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2章 揚鑣（二）

場上三人瞬間都對賀灣投出讚賞的目光，喻寧也覺得他的分析最接近真相：「做一輪檢測也會有這種頭重腳輕的癥狀嗎？」

「有那麼一點，但他們估計是用什麼簡便的設備來檢測，需要在被檢測人的後腦勺貼上一個感應貼，然後用電力產生共振，共振的數據拿回去後會有專門的人破譯，聽說這種東西做完後人會頭昏腦脹腦子空空，甚至會丟失一段時間的記憶，和你們的癥狀很像。」

賀灣在三人崇拜的目光中繼續說道：「這些都是市聯面試的必考題...他們知道這些在黑市流通的檢測設備，但一直難以一網打盡。」

喻寧尚在思考，夏暉對之前的事也是剛聽說，一下子接收這麼多信息，還在消化階段。

賀灣和喻寧對了個眼神，前者略過喻寧向金覃發問：「金覃，你能感知到對面那個『麻姨』的等級嗎？」

金覃在當時的記憶什麼也沒留下，遇見麻姨的事還是喻寧先想起來才提醒了他。

雖然他當時也看到了那個麻姨，但完全感知不到她身上有霧元波動，他甚至不覺得站在那裡的那個身影真的是個人。

他覺得自己像是在和一個鬼打交道。

「我還有一個疑問，如果那批人是在尋找能力者，可為什麼又要大動干戈的在學校里殺人呢？」

夏暉覺得既然這批人是想拉攏學校的學生，那就應該悄咪咪的行動。殺人鬧出的動靜很大，而且他們殺人的手法也很殘忍古怪，甚至為此建了個地下基地。

被殺死的人不是能力者，這一點和他們尋找能力者的目標毫無關係。

「暫時還不知道，等警方的消息吧，這個案子以後可能會劃歸為市聯管轄，你們先好好休息，我回去了。」

他們幾個憑藉手上知道的消息還推不出來敵人背後暗藏的陰謀，歧城市聯已經封鎖了整個城市，有能力者的介入，找起人來會有事半功倍的效果。

「保護好自己。」夏暉拍了拍兩人也緊跟著離開寢室，暗夜之下，只剩下兩個驚魂未定的學生。

「等消息吧。」喻寧從凳子上起身，揉了揉惺忪的眼睛和亂糟糟的頭髮，疲憊的翻上床機械的蓋上被子，只是眼睛還凝望著上鋪的床板。

他在想到底是這學校不太平，還是暴露了身份的他使這個學校變得不太平了。

接下來眾人度過了安穩的一個月，警方給的消息是還沒抓住麻姨等人，賀灣的三稜錐困住的是一隻可以被注入霧元的猴子，它的主人不翼而飛，猴子在警局做客沒多久也相繼死去。

暫時的太平讓喻寧的心很難靜下來，金覃還在他手底下學習霧元，現在已經達到［艮］，他的悟性很好，而且整日與喻寧形影不離，對喻寧的話從不反駁。

但這樣的生活讓喻寧漸漸的覺得無聊透頂，他意識到自己的霧等級被竊取是一件非常糟糕的事，雖然現階段沒了消息，但那群人肯定還會捲土重來。

「對不起父親，我大概不能實現你的期許了。」那是一個下雨天，喻寧站在圖書館四樓的窗口，看著外面絲毫不減的雨勢，陷入了兩難的境地。

又兩個月過去了，賀灣過來提醒金覃應該向市聯報備他的霧元等級，他會儘可能的幫金覃向市聯爭取加入的名額。

市聯決定將巴小姐和小潘劃到賀灣的隊伍，這是對三人的考驗。

夏暉沒能向叔叔借到霧元檢測設備，還被叔叔罵了個狗血淋頭，他買了東西向金覃道歉，金覃也沒說什麼，檢測霧元他只需要一個念頭，今時不同往日了。

臨近假期，所有人都在準備應付期末考試，圖書館里擠滿了人，喻寧跑到樓下的一個簡陋的茶樓里坐著看書。

歧城前段時間下了兩場大雪，至今雪還未完全融化。

喻寧穿了一件藍褐色的短款棉襖，他不再遮擋面容，因為他發現還有一種可以修復臉的辦法：化妝。

只不過對他而言這種化妝需要技術和道具，他做了一些臉上部位的模具，然後將調成肉色的陶泥捏成特定形狀貼在臉上，最後再用顏料粉飾。

他試了很多很多遍，直到他自己都快放棄的時候，他加了霧元，然後發現霧元可以自動調整臉上的不對稱，這讓貼上陶泥的那張怪異的臉反而變得儘可能的正常起來。

只不過陶泥幹了以後容易爛，他需要經常更換陶泥糊到臉上，所以他不是每天都做這種面具。

「你打算怎麼辦，就這樣一直瞞著他們嗎？」賀灣在圖書館里借了兩本書，從裡面出來時看到茶樓里還坐著兩個孤獨的身影，其中一個正是喻寧。

他端了一壺茶過來滿上，在這樣的季節還是喝茶更暖和身子，雖有爐火，但只能暖外身，心還是冷的。

以前這裡確實是真的茶樓，一年四季都會有個老闆為願意喝的學生煮茶，那時候整個茶樓茶香四溢，但現在老闆因為疾病去世，茶樓就歸了學校圖書館，一直沒人來打理，變成學生的自助服務平台，投幣后就可以自己煮茶喝。

後來有的學生會帶牛奶過來煮，特別是冬季的清晨，還有的會在這裡泡麵吃，吃完后直接回到樓上的自習室，便不用再跑去食堂和其他學生搶飯吃。

現在還發展成有人在這裡組團吃火鍋，喻寧做了勤工儉學的志願者，每天會在這裡收拾學生們留的殘渣，正好裡間的茶室還可以作為他的私人閱覽室，每個月學校會發個幾塊錢，算是他的工資。

喻寧望著澄澈乾淨的茶湯出神，他暑假不準備回家了，之前掙得錢夠他在這裡租房子生活兩個月，他要打聽父母的消息，而且麻姨的事也沒解決，雖然時間磨平了人的記憶，但他還是覺得這是個隱患。

下學期只會更加坎坷，好在金覃那小子悟性不錯，如果加入市聯，不久后一定會再度晉級。

把他交給賀灣吧。

喻寧在心底敲定了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