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精怪
他無奈的嘆氣:「小姑娘,你成年了沒有,年紀輕輕就出來招搖撞騙,你家裡人都不管的嗎?
傅矜也不惱,目光落在他身上,眼神意味深長的說:「宋先生的臉色可真難看,想必這幾日都沒能睡個好覺吧!」
宋嚴志眼皮都不抬一個,他一雙黑眼圈是鬧著玩的嗎,任誰看了會不知道他沒休息好。
「是年紀大了,所以才失眠?」傅矜挑挑眉,看著一臉不屑的宋嚴志,笑了笑:「恐怕也不是,是自己不敢睡吧!」
最後一句話,直接讓宋嚴志打了個機靈,眼睛瞬時瞪大,死死的盯著傅矜。
「你怎麼知道的?」他沉不住氣,立馬問道。
傅矜微微一笑,「這自然是你告訴我的。」
「我?」宋嚴志指向自己,眼裡滿是困惑。
傅矜搖了搖頭,沒有解釋說,她是從他的面相,加上他的身體情況,推測出來的。
她悠悠往前走了幾步,繼續道來:「事情大概從半個月前開始,夜晚入睡后,你總能夢見一位身姿婀娜的美人兒,纏綿床褥,倒鳳顛鸞,好不快活。」
聽到這裡的時候,宋嚴志臉色漲紅,眼神飄忽不定,怎麼想都想不出來,她到底是如何知道這些事的。
「不過,待你醒來后,就發現身體感到莫名的勞累,好像做什麼事情都提不起興緻來,一直到大中午,太陽正盛時,才漸漸好轉起來。」
「一連好幾天,那個美人總會在夢裡出現,身體也越發的感到疲憊,直至到晚上的時候,也都沒能恢復過來。」
「到了這個時候,傻子都知道有哪裡不對勁的地方,你恐懼、疑惑、害怕,也去了醫院做了各種檢查,可就是什麼都查不出來。」
「最後,實在沒有辦法的辦法,就是選擇不睡覺,因為你一旦睡著了,就又會夢到那個女子。可惜,這不僅不治標更不治本。選擇少眠,過不了多久你會因長時間熬夜而猝死的。」
宋嚴志一開始聽著,還有些尷尬,覺得自己這麼私密的事情,被一個小姑娘這麼大大咧咧的說出來,太無地自容了。
這件事,他一直藏在心裡頭,就算和好友提及過,也不過一字半句,並不詳細。
直到傅矜說得越多,越細緻,他才意識到對方不是在過家家,而是有真材實料的。
意識到這點,宋嚴志激動得顫抖,結巴的說:「大,大師,求您救救我吧,我真的不想死啊。」
對方說得沒錯,選擇不睡覺,一個不好,很容易就會猝死的,可是他也沒辦法啊!
只要一睡著,夢裡總有個女的,不管他願不願意,他都只能被動接受。
「放心,有我在,你不會死的。」傅矜語氣淡淡,眼裡充滿了自信。
大師看上去,也不過比他女兒大上兩三歲,可是她在說這句話時候,有著一股就算天塌下來,她也能頂著的氣魄。
讓宋嚴志看了不禁心安,連忙就說:「您放心,事情辦好后,報酬隨您提,絕不講價。」
他已經有好幾天沒有睡好覺了,在不好好休息,養足精神,他就算再有錢,也沒這個命去花了。
傅矜搖了搖頭,眼神掃向那片桃花林,似笑非笑地看他:「你這桃花倒是開得挺好的。」
宋嚴志聽不出她的譏諷,以為她瞧著漂亮喜歡,連忙就說:「您要是喜歡,等會離開的時候,可以折一些回去插在花瓶里。」
說起這片開得正好的桃花林,宋嚴志心裡有幾分得意,別人家的桃花,早在五月前就都凋謝了,唯有他家的,每年都能存活好久,一直到十月末才漸漸枯萎。
每次有客人來訪,看到這桃花,都要誇一句他家風水好,才能把這桃花林養得那麼好。
傅矜微皺著眉,看著一臉得意的宋嚴志,說:「你就沒想過,為何你家的桃花,都到九月份了,還能開得這麼好。」
宋嚴志理所當然的說:「這說明我家的風水好啊!」
傅矜忍不住嘖一聲,「真是如此,為何還有邪祟糾纏於你。」
宋嚴志瞬間白了臉,嘴巴打顫,「你,你是說我真的遇到鬼了。」
雖然他早有猜測,可是在得到證實時,心裡還是不可避免的感到害怕。
「沒有。」
沒等宋嚴志鬆口氣,就聽她笑著說:「是精怪,不是鬼。」
宋嚴志苦著一張臉,這有什麼區別嗎?
似乎是看出他的痛苦,傅矜好心安慰他,「放心,不管是妖是鬼,我都會將它收服的。」
宋嚴志連連點頭,「那拜託大師了。」
「誒誒,宋老闆,是我先來的,」楊天明注意到這一幕,連忙走了過來,「你不能聽這丫頭隨便幾句話,就什麼都信了,再給我些時間,我定能抓住那邪祟。」
傅矜剛才的一番話,也驚訝到他了,但也不甘心自己這趟生意就這麼黃了。
看她什麼法器都沒帶,還怎麼除祟,術業有專攻,她會看相,不代表會除妖啊!
「這..」宋嚴志頓時有些猶豫,他看著兩手空空的傅矜,再看向手裡拿著羅盤和金錢劍的楊天明。
傅矜看著來人,視線在他的羅盤瞄了眼,直接就說:「你找不到她的。」
楊天明有些惱,梗著脖子就說:「誰說我找不到,最多再給我半小時,我定能找出她。」
傅矜無視他的憤怒,輕描淡寫地說:「這羅盤存有的靈氣不足,再加上你功力尚淺,再給你一天的時間,你都找不出來她。」
楊天明心裡一虛,忍不住反駁,「那你就能找著了。」
傅矜眉眼一彎,笑著說:「試試不就知道了。」
話落,她攸地轉身,手裡不知何時捏著一張符,然後在眾人不可思議的目光中,往前方那麼一甩,似乎有種無形的力量,致使這張黃色符紙不斷的飛去,直至貼在一棵三米高的桃花樹上。
「啊!」
隨後一陣尖銳刺耳的慘叫聲響起,驚醒了還在愣神的宋嚴志和陶叔兩人。
只聞其聲,不見其影,這才是最恐怖的。
宋嚴志和陶叔皆忍不住抖起腿來,顫抖著嘴唇說道:「這是什麼聲音?」
活了大半輩子,經歷了不知多少事,可眼前這一幕,著實讓他們心驚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