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你是誰

沈渝嚇得當即就伸出手要掛斷電話，這一下也讓擺放好的手機啪嗒倒下。

骨節綳直的他，根本拿不穩手機，他將頭伸過去掛斷，卻不想此舉更加坐實身份，讓自己整張面孔悉數暴露在屏幕處。

「沈渝」X還在輕喚

他說：「別怕。」

「你，你到底是誰！」沈渝語氣尖銳質問，他的聲音很顫彷彿處於極端恐懼下的膽寒。

「你要做什麼？」

明明只是兩個字，可卻讓沈渝比任何時候都恐慌，他根本不敢去細想

這個人既然認識他，那之前的視頻要是被大肆傳播，要是...

沈渝後背滲出冷汗，他覺得自己當時一定是瘋了，才會步步被對方牽著鼻子走

他嘴唇緊抿，只覺得一陣頭暈目眩，整個人都弓著身子蜷縮在地

X對人強行轉變的態度和質問有些不快，他擰緊眉峰，吐出的字都是冷硬的

他說：「拿起手機。」

沈渝捂住唇角，神志混亂的他，眼底泛起些殷紅。

他強壓下耳鳴的嗡鳴聲，若說以往僅是猜忌，那此刻他能百分之一萬斷定對方一定是A大，大三的，但是其他，他不能保證。

一想到理工系裡那些明裡暗裡擠兌自己的人，其中有X他就心頭一窒。

太恐怖了，怎麼可能呢，他們恨不得對他避之不及。

從一開頭在論壇·以江湛照片為由，添加，在到一步步的引導自己，是想更加捉弄他，讓他更加身敗名裂，還是什麼

誰，究竟是誰？

沈渝呼吸雜亂起伏，根本不敢再次抬頭，猛烈喘息在掌心處起霧，兩人就這樣無聲對峙著，靜謐的環境落針可聞。

聽筒那頭卻沒打算放過到手的獵物，X率先打破冰面，冷淡道：「沈渝，你還有十秒時間，我如果沒有看到你的臉，後果自負。」

「10」

「5」

「......」

「別，別！」

沈渝干嗚幾聲，靜默無言的倒數讓他別無他法，只能抓起手機又坐回桌椅處

對準的視線內，男生眼角有些發紅，睫翼濕漉漉，他沒戴鏡框，額間髮絲未乾被撥弄到兩邊，那雙桃花眸似妖精絞著淚，勾人沉淪

漂亮妍麗的臉就這般敞開在對方視角中。

若是除去兩人這劍拔弩張的氛圍，倒是無端添了幾分曖昧。

「你，你為什麼要盯上我...」沈渝問「我沒有錢，成績也不好，我只是一個小透明，你要是本部的就別捉弄我了好嗎...」

抽抽搭搭的泣聲有一下沒一下持續著。

X喉結滾動，他罔若未聞，將領帶完全扯松摘下，冷靜下令「聽話，開始。」

「不，你還沒回答我」沈渝微聲抗拒，哭著搖頭，被淡粉畫筆濃墨勾勒的五官格外驚心如玫瑰，處處泛著惹人憐愛。

這一次明知對方熟知，認識自己的情況...

屏幕那側X冷白的腕骨露出一截，手背脈絡青筋凸起力量感十足，他慢條斯理將黑色領帶一圈圈纏繞在粗壯的手腕處

慢聲警告著：「沈渝，你沒有任何籌碼可以質問我，違抗我，如果你不想之前所做的一切都半途而廢，那就少些問題，閉上嘴聽話。」

「乖一點，我的耐心有限。」

X每一個字都極低，極沉，似冬日窗外呼嘯而來冰冷無形的北風

明明兩人隔著眾遠距離，卻仍然如颶風席捲般壓得屏幕另一方人喘不過氣。

沈渝吸著鼻子，咬牙顫慄

「現在聽從指令，別讓我說第二遍」X冷厲命令

——

沈渝一上午都靡靡不振趴伏在課桌處，兩節數論他根本沒認真聽，他目光掃射打探著整個班級，所有注意力和心神都放在這五十多人上。

他算過，除去女生還剩四十二

四十二人在這剔出皮膚不白，身形不高大，體型不健碩的，到最後零零散散只剩下三個。

課代表，和

——江湛

嘩

筆尖瞬間在書本處劃出道細長口子，發出刺耳撕拉聲，沈渝看著側前方那道挺拔的背影，覺得自己簡直是要瘋了，不然如何會把江湛放進去。

更何況有誰會算計自己，只為去和一個班級上惹人嫌的邊緣人物搞這一齣戲、

沈渝猛地拍打頭顱，他暗諷著覺得一定是這段時日被X玩的團團轉，所以思緒又被對方給牽著鼻子，分不清東西好壞了。

是誰都不能是江湛。

不過儘管露出的線索有限，沈渝還是能保證一定就藏在A大這棟樓三樓。

現在沈渝擔心的就是對方是否會遵守承諾，另外就是有沒有其他相片。

如果只有一張，一星期後就能平息，如果有數張，那...

他不敢想。

沈渝喉間乾咽了口空氣，胸腔又該死跳起，筆尖下的畫稿線條更加凌亂。

隨著最後鈴聲打響，教室內眾人都伸著腰，有的更是打著哈欠，紛紛合上書回寢室，桌椅四角在起身時，滑動地板發出刺啦聲。

三三兩兩的學生，並排走出教室，吵鬧聲和談話聲不絕於耳

「去哪等下？」

「聽說前面新開了家網吧沖50送100呢」

「不去吧，你不知道羅琳那個事啊，現在誰還敢出門。」

「那個事是真的啊，不是說不讓提，不是假的嗎？」

「真的老真了，那個視頻都傳到其他學校了，我親戚做法醫的，說是還活著時被手術刀硬生生割開肚子，腸子臟器留一地，眼睛也被剜了出來，尤其是那雙手，扒的只剩森森骨頭。」

「那天晚上剛好又下了場雨，現場沒留下任何指紋和證據，連腳印都被沖刷一乾二淨，只有切得亂七八糟的屍塊，手機什麼也都被搶走，最恐怖的是法醫在拼湊屍體時，什麼都在獨獨眼睛消失。」

「所以現在初步判定為搶劫或是仇殺，兇手可能有些特殊癖好，專門將殺人的幾分鐘錄製視頻，殘忍血腥極了，警方也是毫無頭緒，按照現在的情況估計是抓不到了。」

「都說不排除會再次作案。」

「這麼恐怖，那，那快走快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