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1章 流殤並非真國師
「福鳶?你怎麼來了?」
楠木長柏詫異地看著寢宮中等待的人,將懷中的白兔放在桌上,身後的宮人提著食盒將一碟果脯擺桌上。
「皇帝哥哥,你還養兔子呀?這兔子取名了嗎?」福鳶郡主捧著臉望著楠木長柏,好奇地探頭去看那食盒中的東西,抬手捏了塊放進嘴裡,眉眼顯露出嫌棄。
「這種東西乾癟又甜膩,皇帝哥哥怎麼會喜歡吃這個啊。」
楠木長柏抬指捏了塊果脯,不緊不慢地遞到兔子嘴邊,「這不是給朕吃的。」
兔子張口咬住,細嚼慢咽起來。
福鳶郡主的面色立即轉變得極為難看,嘴中的東西吐了不是不吐也不是。
最後她還是將嘴裡的果脯給吐了。
望向楠木長柏的目光有些哀怨,「皇帝哥哥怎麼不早說這是給畜生吃的。」
「我何時說這是給畜生吃的了。」話音一落,他往嘴裡丟了一塊果脯。
福鳶郡主的臉立即變得五顏六色的,唇啟了又閉,有些難堪。
嘉嘉感嘆,「你平日就是這麼對她的啊,你們倆平日里有仇嗎?
你這麼對她她居然也沒有離開。
難不成她有受虐傾向?」
楠木長柏一如既往給兔子喂果脯,福鳶君郡主面色變了又變最終還是沒有離開。
「為什麼我每次進宮皇帝哥哥都這麼不歡迎我。」福鳶郡主知道哭這一套對他無用,但心底難免升起委屈。
那雙又大又亮的杏眸隱隱蒙著一層水霧,聲音也不如原本的清亮歡快。
嘉嘉抬頭想看看楠木長柏的表情,被一塊果脯給吸引走了注意力。
楠木長柏神色淡如水,聲調依然平緩,如那冬日的冰面一般,哪怕是砸下一塊石塊亦無法引起波瀾。
「朕曾經說過,你入宮若是沒有要緊事便不要進來。
朕乏了,沒有那麼多心神氣力陪你談心陪你玩。」
如此無情的話若是換做是心思脆弱的人聽了,怕是當面用帕掩面便跑了。
福鳶郡主咬唇,不情不願地說出今日入宮的目的,「明日不是要舉行祈福儀式嗎?國師讓我同皇帝哥哥一起上台祈福為邊關的眾將領祈福。
我是想來同皇帝哥哥分享喜悅的,誰知道皇帝哥哥如此冷漠……」
「你同我一同上台祈福?南寧國倒是沒有這個先例。」楠木長柏沉吟。
福鳶郡主眼中的落寞散去,轉而變為欣喜,她眸眼微彎,「國師說我是南寧國的小福星,有天神庇佑。
皇帝哥哥又是南寧國的天子,身上紫氣濃郁,我們兩個都受神明庇佑,我們一起上去一定能令天神庇佑我們此戰必勝。」
福鳶郡主眸中閃著細碎的光,對此深信不疑。
楠木長柏心中存疑,卻未道出,輕頷首,「朕知道了,可還有事?」
福鳶郡主神情一怔,下意識搖頭,「沒有。」
「那朕想先歇一會,就不陪你了。」
福鳶郡主被他趕走後,其他宮人也被他趕出去。
寢宮門關上,似乎將此分割成兩塊,楠木長柏肩脊猛的一松,疲倦地趴在明黃龍床上。
嘉嘉變回人形,跪坐在床上,思索著方才的事。
「她也是真的為能跟你一同上台而感到開心,你為何對她這麼冷漠,還趕她走。」
凝思片刻,她補充道:「我感受得出來,你也不是真心厭惡她。」
因為是將臉壓在被褥上,他的聲音悶悶的,「我就是一個想死都死不了的傀儡,沒必要同我扯上關係,沒有任何好處……」
在嘉嘉面前楠木長柏才顯露出一絲的真情。
「她受百姓喜歡,是國師任命的,能給南寧國帶來好運的小福星,皇叔自然不會動她,若是她同我扯上關係,逼急了皇叔……她鬥不過皇叔的。」
半晌,他又悠悠補充道:「她維持現狀可以安穩過完一生。」
嘉嘉知曉明日那所謂的祈福大典時京公子的陰謀。
起初她並沒有察覺出小皇帝上台主持祈福大典有何不對,畢竟當初宋國的祈雨大典皇帝伯伯也上台了。
方才福鳶郡主過來說她也要上場時,她腦中有什麼一閃而過。
如今才想清楚了。
福鳶郡主除了魂魄比常人濃重些外並沒有其他特別,就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凡人,稱不上小福星,更無法跟一國皇帝相提並論。
可流殤卻讓她同皇帝一同上台。
唯一的可能便是福鳶郡主身上有特殊之處,特殊到能作為陣法啟動的關鍵。
京公子在福鳶郡主身上動了手腳,等到明日,她和小皇帝將會是第一個被獻祭。
待嘉嘉想清后,突然聽見楠木長柏那似自言自語的呢喃,沉默片刻后道:「她可能沒辦法像你說的那般安穩過完一生了。」
楠木長柏猛然抬頭,目光如炬地盯著嘉嘉,「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明天的祈福大典是個陷阱,是琛王爺夥同別人一起設下的陷阱,你和她明天都會死。」嘉嘉歪了歪腦袋,陳述解釋著。
「福鳶是南寧國的小福星,皇叔沒有理由對她下手,再說了,國師肯定會保護她的,她……」
「我同你說過,流殤和琛王爺是一夥的。」嘉嘉打斷他的話。
「可國師曾經預言過,小福星的降世會使南寧國越來越好,皇叔和國師對福鳶下手並沒有好處。
皇叔不是想南寧國越來越好嗎,南寧國越來越好,他的身份才會越來越穩。」
楠木長柏依舊固執己見,並不相信嘉嘉說的話。
與其說是不相信,不如說是不肯相信,不願相信。
「流殤本就真正的國師,她說的話有何可信的。」
嘉嘉此言對於楠木長柏而言如那天邊的驚雷,打碎平靜的同時也將他的長久以來的認知給打破。
「流殤不是真正的國師……何意?」
「南寧國的國師是不是從玄武部落中挑選出來的?」
「是。」
「流殤並不是玄武部落的人,玄武部落挑選出來的國師早就死了,被流殤殺了。
南寧國的接人的使者已經在外邊等了,玄武部落沒辦法,只能將流觴送過來。」
楠木長柏眼中駭人,目眥欲裂,「他們怎麼敢,這可是欺君之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