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餓不餓外賣
頂樓天台貓著的秦諾，將事情前後看得清清楚楚。
從筆記本屏幕上的畫面可以看到，一個穿雨衣的高大男子躲在門邊不停敲門。
只要裡面的王珊珊開門，他便會立即衝進去。
「有攝像頭還如此囂張，還真是無懼無畏，必須要讓他嘗嘗正義的鐵拳。」
秦諾將筆記本、雨披收回背包欄，仰頭看了看天空。
轟隆！
雷聲炸響，雨越下越大了。
雨衣男像是在戲弄老鼠的貓，一遍又一遍地重複相同動作。
他掐的時間很微妙。
這種天氣，所有人都窩在家裡不會出來。
而且這裡是什麼地方？
城中村。
小偷小摸是常事，搶劫也不罕見，打架鬥毆更是司空見慣。
可以說，這片區域就是星海市的灰色地帶。
人人都秉持明哲保身，只要不牽扯到自己就異常非常冷漠的處事態度。
當雨衣男準備第三十次重複敲門動作時，一個騷里騷氣的聲音從樓道內傳出。
「餓不餓外賣，誰點的豬腳飯出來拿下。」
他的動作戛然而止，緩緩站直身體，往聲源看去。
但見樓梯口走上來一人。
藍色馬甲，黑色摩托頭盔，紅色文化衣，綠色收腳褲。
馬甲敞開，衣服上「全員惡人」的巨大LOGO引人注目。
COSPALY餓不餓外賣員的秦諾和目標嫌疑人就這麼互相對望。
周圍安靜無比，除了彼此的呼吸就只剩下秦諾頭盔頂上的竹蜻蜓，在滴溜溜旋轉。
「是你點的外賣？」
秦諾邁著外八字走到雨衣男跟前，遞上手裡的塑料袋：「誠惠100塊錢。」
雨衣男沒有接，藏在雨帽下的雙眼，直勾勾地盯著這突然冒出來的傢伙。
「豬腳飯要100塊？」
他的聲音低沉沙啞，好像喉嚨受過傷一樣。
「豬腳飯10塊跑腿費90，快點付錢！」
秦諾很不客氣地把塑料袋硬塞過去，另一隻手攤開要錢：「只收現金，不找零。」
「就怕你不敢要。」
雨衣男意味深長地冷笑了聲，沒有接塑料袋，也沒有掏錢的意思。
「喂！點了餐又不想要，逗爺玩呢？」
秦諾一甩胳膊，扔掉其實是裝了一堆泥巴的袋子，非常囂張地喊道：「滋不滋道，這一塊都是我們餓不餓外賣的地盤。
只要我一個電話，就會有三百號兄弟衝過來將你爆錘一頓！」
雨衣男一愣，這從哪跑出來的神經病？
不待反應過來，他的胳膊便被秦諾抓住，硬往樓下拖。
「沒錢點外賣，豬鼻子插大蔥是吧。肘，出去單練。」
雨衣男想要掙脫，但胳膊像是被鐵鉗扣住一般，怎麼都甩不開。
好大的力氣。
兩人拉拉扯扯，來到樓下。
「鬆手。」
雨衣男低喝，眼底閃過一絲泛紅的厲色。
他此刻看出來了，眼前這連車都沒有的傢伙，根本不是外賣員。
完全就是找事的。
很大概率是沖自己而來。
秦諾鬆開對方，往後撤了一步：「現在就你我兩個人。」
說著還指了指二樓的攝像頭：「監控被我切斷了，不會有其他人看到的。」
「是嗎...那就好。」
雨越下越大，從中雨轉成了暴雨，耳邊儘是噼里啪啦的水珠聲。
雨衣男緩緩低下頭顱，然後猛地暴起發難。
他腳踩地面騰地一下，身體化作一道黑影朝著秦諾衝來。
戴著塑膠手套的右手，抬起、握拳，直直轟向目標頭盔。
他很想瞧瞧，這人的廬山真面目。
反觀秦諾，輕輕往左側步，在直拳即將打中自己的一瞬間伸出左手。
左掌微曲搭住雨衣男的手腕，往上一抬。
同時右手從雨衣男的右臂外側筆直穿過，扣向他的脖頸。
久經鍛煉的身體，讓秦諾的動作猶如鬼魅般迅速。
雨衣男一驚，下意識想要躲開。
結果這幾乎要扣住喉嚨的手掌連帶著秦諾都消失不見了。
去哪了？
下一秒，雨衣男就感覺腘窩處像是被一個小榔頭狠狠砸中一般，膝蓋不受控制地彎曲，整個人失去平衡半跪在地。
「全力都沒能把膝蓋踢斷，果然...」
從雨衣男身後站起的秦諾，自言自語。
「果然什麼？」
緩過勁來的雨衣男聽到這話，語氣森然地接道。
「我一眼瞧出你不是人！」
秦諾一聲爆喝，騰騰騰往後退兩步。
原來雨衣男主動將雨帽摘了下來，露出一張皺巴可怖的臉。
就像是一個人的臉皮被硬生生撕去。
暗紅色的肌肉纖維萎縮乾癟，沒有鼻子的鼻腔呼著熱氣。
布滿血絲的眼球暴突猙獰，好似犬牙一般的牙齒在口輪匝肌的帶動下，彎曲成一個似笑非笑的表情。
「既然你看到了，那...」
雨衣男身體微微下沉，失去眼皮的眼球鎖定秦諾：「就只好去死！」
身體好似出膛炮彈，朝秦諾撞去。
好快！
秦諾想不到這個無皮人形怪居然能提升速度，難道摘掉帽子是觸發二階段了？
不容多想，他架起胳膊去擋，卻被龐大的力道轟得倒飛而出。
巨大的力道，直接把秦諾撞進黑峻峻的樓梯口。
重物落地，一陣雜物碎裂聲響起。
一直躲在裡屋的王珊珊被這突如其來的巨響嚇了一跳。
她不敢出去查看，只能把腦袋深深埋進被窩，祈禱今晚發生的一切都是夢。
樓下，雨衣男冷笑著朝樓梯口走去。
他自信剛才那一下，絕對能把人的肋骨撞斷。
普通人，又豈是他的對手。
接下來只要趕快把那個不知死活的傢伙拖走，然後再去好好享受樓上的美味。
貓抓老鼠的遊戲差不多玩膩了。
雨衣男想著，剛邁步靠近。
嗖！
一枚泛著寒光的圓形金屬物體，劃破空氣，直接命中他的胸口。
緊接著是第二枚，第三枚。
連珠炮似的鋼珠彈丸，不斷射來。
胸口、手臂、面部、大腿。
短短十秒鐘，多處中彈。
「這樣都沒倒？你的血槽還真是厚。」
秦諾不緊不慢地從黑暗中走出，手上還端著一把用滅火器和銅質小喇叭改造的土製霰彈槍。
「你沒事？」
雨衣男瞳孔中露出驚訝之色。
「呵呵，有事我還能站在這兒？看槍！」
不多廢話，秦諾舉起霰彈槍瞄準目標，扣動扳機。
槍聲連連，彈丸迸射。
饒是雨衣男皮糙肉厚，也被這突如其來的衝擊力轟得倒退連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