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本命法寶
「握著五行環，心神沉浸其中，放鬆，不要刻意控制神識……然後慢慢地輸入一絲靈力，它會吸收一點點靈力，不用害怕……」
按照夥計的指點，阿橫握著五行環，緩緩輸入一縷神識。頓時，他感覺自己進入到了一個全新的世界。
這個空間不大，一片灰白，什麼也沒有，看起來和一個煉廢了的儲物空間沒有什麼不同。
恰在此時，異變突生！
灰白空間突然生出一股強大無比的吸力，他體內的靈力瘋了一般地被吸入五行環之中！片刻之間，他體內的靈力就有一小半被吸了進去！隨著靈力的輸入，灰黑色的五行環也開始閃爍起微弱的五色光華，忽閃忽閃，明暗不定。
五行環吸收的靈力越多，灰白空間的吸引力就越強，它就像是一頭覺醒的貪婪巨獸，在瘋狂吸收著阿橫體內的靈力，轉瞬之間，阿橫體內的靈力即將就要見底。
阿橫不敢怠慢，飛快地從儲物袋中取出一顆下品靈石，捏在手心！
下品靈石亮起耀眼的光華，源源不斷地補充進他的體內，轉眼之間，靈石的光華黯淡了下來，這表明靈石中的靈力已被吸收殆盡。
阿橫又取出一顆！不消片刻，靈石中的靈力又被全部吸收了進去，變成了死魚一樣的灰白色。
阿橫覺得有點不對勁！
這和夥計說的可完全不一樣，這哪裡還只是吸收一點靈力？分明是要把他吸成人乾的節奏！
他想停下來，卻悲哀地發現，在灰白空間強大的吸引力面前，他所有的努力都是徒勞，體內的靈力仍然毫不受控地瘋狂地湧向五行環中。
五行環就像是一塊乾涸已久的土地，瘋狂地吸收著阿橫體內的靈力，無休無止，好像永遠沒有盡頭。
阿橫想要向夥計求助，偏偏他的心神又沉浸在灰白空間之中，根本抽不出來。為了不被吸成人干，他從儲物袋中抓出兩顆下品靈石，握在手中，不顧一切地吸收著靈石中的靈力，匯入丹田之中。可是這些從靈石中吸收的靈力，甚至還來不及運轉一個完整的周天，就全部被吸入了五行環之中。
不過是片刻之間，手中抓著的兩顆下品靈石皆是光芒黯淡，靈氣盡失！他不敢稍有遲疑，直接抓起五顆下品靈石，握在手中，拼著經脈受傷的危險，以最快地速度吸收其中的靈力！
「這是怎麼回事……」
夥計看著這一幕，眼中生出難以置信的神情！這件五行環也曾經有很多人這樣試過，一直都沒有出過任何差錯。
他不敢稍有遲疑，連忙叫來掌柜。
「法寶擇主！」
掌柜見多識廣，一眼就看出阿橫和法寶暗生契合，正在完成認主的過程。
夥計心中一凜，只有生出靈性的法寶才會發生擇主的現象。一般來說，不到三品以上，法寶絕難以生出靈性。這件法寶不是一件煉廢了的殘次品嗎，怎麼會生出靈性？
掌柜像是看出夥計心中的疑問，解釋道：「法寶是否生出靈性，與品階有關係，但也並不絕對。」
他心中不禁暗生悔意。當初收到這件法寶時，他看都沒看，直接讓夥計擺到了特價區。理由很簡單，這件法寶是沒有完成的殘件，還只有五行俱全的人才能用。
有實力的人誰會買一件未完成的殘件？五行俱全的傢伙大多都是廢靈，又哪有靈石買這樣的高級貨？
誰知道這件法寶竟生出了靈性！這隻能說明一件事情，那就是這件法寶所用的材料裡面絕對在三品以上，其中甚至還摻入了一些更高級的材料。
虧了，這回虧大了！這件法寶就算是分解了當成材料賣，也絕對不止三千顆中品靈石。
「這人是什麼來頭？」掌柜看著阿橫，神情十分複雜。越是高品的法寶，收服的難度就越大。萬一收服失敗，輕則修為受損，重則身死魂滅。這人若是散修還好，若萬一是宗門弟子，要善後可不容易。
夥計心思靈動，知道掌柜的擔憂：「還沒有來得及問。觀他衣著，像是坊中的散修。」
掌柜一聽，心中大定。只要不涉及到宗門弟子，一切都好辦。這人既能觸發法寶擇主，當是五靈根！是廢靈的可能性比較大。以暗金坊的實力，在坊市中還沒有搞不定的事情。萬一這人出事，也頂多賠些靈石罷了。
他看著越來越亮的五行環，悠悠地嘆了口氣，顯出一副悲天憫人的模樣：「萬事皆有緣法。他若是能收服，自是再好也不過。若是不能收服，也是命中注定，怨不得誰。」
阿橫不知道這一切，他的心神完全沉浸在五行環中。隨著體內的靈力瘋狂地湧入，灰白空間也在發生著變化。
原本灰暗虛無空間中，正一點一點地變得充滿著生機和活力，赤橙黃綠青藍紫，七色光華凝成一個小小的彩色圓環，掛在空間之中。若是仔細看，彩色圓環還有灰白黑三種顏色，加起來竟是有十種顏色之多！
每一種色彩，代表著一種靈力屬性！五行靈力最好辨認，其中赤色是火行靈力，黃色是土行靈力，綠色是木行靈力，白色是金行靈力，黑色是水行靈力。可是橙、藍、紫、青、灰這五種靈力，是什麼屬性，他卻辨別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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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屬性不同的靈力精元，緊密無比地凝聚成一團，彼此又涇渭分明，各有各的界限，它們一刻不停地運轉流動，變化無窮，此生彼滅，相生相剋，就像一個生生不息，運轉不休的循環。
彩色圓環越轉越快，五行環對於他體內的靈力吸引力也越來越強大！現在他體力靈力的運轉的速度已達到了極致，比平時運轉的速度何止快了數倍之多。
他手中抓著的靈石由五顆直接變成了十顆，可是即便是這樣，也撐不了多久，往往只需片刻，靈石中的靈力就會被吸收殆盡。
十顆又十顆，不過一炷香的時間，他消耗的下品靈石已是超過了上百顆。
五行環就像是一頭永遠也滿足不了的貪婪巨獸，依舊瘋狂無比地吸收著他體內的靈力。即便是體魄強大如阿橫，也禁不起這樣的折騰。體內的靈力如此瘋狂地運轉，讓他體內的經脈和丹田都已經受到了嚴重的損傷。
可他又根本停不下來，只能從儲物袋中抓出一把又一把的靈石，不顧一切地吸入體內。若是不這麼做，五行環會直接把他體內的靈力全部吸干，那樣會讓他的靈力境界地瞬間崩潰，傷及靈力本源。
若是靈力本源受創，想要修復，除非金丹高手出手。以阿橫這樣修為低微的廢靈根，哪裡請得動金丹高手出手，大費周章，來修復自己的傷勢。
一把又一把，堆積在他腳下的靈石越來越多，每一顆都是靈氣盡失！
掌柜和夥計看著這一幕，眼中全是訝異之色，他們還從來沒有見過有像阿橫這樣的怪胎，明明修為低得可憐，體魄居然如此強大。
不要說是鍊氣四層的修者，就是鍊氣後期的修者，在短時間內要吸收如些多的靈力，也非筋脈破裂，丹田崩潰不可。
這也讓兩人的心中也生出了一絲的擔憂。這個傢伙如此變態，出身一定不凡，萬一是哪個老怪或宗門的弟子，他們的樂子就大了。
可是事已至此，他們也沒有任何地辦法。只能封閉了這一片區域，防止阿橫被其他客人打擾罷了。
時間一點一點過去，阿橫消耗的下品靈石越來越多，五行環依舊饑渴無比，仍在貪婪吸收著他體內的靈力。
怎麼辦？阿橫知道，繼續這麼下去，絕對是死路一條。
阿橫沒有收服法寶的經驗，不過，他馴過馬。
馬越是神駿，脾氣就越大！
對這些驕橫無比大的傢伙，你絕不能慣著。你越是慣著，它越是不服管教。
不服就打！打到服氣為止。
不給你的點顏看看，你還真以為我耐何不了你。
阿橫決定要讓五行環知道一下厲害，否則的話，它還真以為自己怕了它。
像是感應到他體內異常的狀態，暗藏在袍袖中的飛劍發出一聲錚鳴，一道幽暗的劍光亮起，瞬間爆發出強大無比的氣勢！
阿橫心意一動，一道劍意滲入五行環中！幻化成一把古樸小劍，閃動著幽暗的光芒，劍意森寒凜冽！
感應到劍意的侵入，彩色圓環覺察到了危險，威勢亦是暴漲！
在五行環的灰色空間之中，一把閃爍著幽暗光芒的古劍和一個色彩斑斕的琉璃圓環，就像兩頭兇猛的野獸在靜靜對峙！
但眨眼間，雙方同時啟動。
一劍一環，化作兩道流光，劇烈地撞擊在一起。
叮！
琉璃圓環發出一聲清脆的聲音，碎裂成一團碎芒，色彩斑斕，煞是好看。轉瞬之間，琉璃圓環又重新凝聚成一起，絲毫不見有裂痕，反倒更顯晶瑩剔透！
叮！
小巧古劍和琉璃圓環再度劇烈碰撞。
小巧古劍毫無懸念地將琉璃圓環再度轟成一團碎芒光霧！轉瞬之間，琉璃圓環又重新凝聚成一起！
一次又一次！每次撞擊，五行環都會亮起一陣耀眼的光華，色澤都會變得更加凝實內斂，上面的符紋也變得漸漸清哳起來！
不知過了多久，阿橫終於睜開了眼睛，他全身經脈劇痛，丹田有如寸裂，他忍不住發出一聲呻吟。
「服下這顆玉華丹，屏息寧神，吸收藥力，修復體內傷勢！」
守候在一旁的掌柜見到阿橫醒過來，連忙遞上一顆玉華丹，讓他服下。
阿橫只覺一股柔和而充盈的藥力在丹田化開，湧向四肢百脈。藥力所經之處，受創的經脈血肉皆在傾刻之間回復如初。
良久良久，他再度睜開雙眼，只見夥計和一個掌柜模樣的中年修者正神情複雜地看著他，眼中透出難以置信之色。
掌柜搶先開了口：「恭喜恭喜，閣下福緣深厚，竟將這件法寶祭煉成本命法寶！」
「啊！本命法寶？」掌柜的話把阿橫從恍惚的狀態拉回到現實，他攤開手掌，發現五行環已是不翼而飛。神識透視丹田識海，也不見五行環的存在。
「在你右臂！」掌柜指著阿橫裸露的手臂，他右手臂上多了一個色彩斑斕的琉璃圓環，上面遍布符紋，晶瑩剔透，隱隱有光華流動。
其形態和當初那個擺在貨架上無人問津的灰黑的五行環相比，已經發生了脫胎換骨般的變化。估計就是它的煉製者看到它，也絕對認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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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橫這才發現自己的上衣已經整個都崩碎成一絲一絲的碎屑，散落一地。
想起收服這個五行環兇險無比的過程，他仍是心有餘悸。若不是古劍相助，他只怕早已萬劫不復！
這不由讓他生出一絲劫後餘生的慶幸之感，亦是對掌柜那句「福緣深厚」有了更深的感受。
掌柜和夥計都對崩碎一地的衣衫視若不見，俱是一臉艷羨地看著阿橫臂上的琉璃圓環。與這個琉璃圓環相比，整個暗金坊的法寶都黯然失色。
如果這個琉璃圓環可以留下來，他們願意用店中的任何一件法寶與阿橫置換。
不，直接送也可以。只要能把這個琉璃圓環留下來。
這個琉璃圓環是本命法寶，其價值遠非店中任何一件法寶可以相提並論！包括櫥窗中那一件作為鎮店之寶的三品番天印。
本命法寶靈性非凡，擁有許多一般法寶所沒有的好處。它可以隨修者的境界增長而提升品階，變得愈來愈強！它和修者心意相通，指揮如意，可以激發出遠比尋常法寶更大的威力。
一直以來，本命法寶是每位修者夢寐以求的極品法寶！
如果可以搶，兩人會毫不猶豫地從阿橫身上搶下來，據為己有！
兩人也只能想想罷了。
本命法寶一經認主，就與主人血脈相連，命魂相依，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外人根本無法搶奪！即便強行奪得，也毫無作用。有一些厲害的本命法寶，哪怕主人兵解重生，也會一直跟隨轉世，相依相伴，永不分離。
能否擁有本命法寶，全憑機緣！這件五行環來到暗金坊之前，已不知輾轉交易了多少次，擺在暗金坊的貨架上也有數年時光。
其間不知有多少修者試用過五行環，它卻從來沒有與任何一位修者互生感應，更不要說彼此契合了。
誰也沒想到，一個修為只有鍊氣四層的小傢伙，竟會和這件未完練成的殘次品法寶互生感應，硬生生把它祭煉成了本命法寶。
阿橫並未留意到掌柜和夥計兩人熱切的目光，他的神識正沉浸在五行環之中。
被祭煉成本命法寶之後，五行環與之前呈現出完全不同的景像。裡面空間大了十倍有餘，由灰白色變成七彩繽紛，空間中的每一寸空間中都充盈精純無比的靈氣。
一個琉璃狀的圓環靜靜地懸在半空，散發著柔和的光華，不同種類的靈力流轉不休，循環變化，彷彿永遠沒有盡頭。
在琉璃圓環旁邊還綴著一點幽光，忽明忽暗，有如星辰明滅。
這不是那縷劍意嗎？它怎麼也在五行環中安家了？
阿橫心意一動，握緊了懷中的古劍，那一點幽光陡然亮起光華！與此同時，五行環中的靈力便瘋狂地湧入古劍之中，洶湧澎湃，有如狂潮怒涌！古劍頓時亮起森然凜冽的光華，一道雄渾的劍意噴薄欲出！
原來是這樣！阿橫一下就明白過來，那輪懸在半空的琉璃狀的圓環是五行環的器靈，而那一點幽光便是精純無比的劍意。
劍意和五行環的器靈皆與他的心神相連，只要他心意一動，便可操控自如。
阿橫完全沉浸在這種極度美妙的感覺中，對周圍的一切都視若無睹。
掌柜卻是皺起了眉頭，他有一個驚人的發現，阿橫臂上的琉璃圓環正在源源不斷地吸收著店內的靈氣，吸收的速度看似不快，可若是時間長了，也很容易讓店中的靈脈受到損害。
恰在此時，阿橫睜開了眼睛，見掌柜和夥計都神色複雜地看著他臂上的琉璃環，以為兩人怕他不買這件琉璃環，便道：「這件法寶我要了！」
一開口，他突然覺得自己的話是多餘。這件法寶他不買下來，難道還能還回去嗎？唯一讓他感到慶幸的是，這件法寶標的是特價，只要一百中品靈石。
「好好好！閣下以後來本店消費，一律按最優惠的價格結算！」掌柜也顯得很高興，連聲稱好。眼前這個鍊氣四層的傢伙真是太幸運了，一件未完成的法寶殘件居然也可以煉製成本命法寶。
運氣實在太好了。
對於暗金坊這樣的店鋪來說，有什麼比既有實力，又有機緣福澤的客人更加受歡迎呢？店裡的法寶被祭煉成本命法寶的事情一經傳出去，只怕暗金坊的門檻都會被蜂湧而至的客人所踏破。
阿橫付了靈石，換了一身衣服出了暗金坊。而夥計猶是失魂落魄地盯著阿橫離開的方向，老半天還是沒有回過神來。
掌柜對夥計告誡道：「要成功，機緣福份和實力手段，兩者缺一不可！你還是踏踏實實地干好自己的差使吧。」
夥計只看到了阿橫的機緣福澤，覺得他純粹只是幸運。掌柜卻還看到了一些不一樣的東西，比如阿橫在收服這件五行環時所展露出的強大氣勢和精純劍意，比如阿橫身上密密麻麻、大大小小的傷口。
按照掌柜的經驗，像阿橫這樣的傢伙，絕對是從血里火里廝殺出來的。
他能收服五行環，絕非僥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