了!」
眼瞅著手下幾人都要掏傢伙拚命,瞎狗子再次揮手制止,語氣輕鬆地說:「沒事的,我去雨林哥那裡喝杯酒,你們該幹啥就幹啥,明天一早,我就回來了。」
夏雨林走過來推了他一把:「吹什麼牛呢?我讓你後天都出不來!趕緊走!」
繩子和手銬都沒用上,瞎狗子就被人架上卡車帶去了直屬營的駐地。
整個營地充斥著頹廢的氣息,繃帶晾滿了院子,到處死氣沉沉,士兵眼神迷離,毫無鬥志,這就是斗敗的公雞。
馬東興的胳膊還掛在脖子上,左手被裹得嚴嚴實實,只留一根手指頭還露在外面,瞎狗子一見他這樣子就樂了:「東興啊,你老指我幹啥?」
「誰他媽的指你了?我這手上皮都讓炸爛了,就這一根手指頭了!」馬東興還感覺很委屈。
瞎狗子唉聲嘆氣地說:「你說你,拼什麼命呢?要拚命也得看跟著誰干?跟著白眼狼干,自己早晚也得把黑眼珠子乾沒了!」
夏雨林聽了,不樂意了,推了他腦袋一下:「你要是不想要這張破嘴,那就賣了吧!」
瞎狗子有些不耐煩了:「我說,我的哥,你明知道不能把我弄死,你還是要把我弄過來,不就是想噁心我一下么?你累不累啊?你看你手下兄弟傷了這麼多,你不想想怎麼鼓舞士氣,跟我耗個啥勁呢?」
「還有,你當著雨華哥的面,說他媳婦舉報我,你這不是害人家兩口子鬧矛盾么?你信不信,這事情一出,他們兩口子肯定過不下去了!」
夏雨林啐了一口:「我也煩那娘們,嘴巴跟機關槍一樣,也該讓她長點教訓了!」
忽然反應過來自己被瞎狗子帶偏了節奏,於是繼續惡狠狠地說:「你自己一屁股雞屎都擦不幹凈了,還要給別人洗腚幫子,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你乾的那點事,要是鬧到日本人那裡,怕是早就沒命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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瞎狗子的語氣立刻緩和了下來:「我就知道,雨林哥你還是疼我的,你把我抓來,其實就是為了保護我,我懂!我懂!」
「你想屁吃呢?我恨不得弄死你呢!」夏雨林又搡了他一把,對手下兄弟說,「衣服扒光了,把他給我銬到旗杆子上,不準給他送水送飯!我要讓他生不如死!」
不管怎麼掙扎,瞎狗子還是被扒了衣服銬在了旗杆子上,抬頭看了看天色,壞笑著說:「狗子啊,你記得咱們小時候打的那個賭不?誰要是敢光屁股捅了馬蜂還不跑的就是好漢,今天,我就讓你也嘗嘗當好漢的感覺吧!」
瞎狗子立刻明白他想幹啥了,開始哀求起來:「我親哥啊,別這樣,有話咱們好說!再說了,那次,你沒跑,馬蜂不蟄你,我沒頂住,跑了,那馬蜂就念著我跑了半天,跳水裡都沒用,那玩意記仇,你是不知道,我那胖頭腫臉的樣……」
夏雨林哈哈大笑,戳著他的腦門嘲諷道:「那是你活該!我看,今天這院子里的蚊子都還沒吃飽,你不是熱心腸么?今天你再熱心一次,把我院子里的蚊子都餵飽了,省得再咬我們的傷員了。」
瞎狗子再也忍不住了,扯著喉嚨罵了起來:「夏雨林,你無恥!你卑鄙!你下賤!」
夏雨林奸笑著說:「隨便罵!繼續,不要停,這天還早著呢!」
在太陽底下被曬個半天的感覺真的不好受,身上都起皮了,嘴巴都幹得起皮了,瞎狗子已經沒有力氣再罵了,耷拉著腦袋,有氣無力的。
夏雨林在屋裡吹著風扇看著他在活受罪,別提多得意了。
馬東興皺眉問:「營長,玩得有點大了吧?別再給熱死了!」
「熱不死!你別小看他了,他從小流浪,這點罪,還是能受的!」
「營長,我看,都耷拉頭了,蔫吧了,給他喝點水吧,別真搞出啥三長兩短的來!」
夏雨林不耐煩了:「真啰嗦,聽我的,不讓他受點罪,我心裡不舒服!在這給我看著,不準水給他送水喝!我去迷瞪一會,困死了!」
他前腳剛走,馬東興後腳就端了一瓢水給瞎狗子送過去,喝了水,瞎狗子總算恢復了一點力氣,有氣無力地說:「這個龜孫,真狠!別落我手裡,不然,我玩得更花!」
馬東興勸說道:「你就服個軟吧,都是這麼好的兄弟,幹嘛鬥成這個熊樣?」
「你別管,打死我都不會低頭的,我不欠他的!」
蚊子鐵定是沒那個口福了,石川傍晚就親自來接瞎狗子了,明確地告訴夏雨林,瞎狗子的事情已經調查清楚了,是有人蓄意造謠誣告,而且,這種事情歸特高課管,希望他以後不要多管閑事。
瞎狗子是趴在一個擔架上被抬走的,身後的皮都被曬得裂口子了,一搓就掉層皮,一碰水就像馬蜂蟄了一樣的疼。
剛出了門,禹航就彙報說:「夏雨華,讓警察局給帶走了!罪名是殺人!」
「殺人?」瞎狗子瞪大了眼睛,「就他那弱雞樣,他還敢殺人?」
忽然他想起了什麼,從擔架上跳下來,抓著禹航的肩膀問:「是不是殺了他媳婦!」
禹航沒說話,只是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