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4章 退位當太上皇
難道李君衍之前就已經知道了？
可是她這幾天時時刻刻都在關注李君衍，根本沒看到李君衍什麼時候知道的消息啊！
這麼重要的事情，李君衍要是提前知道了，絕對不可能不告訴她。
桑覺淺的腦子好像沉了一團亂麻，各種紛雜的念頭都堆在了腦子裡，讓桑覺淺理不清楚。
就在這個時候，李君衍緩緩開了口。
「皇上確定是太子想要弒君嗎？」
「難道不是皇上和太子商量好，假裝中毒，栽贓給我，將我除掉嗎？」
「只是皇上沒有想到，明明商量好的假戲，為什麼會變成真的。」
「你現在懷疑太子想要藉機除掉你和我，所以想趁著我什麼都不知道，讓我幫你除掉太子，好抱住你的皇位，是嗎？」
李君衍的每一句話，都像是一句重鎚，重重地砸在了皇帝的心上，使他的眼睛越瞪越大，眼中滿是不可置信。
看著皇帝的表情，李君衍輕聲笑了笑，「看你這樣子，好像很驚訝。是不是在驚訝我為什麼會知道這些事情？
你定然是每天的事情太多了，才會忘記，當年，你就是用這樣的方法，對付我母妃的。」
桑覺淺下意識捂住了自己的嘴。
什麼意思？
李君衍說這話是什麼意思？
她知道他的母親已經去世了，只以為是因病去世，沒想到這裡面竟然還有這種事情！
所以...這個狗皇帝，當年用這樣的方法害死了李君衍的母親。
現在時隔多年，他竟然還想用同樣的方法，害死李君衍嗎？
皇帝的呼吸十分的急促，眼睛也在四處看來看去，「不是...樂之，你聽朕說，當初的事情，並不是你以為的那樣......」
「那你說，是什麼樣。」
李君衍垂眸看著皇帝，「現在只有咱們兩個人，有時間，也有條件，你且慢慢跟我說，當初的情況，到底是什麼樣。」
「朕——」
皇帝開口，卻只說出了這一個字。
他說不出口，也解釋不清楚。
最重要的是，他已經意識到了，不論他如何狡辯，李君衍都不會相信。
只要李君衍不信，他說什麼都沒意義。
皇帝閉了閉眼，「你現在，準備殺了朕嗎？」
「當然那——不。」李君衍輕笑一聲，「你早晚都是要死的，我為什麼還要髒了自己的手。」
說罷，李君衍也不管皇帝是什麼反應，抬腳就朝著外面走去。
剛從屋內走出去，就看到了太子。
太子就等在外面，還一臉的著急。
一看到李君衍出來，立即就對院判等人道，「進去看看皇上如何了。」
院判等人應了一聲，趕忙進了屋內。
這樣一來，除了站在台階下的侍衛之外，外面就只剩下，李君衍和太子兩人了。
太子急切地走到李君衍面前，壓低了聲音詢問，「皇上都跟你說了什麼？」
李君衍似笑非笑地看著太子，「沒有外人在場，太子懶得裝孝子了？」
太子表情惱怒，「本太子在問你，皇上都跟你說了什麼？」
「皇上跟我說，是太子想要假戲真做，提前登基。」
「什麼！」
太子失聲驚呼，引得不遠處的侍衛都看了過來。
太子趕忙收斂了臉上表情，盡量讓自己淡定下來。
可看向李君衍的時候，還是十分的著急。
「你不會相信了吧？
老三，你可別忘了，當年你母妃是怎麼死的。
皇上為了保住他的皇位，為了確保他的權威，什麼事情都能做得出來。
你要是真的相信了他的話，來對付我，最後我們必定會兩敗俱傷，然後受益的人，就只剩下他自己了，我勸你做什麼事情之前，最好還是想清楚。」
「我想得很清楚，太子好自為之吧！」
李君衍只說了這麼一句話，就走到了一旁，再也不搭理太子了。
太子臉上的表情變來變去，直到院判等人出來，說皇帝暫時沒事兒了，這才說明了臉上的表情。
「本太子進去看看，你們且先在外面等著。」
「太子殿下！」院判想要攔著，「皇上並沒有召見——」
太子的表情冷若冰霜，「院判，你最好想清楚，什麼話該說，什麼話不該說，什麼事情該做，什麼事情不該做。
有的時候，選擇比努力更加的重要，你說是不是？」
皇帝的身體已經這樣了，死只是早晚的事情。
院判要是一心為了皇上，從而得罪了太子，那對他自己一點兒好處都沒有。
說不定等太子未來一登基，他就是第一個被清算的人。
他活了這麼一大把年紀了，是生是死無所謂，可他還有家裡人啊！
真要是因為這些連累了家裡人，那他死了也無顏去面對列祖列宗。
院判的腦子轉得飛快，很快就想明白了該怎麼做，做出了取捨。
「太子進去后，和皇上說話的時候，盡量輕聲軟語，別讓皇上受什麼刺激。」院判叮囑道。
太子微微一笑，十分的滿意，「多謝院判提醒，本太子知道了。」
說罷，太子大搖大擺地就走了進去。
桑覺淺很想知道他們究竟在說什麼，看著太子走進了屋，趕忙湊近了屏幕，側耳傾聽。
還別說，因為李君衍還沒走，且就在房間外面，桑覺淺湊近了之後，還真的聽到了太子和皇帝的對話。
皇帝聲音虛弱，但能聽出其中帶著慍怒，「誰讓你進來的！你這個逆子！你給我出去！」
太子聲音帶笑，「父皇怎麼還是這麼喜歡猜忌別人？我可以向天發誓，這毒真的不是我下的。
如果是我，那就讓我這輩子都只是一個太子，到死都不能登基為帝。」
對於一個太子來說，這已經是非常歹毒的誓言了。
皇帝聲音裡帶上了一些不確定，「真的不是你？那會是誰？」
「這個兒臣就不知道了，兒臣要是知道是誰，肯定會好好謝謝他的。
畢竟要不是他這麼做了，兒臣也看不到登基的希望。
父皇，你以前總是問，你是不是一個好的對父皇，一個好父皇是什麼樣。
別的兄弟怎麼想怎麼回答，我並不知道，但是此時此刻，我能給你我的回答。
對我這個太子來說，一個早死的父皇，才是一個好父皇。
我今年都已經二十六了，再過幾年就要到而立之年了，父皇你還在皇位上，且還身體健康硬朗，這至少還能當一二十年的皇帝，難道是要熬死我嗎？
萬一我往後我出了什麼事兒，或是生了什麼病，那我這一輩子不就沒有登基的希望了？
我可不想到死都是一個太子！」
太子說到最後，竟然低低地笑了起來。
桑覺淺雖然不知道太子究竟在笑什麼，也看不到太子的臉，但只聽這笑聲，就能猜到，太子此時的表情，定然十分的變態。
果然，當太子沒有不瘋的。
別的太子是什麼樣，桑覺淺不知道，但經歷了兩廢兩立的太子胤礽，那可是非常有名的存在。
只看他當了四十年太子，最後還不得善終就知道，太子不是那麼好當的。
要麼在當太子的途中死亡，要麼在當太子的途中瘋狂。
而眼前這個太子，屬於後者。
皇上似乎是有些震驚，也可能是有些害怕，久久都沒再說話，但是卻能聽到他的呼吸聲越來越沉重。
又過了好一會兒之後，皇帝的聲音才再次響起，這次就沒什麼底氣了。
「你....你想登基，朕都明白，之前是朕耽誤你了。
只要你好好的，別對朕下手，朕會頒布詔書，退位讓賢，當個頤養天年的太上皇。
你想想，若是朕突然死了，藩王說不定會謀反，朝中也會動蕩，你也不能過安生日子。
不如讓朕活著當個太上皇，你也能慢慢將所有的大臣都換成你的人，也不怕藩王謀反，你說是不是？」
太子暫時沒吭聲，應該是在思考皇帝這話的可行性和真實性。
桑覺淺心中也是嘖嘖稱讚。
皇帝也不是誰都能當的啊！
不說別的，就這能屈能伸的態度，一般人都做不到。
以前高高在上，生殺大權在手。
現在躺在龍榻上，卻要用這樣的語氣，求自己的兒子給自己一條活路。
若是心理承受能力不行，拉不下這個臉，根本做不到這一點。
又過了一會兒，太子好像是考慮好了。
「那就...將大臣們都喊來，寫聖旨吧！」
「...好。」
簡簡單單的一個字，桑覺淺卻清楚地感受到了老皇帝的心酸與不甘。
皇帝剛剛可能是在畫大餅，但是太子顯然不是一個愛吃大餅的人，直接將皇帝的退路給堵死了。
若是在大臣的見證下，寫了聖旨，昭告天下，皇帝再想反抗，可就難了。
但皇帝現在就像是案板上的魚，只能任由太子宰割，心中再怎麼不甘願，也做不了別的了。
太子讓人出宮去請人，自己高高興興地走到了李君衍的面前，「三弟，等我登基，一定會好好照顧你的。咱們兄弟這麼多年，你對我的種種情誼，我可都還記著！」
他可不是老皇帝，才不會顧忌臉面，他要鐵血手腕，殺了李君衍，以絕後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