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9章 糟心
離桑得知於馨兒極可能已經出府後,神色微沉,當即讓人去通知了陸延驍。
陸延驍得到消息趕回來,卻已經找尋不到於馨兒的身影了。
他很是生氣,大罵府中下人都是吃乾飯的,看個人都看不住。
離桑等他罵完,方才上前說道:「侯爺,於姨娘既然有心逃走,那必然是計劃了許久的,你在責怪下人也是無用,當務之急還是多派人手出去尋找吧。」
下人們聽到離桑如此說,都紛紛露出感激的神色。
夫人真好,這個時候還不忘幫他們說話。
陸延驍緊繃著臉,深吸口氣,點頭:「那就多派一隊家丁出去找,定要將她找回來!」
最後一句,彷彿在警告府中家丁們,若是不能將人找回來,他斷不會輕饒了他們。
家丁們誠惶誠恐,連忙又多出一隊人去尋找。
離桑冷眼看著,不作反應。
於馨兒到底是沒被找回來。
自打出了侯府後,她就跟人間蒸發了一樣,再不見蹤影。
任憑侯府家丁如何尋找,都尋不到她一絲蹤跡。
陸延驍很是暴怒,差點將那些出去找的家丁都打殺發賣了,是離桑出來說話,他才作罷。
家丁們也沒想到陸延驍竟會有這麼大的反應,撿回一條命的他們對離桑那是感激涕零。
府中眾人都將陸延驍的反應看在眼裡,也都明白了陸延驍對於馨兒還沒完全死心。
犯事的時候不處置,現在人跑了,他又這副恨不得吃人的模樣,不是沒死心是什麼。
離桑對此倒是沒感覺,只心中難免心疼柳輕雪。
她能感受到柳輕雪自打有孕后,對陸延驍的感情又加深了。
尤其在陸延驍日日都去雨雪閣陪伴她,與她朝夕相處后,離桑每次過去,都能在她眼裡看見幸福的光芒。
可如今於馨兒一事,就像一根刺扎在她美好的憧憬里。
陸延驍沒在過去,每天下職后,不是騎著馬在外到處晃悠,就是回府後把自己關在書房。
柳輕雪好不容易找回的幸福感,也在看到這個狀態的陸延驍后,一點點被擊碎。
沉浸在幸福甜蜜中的她,也終於再次回到了現實。
是啊,她怎麼忘了,這已經不是當年那個許諾一生只愛她一人的少年了。
離桑看著明顯沒了前些日子那般開心的柳輕雪,直覺心疼得緊。
偏生柳輕雪還總是在她面前表現得很開心的樣子,然只要看見她的笑容,離桑都覺得是在強顏歡笑。
最後她實在忍不住了,徑直去找陸延驍談。
前院的書房內,陸延驍同往常一樣,一回來就把自己關在裡面。
他也不是在看書,就是煩躁,不想出去,不想見人,時常在裡面把自己喝得爛醉如泥。
他也不明白自己怎麼會這樣,總之就是心裡煩。
離桑來時,看見的便是坐在桌邊喝酒的陸延驍。
方一踏進去,濃烈又刺鼻的酒味,熏得她直皺眉,一抹嫌棄在眼底閃過。
她皺著鼻子上前,冷眼看著陸延驍。
「侯爺,你這是在做甚?」
陸延驍一頓,抬眸看來,看到離桑清冷且嫌棄的面龐,他眸子動了動,隨即繼續低頭喝酒。
「與你無關。」
離桑冷笑一聲:「侯爺的事,我本不想管,但侯爺身為一家之主,如今卻為了點小事消沉至此,不僅讓下人們看笑話,更傷了輕雪妹妹的心。」
看著陸延驍這個樣子,又想起柳輕雪那強顏歡笑的模樣,離桑的語氣都染上了惱意:
「她懷著身孕,本就敏感,您卻整日不見人影,可有考慮過她半分?」
陸延驍聽聞柳輕雪的名字,眼神微微一黯。
離桑繼續道:「侯爺,您覺得您現在這個樣子,是做給誰看?想讓旁人知道您很喜歡於姨娘,她離開您很難過?」
「既是如此,她在的時候您為何又那般冷落她?如今她逃走了,您卻一副難分難捨的模樣,您不覺得可笑嗎?」
「您這樣的行為,只會讓外人看輕你,讓那些真正關心你的人寒心。」
離桑一字一句,每一個字都好似敲在陸延驍心頭一般。
「侯爺,我也不是想要說教你,只是你如今這個樣子,實是讓人看不下去了,我話已至此,你自己好好斟酌吧。」
話罷,她轉身離去,不想再多看一眼。
糟心。
陸延驍看著離桑離去的背影,神情恍惚,心中五味雜陳。
離桑的話如同一記記重鎚,敲碎了他一直以來逃避的外殼。
他望著手中的酒杯,裡面的酒液晃動,倒映出他略顯狼狽的面容。
他知道離桑說得沒錯,自己這樣的行為的確荒唐至極。
於馨兒的離去,本不該讓他如此失魂落魄,可那些曾經的過往,就像藤蔓一般纏繞著他的心,讓他無法輕易掙脫。
然而,他也清楚,自己對柳輕雪的感情是真實的,她的溫柔,善良以及對他全心全意的愛,都不應該被他這樣辜負。
陸延驍反正的放下酒杯,看著外面的斜陽,恍惚的眯了眯眼。
離桑不知道自己的有沒有對陸延驍起到作用。
但該說的不該說的她都說了,陸延驍若是還聽不進去,那真是白費柳輕雪的一片真心。
她寧願自己日日去陪柳輕雪,為她解悶兒,都不樂意陸延驍再去煩她了。
離桑帶著滿腔火氣,往後院走去
不想突然被人叫住。
「母親。」
離桑腳步一頓,循聲望去。
是陸子語,旁邊還站著正在練拳的陸子安。
聽見陸子語叫離桑母親,陸子安頓時小臉一黑,訓道:「妹妹,我不是說了么,不許叫她母親!」
陸子語僵了僵,訕訕一笑。
突然看見離桑,她太高興了,把旁邊的陸子安都忘了。
陸子安可還是很不喜歡離桑的,也不允許她跟離桑親近。
可,眼看著離桑要走,陸子語到底沒忍住追了過去。
「母親,您怎麼來這邊了,是來看我們的嗎?」
她仰著小臉,滿是期待的看著離桑。
離桑對上她圓溜溜的眼睛,竟有些說不出否認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