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刑警隊長的妙算(1)
他和她又約會了。***
每到夜晚,這個城市各個僻靜或不僻靜的角落,都摩肩接踵地充斥著成千上萬熱戀的侶。他們幾乎不約而同地湧向各自的愛角,沒羞沒臊地擁抱、接吻,嘴唇磨擦出哧哧溜溜聲響,可與這個城市白天的喧鬧聲相媲美。
他和她約會從未這樣如火如荼地親熱過,雙雙都表現得很克制。也難怪,因為僅是他們「交朋友」以來的第三次約會。前兩次是她約他,這回該他主動約她。
他是下班以後,回家的路上,撞上街口那座漂亮的電話廳閑著沒有人打電話時,才想給她打電話約她的。
「喂,你是誰呀?」
「我是蘇捷。」
她一聽他聲,就跟他突然撓了她痒痒窩似的,咯咯地笑起來。
「你笑什麼?」
「高興唄,」她毫不掩飾,「你怎麼捨得約我了?」
他不禁有些得意,「事不過三嘛。」
「去什麼地方見?」
「老地方。「」約會總是老地方好。
「那麼喑號呢?」她故意逗他。
「什麼喑號?」
「你就不能跟我多說幾個字嗎?」_想得出,她一準噘著漂亮的小嘴,那嘴紅潤潤,最適於跟男人接吻。
「好,你聽著,」他中氣十足地說。「本市東城區翡翠灣海濱公園南約1000米,緊靠那座《走,看海去》雕像不遠的長椅,咱們就在那兒見面—這回聽明白了中吧!」
「幾點見?」
「下午三點。」
「幹嘛這麼晚呀!」她相見恨晚。
「你說幾點?」
「是你約我,應該你說。」
「那就兩點半。」
「不,兩點。」
「好吧。」他妥協了。男人總該討女人喜歡才對。
說實話,他並不討厭她,她叫吳瓊娜,一個很洋氣的名字,一張圓圓的娃娃臉,在大眼睛、高鼻樑、小嘴唇,身材苗條秀頎。另外,她還有一頭可與金碧眼的外國小姐媲美的金色柔。當然是染的,時下女孩子染,簡直就是一種潮流。
起初,蘇捷對吳瓊娜說不上十分喜歡,也說上不喜歡。但漂亮的姑娘總不至於使男人們厭煩。瓊娜性格和外向,愛說愛笑愛動,有時瘋瘋顛顛張牙爪的。蘇捷喜歡的就是瓊娜這種坦露無遺的性格。
按照研究心理學的人說法,蘇捷是屬於那種少血質的人,沉穩含蓄,持重老練,不喜歡妖冶的色彩和纏綿的調。但他仍原和與他性格成反比的姑娘交往,那會使他心理和性格中過於沉穩的因素,得到一種調和,一種平衡,使自身性格增些許活躍成分。
這或許是他自私的一面。
他的沉穩,與他從事的嚴肅職業有關。他是這個城市的刑警隊里一位呱呱叫的刑警,是個局裡頭們覺得拿得起放得下的角色。前不久一次偶然的機遇,他意外地被提升為刑警隊長。隊里夥計們逮住他,讓他請客,在座的一位政教處的幹事酒酣耳熱之後,悄悄向他透露:他被提升為隊長,主要是因為他性格沉穩,才得到上頭的青睞。
聽到此話,他真苦笑不得。
不過,他的業務能力在局裡是有目共睹的。隊里新老刑警對他都沒說的,人人都很尊重他甘原聽他呼風喚雨。這恐怕不單單因為他性格沉穩吧。固然,對一個端刑偵飯碗的人來說,沉穩是必不可少的。
然而,對於愛呢?
他對愛也表現得極為沉穩。從他和吳瓊娜認識,他們的關係就一直緩緩而沉穩的展,如一條缺乏激波瀾的河流,平平穩穩地流淌沒有絲毫的急湍和喧嘩。
他和她認識是在一個萬物復甦的季節,也是男人和女人的**都蠢蠢欲欲動的季節。
那時,他表一題為《你們,頭頂著國徽》___順便說一句,蘇捷平素大多業餘時間都用來搗鼓那些詩,他是他們戴大蓋帽行列中難得的一個業餘詩人___被市電台看中,也不不語一聲,更不提稿費什麼的,就在每周一次的文藝欣賞節目里搞了配樂詩朗誦,
不久,他胡裡胡塗地收到市話劇團寄來的錄音磁帶,還有一封簡短的來信,這時他知道有那麼回事。那信箋上似乎還灑了花露水,一股撲鼻的香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