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內功
短短一篇日記，彷彿讓積壓許久的委屈得到了宣洩。
寫完之後女孩快速收起抱在懷中，不知為何，她感覺一下子有了依靠。
臨近中午時，陸緣獨自出門去尋找三人午飯。
女孩兒猶豫半天才開口，「陸......陸爺爺。」
「嗯，在呢，莫要怕，有什麼問題膽大說。」老乞丐鼓勵道。
女孩躊躇半天有些難為情的開口，「那個，我真的要給他當......當媳婦嗎？」
老乞丐微微一怔，隨即被這話給逗樂，本想打趣幾句，但一想到這女孩兒怕生，免得再生出誤會，便直白給出解釋，「你呀，原來是在糾結這個，我那天話你不必當真，不願做他媳婦也可當個妹妹，這也是陸緣的原話。」
女孩細眉微蹙，嘀咕一句，「他不也才八歲......」
「哦？那你的意思是，想做姐姐？」
「我沒有，我和他都不熟......」女孩努力想解釋清楚。
「呵呵，我明白，你也不必糾結稱呼問題，陸緣之所以那般說，並非是真要和你定個什麼名分，只是代表了他對你的接納，正如你所說，你們初見還不過十天，說什麼都一切尚早，且等來日方長吧。」
女孩聽得不是太懂，但也明白這二人並非是真要拉她做媳婦，心中頓覺安定不少。
等到陸緣回來，帶回燒雞小菜，小女孩與老乞丐都未曾提及剛剛對話。
俗話說春困秋乏，飯後，老乞丐找了個角度曬著太陽打盹，旁邊女孩兒也是哈欠連天昏昏沉沉。
陸緣則是回到上午的位置，繼續在地上勾勾畫畫，不知何時，他已放下樹枝，盤腿閉目。
念頭一點點清空，只保留特定的吐納節奏，意識隨著黑暗逐漸下沉，耳邊漸漸只剩下呼吸聲。
這種情況不知持續了多久，忽然，無形化為有質，一絲氣感如書中所記，誕於迷濛之初，飄飄乎不可觸，昧昧兮莫辨遐邇。
意念集中，陸緣開始引導那絲氣感，開始順著自身經絡緩慢行走。
其路線早已爛熟於心，他仔細體悟氣感每次經過特定穴位所傳達來的感覺。
一遍，兩遍，三遍......
那絲氣感逐漸清晰壯大，直至徹底穩定化為一縷，陸緣這才引導其歸入臍下丹田，算是落袋為安。
然而下一瞬，陸緣的嘴角就是一撇。
剛剛那縷還算凝實的氣，自然就是內力！
本質是由入口食物消化吸收后所提煉出的精氣。
只是在剛才入丹田的那一瞬間，一縷真氣只剩下原本的十分之一。
其餘的十分之九，皆消耗在了開闢氣海之上。
這種現象屬於常態，每個武者都是如此。
那本內修功法中早有記載，丹田氣海是武者的根本，有著「性命之祖」「十二經之根」「五臟六腑之本」等稱呼。
但在未開闢之前，那裡就好似一片混沌。
開闢氣海的行為，就像內力湧入混沌，硬生生擠出一片能夠存放的空間。
這個過程中，不可避免的對內力產生消耗。
這就牽扯到每個人的修鍊資質，以及功法的好壞之分。
按照那本秘籍所寫，修鍊《胡家內修》出現十比一的內力留存，只能算得上中人之姿，天才能夠做到五比一甚至更少。
直觀來說，別人一年修行抵得上你兩年。
事先陸緣雖有猜測自身根骨資質或許不會如悟性那般厲害，可這十比一也就普通江湖客的水平，著實有些打擊人。
不過好在功法的強弱能夠有所彌補。
厲害的內功法門，能夠修鍊出更加精純凝實的內力，開拓氣海自然也更輕鬆。
當然，還有些特殊功法可以少許提高根骨資質，如那九陰中的《易筋鍛骨篇》，就是不知如今這個年代還能否找到。
說回功法內功，這裡又牽扯到一個「內力耗盡，打坐恢復」的說法。
陸緣記得上輩子曾有人在網上好奇：一位武者修內功一年，一場大戰將內力耗盡，那是不是他恢復也需一年時間？
現在陸緣可以明確回答這個問題：當然不用。
首先拼盡內力的情況很少出現，武者們都會有意控制，其次氣海開闢出空間后不會收縮，如果存儲其中的內力耗盡，再轉化補充時，只需填充不需再消耗。
也就是說，一個普通武者真的發狠，拼盡十年內力，那恢復只需一年。
這還只是按照普通修行速度來算，也即是大多數人早晚各一個時辰的修鍊節奏。
如果直接閉關，吃好喝好，再輔以丹藥，那速度甚至能縮減到一個月時間。
這其中丹藥蘊含大量營養精華，也是為何江湖上丹藥名貴，江湖人都顯得能吃，經常大口肉海碗酒的原因。
窮文富武在這裡體現的非常明顯。
也可以看出習武吃的不是苦，是錢！
再聯想曾經喬大俠一掌拍出，狂風驟起，現在再看，那一掌拍出的哪裡是風，至少也是半條羊腿！
當然，經脈傳輸內力有上限，就好比高架橋對行車數量有限制，即便是長年的內力沖刷能夠將其開拓，也無法瞬間將體內十年內力全部噴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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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想把十年內力在一場戰鬥中全部耗完，很難想象那場戰鬥要持續多久。
如果還是《九陽神功》這類具備生生不息之能的功法，就更不好判斷。
提到這裡，就又牽扯到內力精純度以及功法的好壞。
那本《胡家內修》，陸緣直到今天才開始正式修鍊。
一切如預想那般水到渠成，甚至有些太過簡單。
心中固然激動，可更多的則是可惜，這本《胡家內修》果然不是什麼好東西，應該只比大路貨強上那麼一丁點。
他雖還未見過其他高深武功，但有了醫術經驗，以及內功誕生的原理，陸緣腦海中已經不可抑制的開始推演更複雜的行功圖。
這個過程並非如之前招式武學那般，推演完即可修鍊，還需要不斷試錯調整，如同檢查程序流暢度以及漏洞代碼那般，若是有一兩處隱患未被發現，日後隨著功力加深，必成隱疾大患。
這也是江湖中很多武功明明很厲害，副作用卻也很強的原因。
當然，創功的整個流程中，往往第一步「推演」就難倒了無數人。
要知道人體經脈系統異常複雜，並非單純的奇經八脈十二正經，細分的話還包括，十二經別、十二經筋、十二皮部、以及絡脈的十五絡脈、浮絡、孫絡等。
經脈又只是連接的橋樑，軀幹體腔內的五臟六腑又對應這人體陰陽五行，單就一條經脈途經不同器官就會出現多種效果，而且不同時辰也對應著不同經絡，還有季節、星辰、風水等因素影響。
這般排列組合，功法數量之繁複可想而知，一旦行走踏錯，結果不敢想象。
因此，自古江湖創功者無不精通醫理，更有大量武學知識作為底蘊，他們在創功前心中便有了想要的功法目標，後續一點點嘗試，在碰壁無數難題中蹚出一條路。
比如創造赤陽屬性功法，那必然以心火為主，離不開手少陰心經；寒屬性功法，也需足少陰腎經配合。
而這才只是剛剛開頭，倘若你想在之前基礎上增加內功療傷能力，那是不是還得考慮調節人體三焦，而這個過程中，手少陰心經就出現了重複利用，就得考慮如何平衡調整，或者更換經絡走向，或者內力遊走節奏。
假定調整結束后，又想增加內力回氣速度，那就牽扯到了胃部、大小腸等消化器官，自然就要從足陽明胃經做文章。
但是這裡又會出現問題，足陽明胃經會經過三焦區域，會與療傷功能衝突，之前協調好的平衡也會被打破，新的難點再次出現，如此反反覆復修修改改，工程難度可以想象。
這還只是剛起步的簡單舉例。
眾所周知，一門高深的功法往往包含很多能力，比如護體、抗毒、養顏、轉化等諸多功效。
可以想象，要在如此複雜的人體經絡間，結合器官臟器，制定出一套完美行功圖會有多麻煩。
一些極端武學因為實在無法解決部分衝突，乾脆粗暴的加以外物輔佐，如服毒、閉口、自殘等。
不過以上所提困難皆是針對普通人創功而言，超高的悟性讓陸緣輕易跳出藩籬，他在腦海中構建出立體人身經絡圖。
對於功法的訴求，陸緣心中第一個浮現的能力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