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被進獻的男人
昨日里顏辭缺席宴會,今天她一來,其他六國的使臣全部牢牢鎖緊她。
「久聞燕未太子玉樹臨風,氣宇軒昂,如今一見果真是名不虛傳。」
署佑國使臣率先站起來,對著顏辭舉杯誇讚。
後者客氣的向他敬酒,眾人本以為她要說什麼客套的話,結果三觀被刷新。
「久聞署佑國窮鄉僻壤,如今看來,所言不虛。」
署佑國使臣嘴角一抽,燕未皇是沒錢供太子讀書嗎?
窮鄉僻壤好像不是這麼用的吧。
他想破腦袋想不明白,不過很快,顏辭邊上的萬能小網子給他解答了:「使臣大人,咱們殿下的意思是,您太不會夸人了。」
使臣:「……」
到底誰不會誇?!
擦擦額角溢下來的尷尬,陪著笑臉:「是是是,吾等窮鄉僻壤里出來,自然是不及殿下多才。」
「你有這個覺悟就好。」
顏辭彷彿沒聽懂他的反諷,一口乾掉杯子里的酒。
燕未國大臣常年跟顏辭待在一塊,深知她氣死人不償命的本事。
其他六國使臣生平第一次見,他們只覺得,自己可能沒見過啥大世面。
眼瞅著氣氛僵掉,想起來自己的使命,署佑使臣趕緊厚著臉皮撈一撈:「燕未皇,太子。七國此次相聚,是為了永世交好。」
「聽聞太子殿下喜歡美人,吾皇特意萬里挑一,讓小臣給殿下送來一份大禮。」
「大禮?」
宴會上,所有人的目光都轉向她。
顏辭挑了下眉頭,一上來就這麼刺-激嗎。
六國進貢的物品早在來的時候就進了燕未國庫,突然又冒出來一份專屬大禮,龍案前的燕未皇來了興趣。
「敢問署佑使臣,是何大禮啊?」
署佑使臣笑而不語,有節奏的拍拍手,一方有人高的籠子蓋著紅布,被慢慢推過來。
他走過去,用手拉住步角,面向顏辭:「殿下,請看。」
布拽下,露出一個四肢被栓了鐵鏈的人。
一身的薄紗,隱隱透露出身體精美流暢的線條。
臉上掃了一層極薄的粉,更顯妖媚。
眾位大臣目瞪口呆,直看得眼珠子差點給瞪出來。
這是男人?
這張臉比女子都要美上三分!
籠中的貢品微微仰頭,目光與顏辭相碰之後,恰到好處的傾瀉出幾分畏懼。
若不是那雙眼睛過於印象深刻,估計真會讓人以為,他此刻是在害怕。
顏辭看著他,忽的就笑了,站起來鼓掌道:「好啊,好一個永世交好的大禮。」
署佑使臣放下手裡的布,帶著討好:「太子殿下,可還滿意?」
「自然是滿意的。」
她踱步到籠子面前,當著所有人的面將手伸進籠間縫隙,捏了一把貢品胳膊上的軟肉。
「男人?」燕未皇看出了不妥:「署佑使臣,這……」
「這沒什麼不妥。」顏辭搶在使臣面前回答:「本宮喜歡美人,自然只要是美的,都可以。」
「胡鬧!」燕未皇是老一輩人,再怎麼慣「兒子」也不能接受這個。
更何況,是在這麼多人的面前。
他思想保守,他「兒子」可不這麼想。
顏辭站在籠子邊,回味著摩挲指尖,侵略性的打量裡面的人兒,毫不避諱:「胡鬧什麼,本宮後院里那三百零八個美人,有不少都是男人。」
燕未皇:「……」
六國使臣:「……」
他說他怎麼這麼長時間都沒抱上孫子,原來是「兒子」不對勁。
燕未皇頭疼的扶額,太醫呢?他可彆氣死在宴會上了。
「父皇不會不知道吧?」顏辭驚訝的掩唇,誇張的嘆道:「請父皇恕罪,兒臣忘了在搶的時候跟您說一聲了。」
燕未皇:「……」
六國使臣:「……」
小網子:「……勞煩宣一下太醫。」
他怕一會陛下打他板子,沒人給他醫治。
偌大的宴會上出現了靜止畫面。
「太子,七國宴會上,啟容你放肆?」燕未皇努力挽回顏面,怒拍案桌。
帝王之威怎能小覷,七國在座的人齊齊抖了兩下。
偏生當事人跟旁觀者似的,眼睛黏在籠子里,好半天才依依不捨的拉回來:「請父皇明鑒,兒臣並未放肆。」
她環視四周,發現自己身上凝聚了所有注意力,當即發揮道:「分明是他國使臣早就深入了解過兒臣,兒臣這會兒只不過是跟他們確認罷了。」
燕未皇覺得她根本就是在胡說八道,嘴都給氣歪了:「六國使臣第一次見你,何來深入了解之說?!」
「他們倘若不了解本宮,怎會送個男人過來?」顏辭奇怪的歪頭,順便瞟了眼籠子,笑意深長:「還是如此美的男人。」
聽她這麼一說,燕未皇覺得有點道理。
但是,難道不是因為她過於好色而揚名天下了嗎?
生平第一次,帝王對自己的認知產生了懷疑。
突然被一頂巨大的帽子扣到腦門上,六國使臣紛紛站起來給自己洗脫罪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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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玩笑,他國太子怎麼會是能隨意調查的。
搞不好,就身首異處了。
顏辭靜靜聽著他們辯解,不反奪。
倒是有點意思。
「就算是如此,等宴會結束后,你也得給朕抄八百遍兵法。」
燕未皇被一通花言巧語的解釋和彩虹屁哄好了,佯裝生氣的懲罰。
「遵命。」顏辭領旨,對小網子吩咐:「把署佑使臣送本宮的禮物拆開,洗洗乾淨送到後院里去熟悉熟悉,以免日後發生爭吵。」
「是,殿下。」小網子甩著拂塵,招呼自己底下的小太監就要過去拆包裝。
「慢著。」
就在他們即將靠近籠子的時候,突然從角落裡傳來一聲阻止。
顏辭坐在位置上給自己倒了杯酒,看到出聲的人時,不出意外的揚了揚眉。
跟自己兒子一樣虎背熊腰的禮部侍郎李著,從角落裡的墊子上爬起來,走到中間的空地上跪地:「啟稟陛下,臣以為不妥。」
「哦?」燕未皇虛手扶他:「愛卿認為有何不妥?」
李著跪在地上不怎麼明顯的瞪了眼顏辭,轉身對燕未皇道:「臣以為,陛下不應該放任太子殿下。」
「放肆?」顏辭對這個詞感到不解:「李大人快說說,本宮如何放肆了?」
李著再瞪她一眼,面對帝王伏下身子:「身為儲君,太子應當以國業為重,而不是肆意圈養美人當做玩物,胡亂動用權利,在宴會上公然挑釁,視使臣們為無物。」
一條條罪名貼給了顏辭,燕未皇摸著沒有鬍子的下巴,光溜兒的:「太子,你以為呢?」
一邊的小網子暗自瞎看:那啥,鍋呢,他得把塞的下人的鍋藏起來,不然殿下就要燉人了。
顏辭干下杯中的酒,理理衣袖:「兒臣,不以為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