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顧問

「望山先生，想請教您一個問題。」

「你說。」

「我所修鍊的武功，需要配合一種藥物，但是從第五份開始，我感覺到藥力明顯在下降，不知這是何種原因？」

林圖問的正是修鍊牯牛拳時所遇到的問題。

「藥力逐次下降嗎？」高望山捏著鬍鬚沉吟了片刻，才道，「應該有兩個方面的原因。」

「第一個原因，應該是你的身體對這種藥物產生了抗拒，或者說進入了疲勞期，吸收能力開始下降。」

「打個比方，你將來成了親，一開始你應該會很有激情，但後面隨著時間流逝，你肯定會越來越淡漠。」

見高望山意味深長地看著自己，林圖一臉的莫名其妙：「哈？」

「反正日後你肯定會懂的。」高望山打了個哈哈，「這種情況其實比較常見，也不單是你這種，就是尋常病人也經常會出現這樣的情況。」

「那另外一個原因是什麼？」

「另外一個原因是我猜的，我估計是因為你不斷練武，你的身體也在持續增強，那麼需要藥物強化的地方也在不斷增加。」

「我再打個比方，如果將你的身體比作一個坑，剛開始挖的時候，你倒一桶水就能倒滿；但是挖著挖著，你會發現需要三桶、甚至四桶水才能將這個坑裝滿。這時候你就懷疑是木桶裝的水少了，其實不是，只是這個坑變大了。」

對於高望山所給的兩種解釋，林圖都覺得蠻有可能的，不禁稱讚道：「有道理，望山先生您的醫術果真高明！」

「哈哈，過譽了，這都不過是我的猜測。」說著，高望山饒有興緻地盯著林圖的身體上下看了看，道，「其實我對你們這些練武之人的身體挺感興趣的，一直想找機會了解下你們練武前後的變化。」

「要是你願意，你可以每隔一段時間到我這裡來一趟，特別是在武功上有所突破后，然後我幫你就身體的前後變化做個對比！」

看著高望山興奮期待的模樣，林圖卻本能的有些毛骨悚然，他訕訕地笑了笑：「還是算了吧。」

感覺到林圖的抗拒，高望山卻不死心，繼續勸道：「你不用想太多，我不會對你做什麼奇奇怪怪的事情，我只是想了解下，前後你的血肉、骨骼、五臟、經脈穴位這些方面的變化。」

「而且這對你其實是大有好處的！」

見林圖一臉不信，高望山顯的十分誠懇：「走火入魔想必你也聽說過吧？這未必不是你們習武之人對自己的身體不夠了解！有我這醫術高明的醫師幫你做診斷，反倒大概率能將這種情況避免，甚至少走不少彎路！」

還醫術高明？這傢伙倒是不謙虛！

林圖在心裡吐槽了一句，不過對高望山的提議倒真有些心動。

注意到林圖的動搖，高望山心裡嘿嘿笑了笑，繼續蠱惑道：「如果你能答應，日後你來我這裡購買藥材或者看病，我都能給你收便宜些！甚至一些我自己研製出來的丹藥，也可以賣給你！」

相比醫術上的提升，高望山對錢財並不是特別看重。

「具體優惠多少？」

「一成。」

「成交！」

說著，不等高望山反應過來，林圖突兀伸手拍了拍高望山的手掌，明顯是在搞什麼擊掌為誓。

「不過先說好，這一成，可不算在我自己爭取到的優惠內！」

看著林圖得意的笑容，高望山知道他指的是什麼——這小子昨天可是和阿東砍了半天價。

高望山無語地搖了搖頭，失笑道：「隨你。」

「現在老夫可以對你的身體做檢查了吧？」

注意到高望山眼中躍躍欲試的光芒，林圖還是禁不住有些發毛，但還是咬牙點了點頭。

得到林圖的首肯后，高望山結合銀針，對林圖的身體做了個全方位的查探，並且每查探完一個部位，他還會進行一些記錄。

這個查探持續了近一個時辰，此時夜色已經完全暗了下來，但高望山卻渾不在意，帶著絲絲興奮朝林圖道：「你的身體總體很健康，但是我發覺你的雙臂要比其它地方強壯不少，或者說更有活力。」

「你雙臂的骨頭要比其他地方更堅硬，並且你的手少陽三焦經裡面流動著一股特別的氣流，想必就是那什麼真氣！」

見高望山講的東西還是挺在點子上的，林圖倒是放心不少，他點頭道：「沒錯，目前我主修的是一門拳法，並且配備有相應的葯湯和葯膳進行強化。」

「哦，你練了多久了？」

想了想，林圖沒隱瞞：「滿打滿算，十五天左右。」

「什麼，你一共才練了半個月？！」這下高望山倒真有些震驚了，「雖然我沒見過你和其他人比武，但是以我的查探，我能感覺到你體內隱藏著驚人的力量！」

「在不動用招式和真氣的情況下，我大概能打出半牛之力；如果結合招式和真氣，我輕易能打出一牛之力；運氣好的時候，甚至能打出一牛半的力量！」

「嘖嘖，一牛半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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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望山嘖嘖稱奇地看著林圖，光以這小子的體格來看，完全看不出來竟會擁有如此神力。

「你在江湖中大概處於什麼水平？你們學武之人變化都這樣快？」

「我才練了半個月，你說我能是什麼水平？」林圖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然後搖了搖頭，「至於你說是不是每個人練武之後，變化都像我一樣，我覺得應該不是。」

「今天我的對手估計比我大十歲以上，也是個練拳的，從他的話語來看，他練拳的時間應該有段時間了，但是最後卻輸給了我。」

林圖十分平靜地陳述著，倒沒有多少得意自滿之色。

高望山聞言點了點頭，然後好奇道：「那麼也就是說，你還是個練武奇才？或者說，你提到的那什麼葯湯、葯膳，對你的強化很大？」

「我是不是練武奇才，我也不清楚。」

林圖覺得自己應該不是，否則穆玉龍為何沒看上自己。

「至於葯湯和葯膳，對我的幫助確實很大。尤其在我改動了葯膳的一味主葯后，效果更是出乎預料的好。」

林圖指的自然是用犀心代替牛心，否則修鍊牯牛拳所需打通的六個穴位，他也才打通三個，根本不可能打出一牛之力。

說到這，他心下也是忍不住有些得意，這也是他願意和高望山合作的緣故——以高望山的醫術，或許能給他帶來更多這樣的改動。

高望山忍不住問道：「你那葯膳和葯湯的配方能讓我看看嗎？」

見對方問的如此直接，林圖心下一笑，面上卻是做出為難的表情：「望山先生，當初將拳譜傳授給我的那個前輩跟我說過，葯膳、葯湯的配方，才是這門拳法最核心、最重要的東西！那都是經過無數前輩的試驗才總結出來的，說是價值千金完全不為過！所以讓我輕易不能透露給其他人。」

這自然是林圖無中生有的，拳譜是他從謝三刀的屍體掏出來的，哪來的什麼前輩高人。

不過對葯膳、藥方的說辭倒是很中肯，當初穆玉龍就是這麼說的。

高望山對此倒很認同，作為一名郎中，他自然清楚一個藥方的價值——為何郎中能夠對症下藥，配藥的依據在哪裡？還不是無數前賢探索出來的！

「不能看嗎？」

雖然能理解林圖說的話，但高望山還是很失望。

「也不是不能。」

在給林圖進行身體檢查時，是在裡間里進行的，現在這裡就他們兩個人，阿東在外間葯櫃。

所以林圖也沒那麼多顧忌，他笑道：「將配方給先生您看也不是不可以，不過我希望先生也能夠答應我，在沒有得到我的同意的情況下，絕不能私下將藥方透露給其他人，也不準以此來牟利！」

「這有何難？！」

只見高望山直接舉起右手，拇指和尾指相扣，鄭重道：「我高望山在此立誓，在未得到林圖允許的情況下，如果我私自將他傳授給我的藥方傳授給其他人，或以此牟利，就讓我有如此杯！」

說著，高望山用左手從桌上拿起一個茶杯，然後狠狠摔在地上，將其摔的粉碎。

正在外間配藥的阿東，聽見茶杯破碎的聲音，忍不住大聲問道：「什麼東西碎了？！」

「沒事，你不用管，你忙你的！」說著，高望山看向林圖道，「如何？」

「您都把話說到這份上了，我怎麼可能還不相信您？」輕笑了一下，林圖道，「麻煩您給我準備下筆墨紙硯。」

「那直接去我的書房好了。」

高望山的書房就在裡間隔壁，空間還蠻大的，除了放置有不少書冊，牆壁上還掛著幾幅經絡圖。

見林圖停筆，高望山興沖沖地拿起林圖寫好的配方，下意識道：「寫好了？你還有其他事嗎？沒事就不要打擾我研究了。」

這算是過河拆橋嗎？

一時間林圖有些哭笑不得。

「對了，你不是說，你擅自改動了葯膳中的一味主葯嗎？」

「我已經註明了。」

「那就好。」說著，高望山突然有些惡趣味地笑了笑，「話說你小子還真是膽大，藥方這種東西都敢隨便改！」

「嘖嘖，也虧你命大！」

不僅過河拆橋，還嘲諷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