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 暗箭難防

第209章 暗箭難防

施音禾第一次面臨這樣的質疑,完全出乎她的意料,讓她一時不知所措。

蕭策卻是怒了,他擋在施音禾身前,臉色鐵青:「段清子,不了解實情,不要亂說話。什麼叫音兒不讓你對大哥動心?你自己問問你阿爺,對自己堂兄動心,合適么?」

段清子不依不饒:「我姓段,他姓蕭,少跟我談什麼堂兄!」

她掩耳盜鈴的說法把蕭策整不會了,一時張口結舌。

「清兒休得胡鬧。」段長風這才反應過來自家孫女在爭辯什麼,趕緊出聲阻止:「維持段姓是保你性命;但你得知道自己的根,承認自己的血脈源頭。蕭稷,就是你堂兄,這事實不因你改姓而改變。」

段長風的話落地有聲,嚴肅中帶著苛責。

段清子面色蒼白,眼中噙淚:「阿爺,我是皇家之後,這事讓我感到恥辱。您不知道,我恨不得自己真的姓段……」

段長風身子一震,他以前心心念念的正統歸位,在孫女眼裡,連垃圾都不是。

段長風黯然傷神:「孩子,是阿爺對不住你。這個身份,給你帶來的,只有磨難。罷了,既如此,這皇家,咱躲得遠遠的。那蕭稷,也是皇家人,你就別惦記了,阿爺帶你離開晉城,找個偏遠的地方過日子。」

段清子淚水漣漣,滿眼不甘:「阿爺,清兒不明白,生而為人,憑什麼她施音禾把所有好事都佔了,我卻什麼都得不到。不公平!」

段長風哀嘆一聲:「也許是因為我們一開始就很貪心,反而失去的越多。施丫頭這孩子,阿爺從未見她執著於自己的得失。她拿得起放得下,哪怕孤身一人,她也安得其所。這就是區別。」

「孩子,咱們放下,別執拗了。」段長風近乎哀求的語氣,讓段清子越發歇斯底里。

「我不!」她嘶吼出聲,憤恨的盯向施音禾「施音禾,我得不到的,你休想得到。」

施音禾臉色一沉:「你想幹什麼?」

「幹什麼?呵呵,毀掉你喜歡的東西,破壞你得到的,只有看到你不開心,我才開心。」

段清子瘋魔的樣子,讓蕭策厭惡,他把施音禾擋在身後,警告段清子:「你敢對她不利,我也顧不上情面了。」

「什麼?心疼了?」段清子看著跟蕭稷長得一樣俊朗的蕭策,慘淡一笑:「你放心,我不傷她,但我可以毀她所愛,包括你,包括蕭稷,還有你們成王府,還有施家所有人,我就是要讓她哭都哭不出來……」

「啪」的一聲。

「阿爺,你打我?」段清子捂著臉,不可思議的看著自家阿爺。

段長風收回手,抖著唇,手指段清子:「孽障!阿爺何時教你這些歪念頭?竟說出這樣沒道理的話來。我這把老臉都被你丟盡了!」

段清子狠狠跺腳,兩眼噴火的盯住施音禾:「你給我滾!你一出現,就沒好事。阿爺,你當她是你孫女好了。她能給您長臉,我只會給您丟臉!」

「啪」

施音禾出其不意,伸手狠狠一揮,又給她添了一巴掌,再反手點了她穴位,讓她動彈不得。這才不急不慢說道:

「段清子,你想跟我比,先打得過我再說。差點忘了,你一身是毒,朝不保夕,能不能活著,尚且是個問題。這巴掌給你,有本事將來找我討回去。若沒本事還嘴硬,我見一次打一次。」

施音禾的做法讓段長風有些不滿:「老夫教訓孫女是老夫的事,你瞎摻和什麼?」

施音禾面無表情:「段老兒,她能好好說話,咱們都好說;她出語傷人,就是逼我動手。這次,是看在您的面子上,我不跟她計較。下次再敢拿我家人威脅我,她就是找死!」

家人?說的是我么?

蕭策嘴角一抽,想笑,看局面不對,強將笑意按了下去,假裝咳嗽兩聲,附和道:「沒錯!威脅人還要看看自己有沒有那本事,否則,就是個笑話。」

段長風張了張嘴,看看孫女那副怨毒的樣子,只能噤聲。

段清子眼淚撲簌簌往下掉,眼神卻依然怨憤,施音禾看都懶得看她。

「原本還想商量幫她解毒的事,如今是不必了。她這麼厲害,想必不需要別人幫忙。何況,她還視我為仇敵,我何必自找沒趣?」

施音禾丟下一句話,扭頭出門。

蕭策見她離開,這才逼近段清子,眼神透著深不見底的陰寒:「段清子,你敢動她一根毫毛,我活剝了你!嗯?」

段清子沒見過蕭策這麼陰邪的一面,頓時寒從腳底升,整個人一抖,驚恐的看著判落兩人的蕭策,眼眶裡的淚都嚇得收了回去。

蕭策陰惻惻掃了祖孫一眼,扭頭出門,直追施音禾而去。

段長風臉色鐵青。

他知道施音禾不好惹,沒想到看似溫潤的蕭策更陰。

段長風伸手「啪塔」一聲,解開段清子穴位,段清子委屈得哽咽出聲:「阿爺,您看看,他們太欺負人了……」

段長風沒安慰她,反而嚴肅道:「等你哪天能跟他們一樣,有了欺負人的底氣,卻不輕易出手,阿爺就安心了。嘴上功夫,算什麼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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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清子語結:「阿爺,您都不心疼清兒了。」

「哼!以前倒是心疼你,看把你慣成什麼樣了?」

「那,他們真不管我解毒的事了?」

段長風無語:「清兒,你抽什麼風?前腳威脅人家,後腳求人家救命?」

段清子咕噥道:「我不是沒想起解毒這事來么?要想起來,肯定不會亂說話。」

「晚了!」段長風無奈搖頭:「還不去泡葯?」

段清子這才委委屈屈往自己屋去,剛一會,屋內傳出段清子犀利的叫聲:「葯呢?阿爺,我那些葯都不見了。一定是施音禾乾的,她壓根就沒想過救我……」

段長風趕過去一看,所有庫存的藥材被洗劫一空。

「不對啊,他們出門就直接往庄外去了,就沒往你這方向走。」

「什麼氣味?廚房裡在燒東西?啊……藥材的味道!」段清子一驚。

祖孫倆抬腿直奔廚房。

伍熹子一邊拍拍手上的灰塵,一邊從廚房裡出來,見到祖孫倆,眼都不抬一下,只自言自語:「為白眼狼挑藥材,不值當,燒了乾淨。」

「死老頭,你說什麼?燒了?你找死?」

段清子兩眼噴火,恨不得把伍熹子給生吞了。

段長風也急得直跺腳:「伍老兒,孩子鬥嘴兩句,你就當真了?還燒了藥材,你這小心眼……這就不對了啊。」

伍熹子眉角一挑:「老子就是小心眼,咋的了?就興你家孫女心胸狹窄,不許別人有想法?」

「老子還就不跟你玩了,不就是酒么?天下之大,老子不信,就找不到更好的?」

話音剛落,伍熹子整個人騰空而起,往庄外飛馳而去,轉眼就沒了影。

段清子傻眼了:「阿爺,怎辦?我就這麼等死了?」

段長風長嘆一聲:「你不是等死,你是找死!自己面壁思過去吧。」話說完,便轉回自己屋,關門熄燈。

他第一次有這麼強烈的挫敗感。沒想到伍熹子這麼護短,為著徒兒被威脅了幾句,酒都敢舍,還直接焚毀藥材。

只能等他消消氣,再登門道歉,挽回局面了。

段清子哪裡知道阿爺的心思?見所有人都離開自己,連最疼愛自己的阿爺,此刻似乎連她的命都不在乎了。

「施音禾,你等著!」

她沖著漆黑的夜空,咬著牙,心裡已經想了一百個折磨施音禾的法子。

「你功夫厲害,我打不過你,但可以在背後弄你……呵,你不讓我活,我就讓你生不如死……」

「強的鬥不過,就拿弱者開刀,懦夫所為。我終於知道,為何段長風輸得這麼徹底了。」

農莊的暗處,一個禁衛軍打扮的青年男子剛低聲開口說話,何庚暗暗啐了他一口:「好好盯著,別出岔子,皇家的事,容不得你置喙,辦好皇上的差就成。」

兩人潛伏在暗處,盯死段長風。

皇上知道睿王不會斬草除根,他只能派人看著,以防節外生枝。

段長風構不成威脅,但總有心懷鬼胎之人想利用他的身份生事,不得不防。

一國之君,可以做好人,但背後一定要防小人,偶爾還會做些比小人還陰的事,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再尋常不過的手段。

此刻的何庚,心裡有些擔心,段清子是有些功夫的,常年接觸鄒澤,還懂些陰邪手段。不像那趙若央,只會咋咋呼呼。

那段清子想如何對付施音禾?真說不準!暗箭難防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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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影燈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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