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禁林
夜晚。
新白市流苑酒吧。
一個中年發福的男子獨自坐在包間內,嘴裡抽著煙。
門口站立著兩名高大健壯的短袖青年,過了一會,一名戴著墨鏡的男子來到包間門口。
「抱歉,這裡不讓進。」其中一名青年攔住說道。
「我是趙俊才,找熊輝熊總,打過招呼的。」
「誒,趙總。」包間內,男子起身走了過去:「趙總,你來了。」
說著把趙俊才拉進包間里。
二人坐在沙發上,熊輝問道:「怎麼樣?警察找你怎麼說的?」
「我感覺要漏。」趙俊才斟酌半晌回道。
「他們調監控把白哲明查出來了。」趙俊才把墨鏡一摘,看向熊輝:「白哲明啥時候來?」
「我通知了,還叫上了林總。」
「林總?就是林運公司的林晨?」
「沒錯。」
「我得讓你們見一面,以後我們幾方好合作搞垮善力。」
……
半小時后,一名穿著工裝服的青年被門口的兩人攔住:「姓名。」
「白哲明。」青年極其不耐煩的開口。
「請進,熊總就在裡面。」
「哎呦,白老闆。」沙發上的兩人立刻起身,笑臉迎接。
「我來的不算太晚吧?」白哲明輕聲問。
「不晚,不晚,來我們先坐。」熊輝伸手示意。
三人並排坐著,開始聊了起來。
「趙總,你們怎麼就讓警察盯上了呢?」白哲明喝著酒,開口道。
「是善力的那兩個搞的鬼。」
「熊總,你看看,我早就說過,那兩個越早除掉越好,你偏不聽。」
「我們不能殺人,我事先就和林總說好,只要幫他搞垮善力,把份額搶了,就完事了,沒必要鬧太大動靜。」熊輝湊過去輕聲說道。
「你們就是想的太多,一方面想搞錢,一方面呢又沒把事搞得乾淨,這樣警察能不查到你們身上?」白哲明搖頭,略顯無奈。
「我個人在地面上有勢力,和一些官場上的人也有來往,熊總只要你一句話,我立刻叫人把那倆給辦了,保證乾乾淨淨。」
熊輝連連搖頭,看著白哲明表情嚴肅:「你以為警察是吃乾飯的?而且凡事都要留點餘地,不要做太絕了。」
白哲明斟酌半晌,攤手妥協道:「行吧,你們看著辦。」
幾人一邊聊著一邊喝了點酒,過了十分鐘左右,一名身材高挑,面色白凈的男子提著手提箱走了進來。
身後跟著兩個保鏢,他們也一手提著個手提箱。
「幾位,久等了。」男子笑著說道。
三人一同回頭看去,盯著他們手裡的箱子,眼裡都冒了光。
林運公司的老總林晨到了。
「哎呦,林總,總算把您盼來了。」熊輝扶著他坐到了一起。
林晨剛一坐下,目光就落在趙俊才身上,隨後伸出手:
「這位想必就是百啟公司的趙總吧,你好。」
趙俊才和他握了握手,笑著說道:「林總,幸會幸會。」
幾人就寒暄了一兩句,便進入了正題。
「這事我先講明白哈。」
熊輝悄聲說著:
「首先,警察已經插手,哲明兄弟已經被警察盯上,我們現在必須想出一個辦法,用最快的速度把善力拉下台。」
「善力現在是不可能和我們合作,如果還想從藥物方面入手是行不通的。」趙俊才一臉決絕。
幾人同時陷入沉默,因為趙俊才這句話是直接表明自己不願再惹禍上身。
「我有個想法。」白哲明開口。
「什麼想法?」林晨問道。
「這得要林總掏錢了,如果這事成了,一切都好辦。」
「沒事,錢的事我來。」
「各位湊過來,我們這樣……」
……
文波市。
燒烤街。
一名身穿迷彩外套,背著綠色背包的男子走到了這條街上。
來到一個攤子前,掏出一張紙幣,略有些吃力的道:「老闆,來十串羊肉烤串,打包。」
「好勒,您稍等。」攤主一邊賣力的在燒烤架上操作,一邊和這名男子聊了起來。
「聽口音,您不是本地人吧?」
「對,我是政區外的。」男子話語簡短的答道。
「來這找工作嗎?」
男子看著眼前的攤主,但他正低著頭把架子上的烤串翻面,而且他全程都沒抬起頭來。
男子斟酌著說道:「我——來這見見朋友。」
「哦,見朋友?年輕人的人脈就是廣啊,我現在也沒啥朋友嘍。」攤主搖頭感嘆著。
「來,您的羊肉烤串,拿好。」
男子一雙犀利的眼神瞪著攤主,本想看清楚他的臉,可他這時卻戴上了口罩。
男子沒多想,雙手接過烤串,把錢放在旁邊,說了聲:「謝謝。」便匆匆離開。
路上,男子大口吃著烤串,腦海中想著那個烤攤攤主,就不知不覺走出了燒烤街。
人流也慢慢的少了,一陣陣風開始呼呼的刮著,放眼看去,街道在白色燈光的照射下顯得有些詭異。
男子並不在乎,一心只想著把空空的肚子填飽。
不知過了多久,男子不著方向的亂轉,來到一條寂靜無聲的街道。
接著,另一邊傳來一陣凌亂的腳步。
男子警覺起來,他的第一反應就是這些腳步是沖著自己來的。
此時他快速掃視周圍,所有的店鋪都關了門,也沒有可以藏身的地方。
他把手上最後的幾串燒烤一口吃掉,這樣可以讓自己盡量冷靜。
隨後,目光停在右邊不遠處的巷子,他沒有猶豫,立刻衝進去。
巷子外,一群地面瘤子大步流星趕來。
「怎麼不見了,你怎麼跟的?」帶頭的一名瘤子指著旁邊的小伙斥責道。
「不對啊,我是看著他過來的,不可能就無故消失了。」
巷子里,男子緊貼牆壁,聽著外面的聲音,他現在都不敢大聲呼吸,甚至一丁點的動靜都不敢發出。
「搜!給我搜!一定要給我把他找出來。」外頭領頭的瘤子命令道。
「是。」
男子轉身往後看了一圈,發現巷子盡頭有一堵矮牆,完全可以翻過去,於是他重心壓低,輕手輕腳的走過去。
「這邊沒有。」
「這邊也沒有。」
男子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一路小跑來到牆邊。
他雙腳踩在牆上,用力往上蹬,兩手往上抓,向下用力撐,身子頓時起來,最後腿往上一伸。
他迅速翻過牆,整個過程僅僅用了兩秒。
俯下身子,他的目光迅速掃視周圍一圈,發現這是一個院子,裡面種著花草,牆邊還有晾著的衣物。
他翻進別人院子里了。
男子回頭看了眼翻過來的位置,這裡是一個平整缺口,比別的地方矮了很多。
男子無奈的嘆了口氣,也慶幸躲過了瘤子的追擊。
……
街道上,帶頭的瘤子一臉陰沉。
「人怎麼就消失了?待會怎麼向老大交代?」
「我們剛剛在小巷子那發現一道矮牆,他會不會翻了過去?」旁邊一個人開口說道。
「矮牆?你們過去看了沒?」
「看過了,但是那道牆有點高,三米的樣子。」
帶頭的瘤子低頭正斟酌著,前方突然出現手電筒的光線,隨後傳來一聲斥吼:
「前面的人幹嘛呢?聚眾打架?你們想進牢子了?」
「巡警來了,我們先跑吧。」
「走。」
……
院子里,男子把背包放在地面,一屁股坐在大門口的台階上,頭靠在牆邊,慢慢的就睡著了。
早上六點,男子被一名中年婦女搖醒。
男子猛地睜眼,本能的向後退一步。
「小夥子,你怎麼進來的?」婦女一臉費解。
男子也慢慢回過神,眯著眼看了看周圍,回想了一下昨天的事,隨後站了起來,對著女子微微鞠了一躬:
「大媽,昨晚謝謝你家的院子,我是外地來的,對這裡不熟,一家民宿都找不到,所以沒辦法,從那邊翻了進來,見諒。」
男子一邊說著,指了指他翻進來的地方。
「那你怎麼不敲門啊?」婦女看了眼他指的方向。
「當時都一點多了,不好意思。」男子微笑回應道。
婦女聞言上下打量著男子,問道:「看你——倒像個軍人。」
「啊?大媽怎麼看的出來?」男子略顯吃驚。
「我有個老頭子,他是個警察,現在在公安局上班,他以前也當過兵,你和他那個時候的氣質很像,而且你還穿著迷彩服,所以更像了。」
男子摸了摸自己的寸頭,笑著說道:「昨晚還是不好意思。」
「沒多大事,哎,你餓不餓,現在天也快亮了,要不就在我這裡吃個早飯吧。」
男子還是對昨晚追他的瘤子有些心悸。
他本是一名成臨政區聯盟軍的軍人,擔任三軍四營營長,名叫禁林。
他受到上級的指示護送一批物資,從成臨政區到中北政區,原本是四百多人的護送隊,但是在臨行前被莫名的減員,只有一百多人護送。
之後,他們在路上遇到了多於自身幾倍人數的地面瘤子,大批的物資被奪取,護送隊也遭到了瘤子的追殺。
禁林也因此逃到了文波,一天一夜,幾乎沒怎麼休息。
他斟酌半晌,如果現在貿然出去,在哪個地方又撞到那些人,自己就是插上翅膀都難跑了。
「小夥子,咋樣啊?」婦女看著他問道。
「行,那就麻煩大媽了。」禁林一臉憨笑的回應。
禁林拿著地上的背包跟著婦女進了屋,禁林隨便找了個地方就坐了下來,婦女走進廚房準備做飯,禁林看過去,問道:「大媽怎麼稱呼?」
「我啊,我叫張宛琳,你叫我張大媽也行,叫我張姨我也不介意。」
「張大媽,我還有件事要麻煩你。」禁林輕聲問道。
「說吧。」
「就是我這些天可不可以在你家借住,放心費用我會出。」
廚房裡,張宛琳斟酌了一會,回答道:「錢出不出無所謂,只是我家另一個房間的床矮了,你這個大高個可能睡不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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禁林立刻回應:「沒事,我睡的慣,張大媽,謝謝你啊。」
「謝啥啊,伸個手幫個忙而已。」
……
刑偵部。
邢振坐在辦公室,正在和郴力暉打著電話。
「邢隊長,這次真的是太感謝你們了,過幾天一定請你們去喝點。」郴力暉在電話里激動說道。
邢振並沒有表現的多高興,劉昆沒有一點消息,他現在就像個幽靈一樣伴隨邢振左右。
「郴總,我能問你個事嗎?」邢振斟酌了一下,開口道。
「問吧,我知道的一定告訴你。」郴力暉很爽快的回答。
「您和夫人並不是湖流人吧。」
郴力暉頓了頓,說道:「對,我們不是湖流人,是從中北那裡過來的。」
邢振又繼續問:
「您能說說為什麼偏要到這個剛剛成立的湖流政區呢?中北那邊的資源不是更好嗎?」
郴力暉輕嘆一聲說道:「我原本是郴氏家族的人,當年我們家族在整個中北佔據著一席之地,也算是比較有話語權的。」
「郴氏家族?」
「對,郴雲不知道邢隊長聽沒聽過這個名字。」
「郴雲……我聽過,以前國內大動亂,政府出動過軍隊鎮壓,郴雲是第三軍的軍長。」
「沒錯,郴雲是我父親,也就是他一手創建的郴氏家族,為的就是能在中北立足。」
「父親在世的時候還能壓制一些地面上的勢力,可是後來父親不在了,郴氏家族就不斷的受到各方打壓,家族裡的人走的走,被抓的被抓,我們也就一路跑到了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