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章 超越命途

一位九階巡獵命途行者巔峰。

這個名頭可能不太唬人，但若是加上諸如「羅浮劍首」、「生擒呼雷」、「十三奇功」、「被聯盟除名」以及地上那兩具蟲王的屍體。

那可就大不一樣了。

這麼說，呼雷也是九階巔峰強者，但七百年前就被眼前這位生擒。

雲驍自認他這疊加起來並不純粹的命途和太虛劍意，即使加上帝皇權能，也沒法碰瓷眼前的女人。

他誠實道：「我叫雲驍，來自曜青仙舟。」

鏡流目光恍惚，手中的劍刃微微鬆動：「雲驍，曜青……」

最開始注意到他，不過是察覺到一股劍意，之後便是他出現在鏡流面前的時候，狐人少年尖尖的耳朵，毛茸茸的尾巴，勾起她許多回憶。

再然後，便是他在金字塔中釋放二度月狂化身的狐獸。

還有那能夠叫停帝皇機兵們的特殊能力。

在他和羅剎進入金字塔中之後，鏡流便一直關注著他的情況。

這隻小狐狸身上，有著太多太多的秘密。

鏡流收起霜刃，轉過身去：「我有一位故友，也是曜青仙舟的狐人，你的口音，一舉一動，都有著曜青仙舟的氣息……你是雲騎出身，你的劍術中有曜青雲騎劍招的痕迹，七百年過去，滄海桑田，但有些事情，永遠不會改變。」

雲驍沒打算透露更多，鏡流也沒問太多。

兩人沉默片刻。

鏡流打破沉默道：「雲驍。」

雲驍不解道：「前輩？」

鏡流一改常態，似是在斟酌詞句問道：「你可曾聽過【白珩】這個名字？」

雲驍回答道：「她是曜青仙舟家喻戶曉的狐人英雄飛行士，我在曜青的宅院便是在白珩街，據說是為了紀念這位狐人英雄飛行士修建的，當年倏忽之亂中，正是她駕駛星槎與攻入仙舟的豐饒令使【倏忽】同歸於盡。」

眨眼間，數百年時光悠悠而過，前塵往事，盡隨風散去。

遺憾，失落，仇恨，憤怒，悲傷，連同那些談笑比斗，開懷暢飲，並肩作戰的歲月，也一去不復返了。

鏡流彷彿釋然，抬頭看向天空，默念道：「總有一天，我會斬下天上的星星。」

羅剎雙手抱懷，其實眼前的女人心中那柄劍早已斬開了天地，只是她掌握了那種力量之後，便不再是一介劍士。

鏡流轉身道：「雲驍，我已走上了一條不能回頭無法停止的道路，今日你見過我之事，不要告訴任何人。」

雲驍莫名有些傷感：「前輩……」

當年意氣風發的雲上五驍，如今風流雨散，頗有英雄遲暮，物是人非的悲涼。

鏡流微微一笑：「小狐狸，看好這一劍，我只教你一次。」

「就讓這一輪月華……」

白髮女子微微屈膝，身形矯健若游龍一般騰空而起，她身上已經接近命途行者巔峰瓶頸的能量仍在繼續提升。

雲驍一瞬間有些錯愕。

九階命途行者巔峰之後，難道還有境界？

不，那是獨屬於鏡流的境界。

她已超越了魔陰身，超越了命途的限制，抵達了既非令使又非命途行者的超越境界。

魯伯特帝國差分機無法評估她此刻的實力。

於是只能給出了一個模糊的判定——

鏡流，十階命途行者。

眾所周知，任何命途的極限便是九階，但眼前的鏡流，有可能這是整個宇宙中僅有的唯一一位超越九階命途行者，卻又不在令使範疇之內的巔峰強者。

雲驍瞪大雙眼，生怕錯過每一幀畫面，這是一位單憑劍術超越了命途限制的劍士，一位當之無愧的人類。

凡人之軀，比肩神明。

「照徹萬川！」

鏡流出劍，萬道劍光從天而降，最終化作一劍。

轟——

一道萬丈寬，一直延伸到天際盡頭的大裂谷在雲驍面前被劈開，整個星球的表面出現了一道肉眼可見的裂痕。

鏡流御劍凌空，最後看了一眼雲驍，化作一道流光遠去。

羅剎不知何時已經離開。

雲驍在原地整整無言，最後朝著鏡流遠去的方向抱拳道：「雲驍，謝過前輩一劍之教。」

魯伯特帝國差分機記錄了這一劍所有的細節和畫面。

【恭喜宿主拜師成功】

【獲得劍術：曇華生滅，天河瀉夢】

這一劍，要遠遠強過太虛劍意，甚至與太虛劍氣的魂蘊不相上下，其中屬於鏡流自身的劍道，更是可以與太虛劍氣相輔相成，幫助雲驍更快地突破。

鏡流離開后，青雅和流螢也迅速趕來這裡。

畢竟這一劍的動靜太大，就連天外的真珠都觀測到了行星表面的肉眼可見的巨大裂縫。

青雅看著面前的萬丈裂谷，其中濃郁的劍氣和劍意還未消散。

她驚訝道：「公子，這是……你乾的？」

雲驍搖搖頭，但雙眼明亮道：「雖然現在的我還做不到，但未來我的劍術一定會更高，高到足夠斬落天上的星星！」

流螢微微一笑，鼓勵道：「加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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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驍忽然想起來一件事：「對了流螢，我有東西要給你看。」

他從帝皇儲物空間中取出三套機甲，兩套嚴重損壞，一套保存還算完整。

流螢聲音微微顫抖道：「這是……格拉默鐵騎？」

她迅速上前查看三套機甲內部的編號。

AR-214火螢IV型戰略遠程裝甲。

AR-火螢IV型戰略重型裝甲。

流螢輕輕撫摸著殘破的裝甲，自從某次任務她們相遇之後，已經不知道過去多久了，沒想到再次相見，竟然是以這樣的方式。

她的目光落在最後一套裝甲的編號上。

「AR-1368，火螢V型，女皇親衛隊裝甲。」

赤紅色的目鏡，V型頭冠，身後有著親衛隊專屬的紅色飄帶。

「要說點什麼嗎？那就……祝我們凱旋而歸吧。」

這是那天離別後，那位火螢V型駕駛員的最後一句話。

流螢沉默地看著這些機甲，彷彿看到那些曾經的戰友，都在為了一個謊言而戰鬥，她並未落淚。

戰士從不會懷念戰場，只會懷念曾經的戰友。

青雅拍了拍她的肩膀，表示安慰。

雲驍用魯伯特差分機投影出已經被損毀的壁畫，還有羅剎解釋壁畫的聲音。

他歉意地說道：「對不起，我不小心毀了那些壁畫，他們動用魯伯特的第二坐標召集機兵封印了【繁育】的孑遺，並將那東西困在了金字塔中，一直到我們前來。」

流螢緩緩起身，目光堅毅道：「都過去了，蒼穹戰線的格拉默的鐵騎，一個謊言的結束。」

「就像我找到了自己生命的意義，他們也在守護這個世界人們的同時，找到了屬於他們的意義，那些壁畫就是證明。」

「即使時隔多年，這裡已經沒有任何生命跡象，但時間會記得一切。」

「謝謝你讓我知道他們的消息，這是上一個故事的結局，但也是另一個故事的開始。」

「雲驍，如果你不介意的話，我會幫你升級火螢V型親衛裝甲，願你能夠承載它的意志，也願它能夠庇護你前進的道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