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老子打兒子
啪!
清脆的響聲在大殿中回蕩,清脆悅耳。
房俊神情獃滯,第一次被女人扇耳光,他感到前所未有的屈辱感。
李漱跑了,房俊呆了,巴陵傻了,辯機殘了。
這一切幾乎都是在一瞬間完成的,始作俑者之一的李漱已經跑了。
房俊臉上漸漸升起的羞惱化為青煙。
「我被打了,被一個女人打了?」
難以置信的聲音響起。
後世一直是屌絲其實與房俊的性格不無關係,後世他乃是客家人,大男子主義很重,幾乎是被當時社會摒棄的那一簇人。
舔狗構成的世界,硬漢是沒有生存空間的,又硬又臭的更加沒有生存空間。
「沒錯,你被打了,還是女人!」
巴陵眼眸閃爍,似乎感受到了什麼興奮的事情。
桃花眼之中秋水蕩漾,似乎看到了什麼新奇的東西一般。
房俊惱怒的看著手裡的辯機,拳頭握的很緊,他不過是不想成為綠帽王,不想被高陽牽連,砍腦袋有錯嗎?
結果氣吼吼的出來教訓野男人,自己卻被打了?
巴陵的冷嘲熱諷絕對是無形的利劍。
「做和尚就該六根清凈,好好在佛祖前念經,而不是跑來這裡做騷狐狸。」
騷?
狐狸?
好在辯機已經暈死過去了,不然估計會氣死當場的。
巴陵臉色蒼白,房俊說話之時,明明就看著她。
「我是……騷狐狸?」
巴陵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本錢,確實有些騷。
臉色瞬間就從慘白變成了潮紅,美目中秋波暗送。
房俊一陣惡寒,據說柴令武極度變態,尤其喜歡看百合花開。
巴陵公主為了迎合這個愛好,也很喜歡搞百合。
「七姐要是喜歡發騷,還請回去發。」
留下一句話,房俊邁步準備離去。
忽然正房外,廊坊來了一人,此人身穿紫袍腰掛金魚符,頭戴毳冕。
不用搜索記憶都知道,此人定這具身體原主人的老爹,大唐中書令房玄齡了。
「阿耶!你怎麼來了?」
大唐為何會有公主府存在,除了提升公主地位之外,更多的是避免尷尬。
大唐公主基本上都嫁給了大唐高官的老二,這些人天天與李世民稱兄道弟,可李世民的女兒嫁入他們府中,要是天天見面,場面可就很熱鬧了。
公主作為晚輩,孝敬公婆是必須的,見面是不是要行禮?
大臣們作為臣子,而公主作為君主,大臣也不能不行禮,這要是碰上,那不得行禮搞半天?
這也是房玄齡從來不來公主府的原因,第一自然是為了避嫌,這年代對扒灰很鄙夷的,當然老李家是個例外。
「混小子,你怎麼樣?」
原來是房二護衛家僕房心見房俊被人從正房抬出來,意識到事情不妙。
房玄齡雖然對房俊很瞧不上眼,可畢竟是親生的不是,加上其夫人盧氏,那是出了名的母老虎。
「阿耶啊!高陽那婆娘一腳把孩兒踹暈,竟然……竟然……」
房俊一把將辯機扔出三米,聲淚俱下,抱著房玄齡的大腿就開始哀嚎。
房玄齡胸口劇烈起伏,半年前太上皇李淵病危,李世民非常著急,就找到他來商量,讓原本兩年後的婚事提前。
「真是越來越過分了,竟然敢踹暈我兒子,就算她是公主又如何?如此囂張跋扈我房家承受不起。」
房玄齡雖然是文官,身體素質一點也不差的,相反相當的壯碩。
此刻發怒,那也是虎嘯山林。
想要離去的巴陵剛好走到正房大門口,看到廊坊中暴怒的房玄齡。
「房玄齡來了?」
一時間巴陵臉上的桃色消失了,換成了驚駭。
房玄齡可不單單是中書令,更是玄武門之變的擁護者,是李世民的心腹。
若是此人發飆,估摸著李世民都要殺她讓房玄齡消氣的。
房俊心裏面清楚,自己想要擺脫危機,靠自己是很難的,必須靠房玄齡。
「阿耶啊!那高陽不要臉,偷襲孩兒之後,非但不知悔改,更是與這禿驢排排坐,探討歡喜佛經。」
噗呲!
巴陵一口老血吐了出來,整個身體微微顫抖,某處更是驚濤駭浪。
歡喜經?聽名字就不是什麼正經的經文。
「房俊竟然如此不要臉?」
想起剛才,房俊一拳一拳砸向辯機,巴陵有些恍惚,莫非之前看錯了?
房玄齡鬍子顫動,眼皮子跳動。
要說高陽毆打自己兒子,那是不給房家臉面。
那私會野和尚,就是將整個皇室的臉面放在地上踩踏了。
「哪來的野和尚?」
房玄齡就是房玄齡,哪怕在暴怒之中,也能保持清醒的頭腦。
房俊只能暗嘆一聲,這一次算計的成果直接減半了。
「還不是那巴陵公主帶來的。」
躲在門邊的巴陵臉色再次慘白,開始打起了擺子。
「完了,高陽深得父皇喜愛,必定無事,我……」
房玄齡沉聲道「巴陵公主,你意欲何為?若是不給老夫一個交代,就算你是公主,也定然無法脫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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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俊心中冷笑,拳頭微微握緊。
「前世拼不了爹,這一次絕對可以了。」
巴陵顫顫巍巍出來,嘴唇發白,如蒲柳一般晃動。
每一步踏出都彷彿要被抽去生命一般。
「房相,本公主帶辯機大師來,只是為了探討佛經,是妹夫誤會了!」
房俊輕笑一聲,不怕你解釋,就怕你不解釋。
「巴陵公主殿下,外男不得入公主府,難道你不知道?還是說你巴陵公主府允許外男進入?」
唰!巴陵臉色瞬間就煞白煞白了,立刻被破防。
「不是……本公主……」
房俊此刻哪還有之前的哭哭啼啼,一臉的囂張跋扈,爸爸在身邊,慫?那是不存在的。
「哦!巴陵公主殿下的公主府不行,高陽的可以?是這樣嗎?」
房玄齡的臉色都變了,你巴陵自己不檢點,知道護著柴家臉面,可卻帶來這裡,霍霍我房家?
「巴陵公主殿下,此事老夫記下了。」
房俊還想再煽風點火一番,結果房玄齡沒給機會發揮。
「不妙啊!老爹不會是發現了什麼吧?」
雖然靈魂換了,可也融合了原主人的記憶,對房玄齡並不排斥。
巴陵在女官的攙扶下踉踉蹌蹌離開了。
房玄齡臉上的憤怒就像是三月的天一樣,瞬間就雨過天晴了。
「俊兒,此事阿耶幫不了你什麼!退婚意味著什麼?你清楚嗎?」
「阿耶說的是,若是尋常人家,退婚也就退了,和離也就和離了,可涉及皇族,和離無異於打陛下的臉。」
房玄齡眉頭微微一蹙,竟有幾分不可思議之色。
「俊兒能明白就好,阿耶對不起你,本來想著讓你一生榮華富貴,沒想到!」
房玄齡何等清楚,房俊雖然只說辯機是巴陵帶來的。
可要進公主府,沒有高陽的允許,別說辯機了,就連巴陵自己都進不來。
不管出於什麼理由,高陽不檢點這一點已經確鑿無疑了。
「今後我會請求陛下賜下小妾,這邊若是不行?就封了吧!」
最後幾個字房玄齡說的極為小聲。
房俊卻被嚇得心尖兒亂竄。
封了?
這是何意?
大抵就是將高陽軟禁,一輩子孤獨老死在這裡。
這個方案絕對毒辣,關鍵是皇家也說不出一個字,甚至還有雙手贊同。
「阿耶,你在朝堂是不是有什麼大敵?」
巴陵這一招棋明顯不是隨手為之,而是有深遠計劃的。
可這樣做的目的是什麼?
房俊?
區區一個駙馬都尉?
狗屎一般的存在,放在路邊都不會有人願意踩。
唯一的可能就是房玄齡的政敵,借著高陽的事情,讓房玄齡與李世民決裂。
皇家公主行為不檢,敗壞房家的名聲,就算房玄齡再如何懦弱,也不會忍氣吞聲的。
一個宰相得罪一位皇帝,除了被罷免,恐怕找不到別的可能了。
房玄齡嚴肅的臉上,難得露出笑容。
「朝堂就是戰場,哪能沒有敵人?」
似乎看到房俊今日表現還算不錯,房玄齡竟然和他聊起了天。
「阿耶,今天這事恐怕是沖你去的。」
房玄齡再次意外的看了房俊一眼,總覺著這個傻兒子今天變了,似乎很是有些大巧若拙的感覺。
「暫時還看不出來是何人?不過無外乎就是那些人而已,今後你可要小心了。」
房俊聞言輕輕點頭,至少他已經活過了第一集不是?
就在房俊還要分析高陽的情況時,房家的老管家疾步而來。
「阿郎,陛下來了。」
房俊微微皺眉,看向房玄齡,只見房玄齡立刻擺出了一副溫和樣子,嘴角還掛著笑容。
「卧槽」
「不愧是中書令啊!這演技影帝都差你幾十條街」
啪!
房俊還沉浸在房玄齡那笑臉上,後腦勺就挨了一下。
接著房玄齡飛快的取下靴子,對著房俊就是一頓毆打。
「阿耶?為何打我?」
房俊剛要準備配合,結果發現房玄齡是真的打啊!用盡全力那種。
專挑那些個打不死又很痛的地方下手。
「以後誰要是告訴我,房玄齡是文弱書生,老子一定讓他來體驗這文弱。」
「臭小子,你為何毆打這佛門高僧?」
房俊立刻知道了,嘴角忍不住抽搐,你要演戲,我配合啊!別真打行不行?想要借著我的口擠兌李世民,你倒是提前打招呼啊。
「這禿驢進的公主府,就和高陽眉來眼去,高陽竟然還很配合,和他貼在一起。」
「兒子怎麼可能忍受,就暴打了那禿驢一頓,結果那高陽竟然護著那禿驢,孩兒如何能忍受?」
房俊哀嚎是真的,房玄齡打的也是真的。
廊坊一側,李世民嘴角抽搐,看著那滿臉不可思議的高陽。
「高陽,要是你不會做人夫人,不會相夫教子,就回皇宮吧!丟人。」
高陽嘴巴張得很大。
「父皇事情不是這樣的。」
「那是那樣的?要是這父子敢欺負你,父皇絕對不輕饒。」
李漱這一下更加鬱悶了,剛才房俊每一句話都沒有問題,只是結合起來可就太有問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