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1章 交訖
二人腳剛踩在地上,武孟達就立即迎上前。
他笑容燦爛,打了個招呼:「辛苦你了,元通,接下來便由我招待。」
武元通嗯了一聲,「既有兄長相接,元通就先回議殿去了。」
他將目光轉向林庸,「居士,稍後再見。」
身形一躍,攀入山中。
原地只剩得武孟達和林庸二人。
武孟達先打了個揖手,「久聞大名,今日居士來此,真是讓我族蓬蓽生輝啊!」
林庸回客一句,「道友言重,斜月山寶地之名,在下也多有耳聞。今日一見,當真是仙真福地,傳言不虛。」
武孟達抱拳笑了幾聲,「在下武孟達,便是那位廣徵寶材的武家煉器師,在此拜會過道友。」
「原來竟是足下。」
林庸一臉訝然,未曾想過,這位武家德高望重煉器師,會在山脊處,專門迎候著他。
這般重視此次的交換嗎?
如此重視也好,想來這單必定是成了。
林庸心裡想著,心緒忽然被武孟達打斷,「居士,我族族長業已備好席宴,就等居士落座了。」
「還請隨我來。」
武孟達前方引路,林庸後邊跟著,一路拾蹬而上,攀山近殿。
不多時,就到了山門。
那議殿,是個歇山頂大堂,飛檐翹角,懸著金色檐鈴;朱紅大圓柱,撐著長長的木樑;門扇,是花格樣式的,刻了許多方孔。
門口垂著帷幕,窗櫳上罩了紗簾。
二人跨過門檻,踏入議殿,只聽著耳邊笙歌起,琴瑟和諧鳴。
正中,殿旁左右兩列各擺置了長案倚凳,都有人坐著,只剩下左上首第一個空位。
正中南向,武家族長武長峰端坐主位,見著人進來。
一個是武孟達,想來另一個便是那水月居士了。
便道:
「水月道友,還請上座。」
他發出聲來,示意林庸坐左首第一位。
林用也不推卻,走上前,徑自坐了下去。
武孟達回到原位,也自安身坐下,不過眼神卻是緊緊盯著林庸,就像看著珍寶一般。
桌案上,靈果幾盤,美酒數壺,肉類齊全,色香俱有。
再配上管弦之樂,當真是一番享受。
一邊僕役留著眼光,時刻給林庸斟上美酒。
不過林庸只喝了三杯,便不多飲,就叫人退下,只吃些靈果、肉即可。
在座的都是築基修士,有六七位,都緊緊看著林庸。
武長峰也是如此,他的神識小心地探查過去,只覺得這水月居士氣息深沉,斂藏功夫爐火純青。
自己的神識探查,居然一點老底也看不穿他。
都說丹師孱弱,鬥法低能,修為都是生生靠丹藥拔上來的。
因此,如此境況,武長峰便生出了兩個推測。
這水月居士,要麼是修鍊了一門極為高明的隱藏之法,要麼就是其修為超過他,是以自己探查不得。
多年的經驗告訴他,第一個推測概率更大。
不過他還是不能掉以輕心,輕慢了這位水月居士。
於是舉起一杯酒,笑對著林庸:「居士降臨武家,實為武家之幸,本座聊以杯酒,一飲而盡,暫表喜悅。」
此時此刻,席宴已過半,武長峰將一杯酒咕嚕喝進肚子,就開門見山。
道:「道友欲以三斤庚精換取我武家乾冰靈液,今在此處,可否把庚精取出,教我等眾人看看。」
武長峰既然發話了,林庸也不拖拉,直挺起身子,拱拳四顧。
只見他大展一揮,藍袍揚起,驀然從其身上閃出一道金光,徐徐降落至地面。
議殿中人舉目看去,金光之下,乃是一團燦亮的金屬,只放在地上,四周便察覺出一股鋒芒凌厲之氣。
這便是二階極品靈材——庚精。
庚精一落地,武孟達立時眼綻精光,起身離開席位,擁上中央,仔細打量著。
「可否掂掂重量?」
武孟達開口詢問,眼睛卻不離庚精半分。
他的心神,盡悉陷在這塊庚精里了。
往日雖見過庚精,卻也不過是指頭大小,而此時此刻,就在他面前,就放著一塊拳頭大小的庚精。
得之,自己便大有可能跨越門檻,晉陞二階上品煉器師,如何不叫他激動。
「自然可以。」
林庸笑著回復,「庚精本居士已經拿了出來,在場的諸位也都見過。」
「在下,也想瞧瞧乾冰靈液,就勞武族長取出,給與在下一觀了。」
這時節,武孟達掂量已訖,示了一個眼神給武長峰。
庚精足量,一毫不缺。
武長峰把袖袍一揮,一隻皓白瓶子佇立在他手掌中。
他吹口氣,玉瓶子悠悠飛下,落在林庸面前。
使出個御物術,將那玉瓶攝將來,解開塞子。
只見一汪靈液,搖搖晃動,瓶蓋揭開后,封口處立馬結了一層冰霜。
確認無誤之後,林庸趕忙將瓶蓋重新塞上。
是三階靈液無疑,而且品質較高,幾乎可以認定這便是武家的乾冰靈液了。
一抹喜色從林庸臉上一閃而過。
得到了乾冰靈液,自己便可著手修鍊《天心玄水訣》第三層了。
一旦修成,自己的積累會更加深厚,靈元會更加精純。
屆時,自己的實力不僅會大幅度增加,突破金丹的幾率也會提高一點。
念罷,林庸作了一棘,朝著武長峰,道:「諸位,庚精已經看過,好壞自然逃不過諸位的金睛火眼。」
「而乾冰靈液在下甚是滿意,就照來之前,元通道友商議好了的,三斤庚精,換一份乾冰靈液何如?」
林庸來之前,武家上下商議已畢,自知佔了便宜,此刻滿口應承,「當是如此。」
武長峰道:「如此,居士收好靈液,庚精我武家便收了。」
話音落下,那塊庚金一閃而沒,一看,原是進了武孟達的儲物袋。
眾人目光都望向他,羞得武孟達忙不迭道:
「看我作甚,我臉上生花了不成?收了這塊庚精,以後自會給你們煉製一些上好法器。」
這番過後,他人目光才稍稍移開。
武孟達這才脫離窘迫,好受了些。
懷揣著庚精的他,此時恨不得立即去煉器,又想到此時貴客未走,自己先走,豈不冒失,失了禮節。
於是按耐住心頭奇癢,回位端坐著,腦里卻不住想著這塊庚精的用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