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一章 若是我以死相逼呢
同在一棟樓里,加之沈岐的身份對著普通人來說有著致命的吸引力,很難不讓人對他的情感狀況不感興趣,致使現在沈氏集團的員工不少人知道馮澄的存在。
但就因為這一系列連鎖反應,芬曼的八卦之聲在不知不覺中傳到了沈氏集團。
只是,如今沈氏面臨稅務稽查,搞得有些人心惶惶,各種想象都顯得天馬行空。
在下班時分,蔡助拿著文件進了沈岐的辦公室。
只見坐在辦公桌上的人正在打電話。
似乎並沒有打通,但他並沒有表現任何不耐,臉色卻依舊蒼白,卻不失矜貴。
他的視線望了過來。
蔡助連忙抱著文件走近了些,放在他的辦公桌上:「沈總,何氏安插在我們沈氏的卧底已經找出來了,警方已經把人帶走了,這是他經手的所有項目資料。」
沈岐視線淡淡瞥了一眼,不動聲色地捏著筆。
蔡助接著彙報道:「現在稅務局已經開始在查何氏了,梁凝已經被何氏解僱,她想進我們沈氏,沈總想留用嗎?」
「你覺得我會要一個商業間諜?」
蔡助倒抽了一口涼氣,「我明白了。」
頓了頓,蔡助繼續說:「何氏現如今陷入了水深火熱之中,洗錢的罪行一旦成立,他們恐怕離退市不遠了。」
梁凝這枚棋子沈總早在兩年前就布好了,先是用瑞達這個項目作為誘餌引何氏上鉤,再是把公司里的卧底給炸了出來,這一石二鳥之計,沈總玩得果然高明。
果然,錢才是資本家的底氣和工具,跟在沈總身邊多年,他已經不是第一次見識到沈總的手段了。
沈岐長眸微眯,「怪就怪何老爺子有個不爭氣的兒子。」
雖是這麼說,但沈總這麼快就想要扳倒何氏,這其中的原因想必又是跟馮澄有關吧。
蔡助暗暗嘆了一口氣,思慮了一陣,終究還是沒把聽到的那些流言告知於他。
他出聲勸道:「沈總,最近你四處奔波,還是要注意一下身體,你才剛出……」
話還沒說完,就被沈岐不耐打斷,「沒別的事,回去吧。」
……
人走後,沈岐皺著眉頭離開了辦公室,直直前往了二十七樓。
在出電梯之時,卻聽到了兩個人談話聲,腳步瞬間一頓,留在電梯里沒有出去。
「一邊吊著沈岐,一邊勾搭馮止,還真挺有能耐的啊。」
「她將來要是真能成為豪門太太,以後的日子就好過了。」
兩男人一邊議論一邊進了電梯,殊不知方才的談話全被人聽了去。
沈岐按了開門鍵,從電梯里走了出來。
此刻馮澄調香室的門並沒有關。
他立在了門口,看向了坐在裡面男人,抬手敲了敲門。
肖昕宇頭轉了過來,對上了沈岐冰冷的視線。
「她呢?」
肖昕宇搖頭,「可能回去了吧。」
沈岐問:「什麼時候離開的?」
「大概四點的樣子。」肖昕宇面無表情地回道,大概總覺得沈岐給他一種高人一等的感覺,他對這個人並沒有什麼好感。
沈岐眉頭一緊,剛轉身,就碰見韓玫玫迎面走來。
「沈總。」韓玫玫聲音有些詫異。
但沈岐並沒有理會,離開得很匆忙。
韓玫玫連忙追了上去,等站到他面前時,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但還是在電梯關之前提醒了一句:
「沈總,最近雖然有些風言風語,我相信澄澄姐對你是一心一意的。」
電梯門於眼前關上,似將他們世界分割開來。
韓玫玫眉頭皺了皺,她嘆了一口氣,給馮澄打了一個電話,然,依舊還是關機的狀態。
下樓后,沈岐去了監控室。
才知道馮澄是被馮止強行帶走的。
畫面里是他們兩個人的親昵舉止,若非他知道他們是叔侄關係,他或許也會誤會他們之間的關係。
待在家裡確實是她目前最安全的地方,她還有家人在保護。
他也能明白馮止是想保護她,才強行把她帶走。
可是這種感覺,讓他心裡莫名不爽。
尤其是在見到他抱著馮澄上車那一幕。
凝眉思索了一陣,在如今複雜的情況下,他最終選擇了放過她,不想讓她在他和她小叔之間為難。
……
馮澄醒來之時,馮止坐在樓下沙發上。
聽著樓梯上腳步聲,馮澄的身影緩緩走入了他的視線。
「醒了?」嗓音低沉撩人,懷揣著關懷。
而馮澄根本沒往他這個方向看一眼,獨自一人走入了後院,身形淡漠疏離。
外面天空灰濛濛的,彎月高掛,依稀可見落日的餘暉。
狗子朝她奔了過來。
她蹲在地上,摸了摸它的頭,接著庭院里的燈光看了一眼它腿上的傷,隨後默不做聲地在藤椅上坐下。
傍晚的空氣沁涼,身後的玫瑰花香也更濃了些。
餘光瞥見進來了一個人影,馮澄把目光往另一邊移了移。
直到馮止在她的正對面坐下。
她才終於忍不住往他看了一眼,「小叔經常說我仗著你的寵,但小叔你有沒有想過,我當你是家裡最親的長輩敬重,我又何嘗沒有為你退讓過。你仗著是我的長輩,對我肆意非為,下次如果我再不聽你的話,你是不是要把我的腿給打斷?」
馮止眼眸幽深了些,一番話卻叫他無力去反駁。
「不管是上學,還是我在國外五年時間,小叔你從來就沒有像現在這樣掌控過我的自由,到底是因為沈岐還是因為那個玄學才會有這麼大的變化?」
一提到沈岐,馮止便皺起了眉頭,沉聲道:「你不懂男人,愛情在男人心裡可有可無,你以為沈岐很愛你,這些不過是你的幻覺罷了,是你太過天真,沉溺在自己的想象中,等他新鮮感一過,傷得最痛的人是你,我絕對不會再讓你為了一個男人低迷,更不允許你在今年出事。」
馮澄低低地笑了一聲,眼裡淌著淚光,「是不是現在無論我跟你說什麼,你都聽不進去?」
還是第一次見她這樣苦笑的模樣,而這一幕卻刺痛他的所有感官,心裡緊促得叫他一個音也發不出來。
馮澄笑容漸漸斂了下來,聲音哽了哽,「若是我以死相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