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章 那些沒營養的問題

想要讓這刀疤和面具融合，需要許多苛刻的條件，即便將這些條件全部湊在一起，依舊有很大的可能面臨失敗結局。

這一點，從一開始，周萬古就很清楚。

也正是因此，『人造滅屠』的黃秘書通過時間倒流，增加容錯次數。

面具和刀疤，在時間倒流之中，還能保持一定的『記憶』，就像記憶海綿一樣，嘗試的次數多了，最終一定會融合成功。

可問題恰恰就出在這裡。

融合次數，怎麼樣才能多起來？

如果滅屠在此，自然不用擔心這件事，可問題是滅屠不在，甚至刀疤都不在滅屠身上。

黃秘書的一條命，只能換來兩次試錯機會，其他人還沒辦法代替黃秘書這麼做。

兩次，不夠。

所以，當黃秘書進入『人造滅屠』狀態時，他必須支付一定的代價。

可如果...這份代價，從一開始，就不是由黃秘書一個人承擔呢？

更準確的說法是，如果黃秘書把代價分成兩份呢？

那個從心魔劫開始，就一直跟在黃秘書身旁的少年，許多人都以為他是黃土，是黃秘書的心魔劫，但從未有人想過，他就是少年時的黃秘書。

成為『人造滅屠』，發動時間倒流的黃秘書，在時間長河起點裡，同時走向過去和未來。

而黃秘書的過去，就是少年的未來。

「也就是說，在同一時空下，存在兩個黃秘書，一個是少年版，一個是完全體。」

周萬古分析道，

「發動時間倒流時，完全體的黃秘書，賭上未來為代價，不可避免地走向死亡，連續發動兩次，完全體的黃秘書就會徹底消失。」

「而賭上過去的代價，由少年版的黃秘書承擔，少年版的黃秘書在這份過去里，就會成長為【完全體的黃秘書】！」

黃秘書聽著周萬古的分析，微微點了點頭，

「說的差不多，但以你的腦子，應該想不到這一層才對。」

周萬古指了指自己的耳朵，

「所長在線上指導。」

「哦。」

還剩一半的黃秘書，看向場內的秘寶融合，不出意外，這一次又失敗了。

沒有任何猶豫，他再一次發動了時間倒流的能力，自己也不可避免地失去了未來，徹底消失不見。

而下一刻，虛空之中，一位少年憑空出現在周萬古眼前，少年以極快的速度成長，眨眼就成了周萬古熟悉的黃秘書！

「嘶——」

周萬古感覺頭皮發麻，認真問道，

「你這樣...能堅持多少次？」

黃秘書冷冷看了他一眼，換做其他時候，他根本不屑於回答這種浪費時間的問題，可眼下他們的時間格外廉價，同時，這位黃秘書能夠存活的時間又格外寶貴，卻又無事可做。

因此，浪費些許時間在回答這種問題上，也算是一種消遣。

「對於每一個我來講，都只需要堅持一次。」

周萬古陷入了許久的沉默，這份沉默漫長到眼前的黃秘書再次失去未來，而一個新的黃秘書又一次出現在眼前。

看著無暇赴死的黃秘書，周萬古心情格外沉重，他不想說話，又覺得自己應該說些什麼。

他只要強撐著精神，又開始問些腦殘的問題，讓黃秘書在鄙視自己之餘，也有些事做，可以打發所剩無多的時間。

「同一個時空，是如何同時存在兩個你的？」

「我又不是江白，沒有序列零在身上。」

「可按照靈魂烙印的說法，五界同人和本體也無法同時出現在零界啊？」

「我是靈魂烙印最淡的人。」

「就因為這？」

「其實靈魂烙印強一點的人，也可以嘗試分割靈魂烙印，達到相同效果，但是會浪費更多的資源...好了，我要走了，有問題一會再問。」

「......」

周萬古看著新出來的黃秘書，開口問道，

「你這樣不斷復活，會有之前的記憶嗎？」

黃秘書點頭，

「我會把所有記憶迭代給下一位的我，所以，是的，我還有之前的記憶，也記得你問了許多沒有腦子的問題。」

周萬古感慨道，

「我就佩服你們滅屠一脈的這股狠勁，對別人狠不算什麼難事，對自己狠才難，你們對自己狠到這種程度...」

沒等周萬古發表完自己的感慨，眼前的黃秘書就已經消失不見，他換口氣的功夫，一個新的黃秘書又閃亮登場。

周萬古依舊好奇，「所以，到底是怎麼做到的？」

所長只是把兩個黃秘書區分成了少年版和完全體，方便周萬古理解，至於背後的原理是什麼，所長一時間也弄不清。

黃秘書搖了搖頭，

「我只是執行人，不負責理解這件事是怎麼做到的。」

就像一個開飛機的飛行員，不需要學會手搓飛機。

換句話說，任何一個普通人，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如何從受精卵一步步變成大活人的。

周萬古還沒來得及問下一個問題，眼前的黃秘書就又換了一個人。

他只好再問一些沒有營養的問題，

「你這算不算自殺？」

「其實在我眼裡，我一直活著。」

「嘶...有道理啊，看樣子你們病的也不算太嚴重？」

「如果你堅持繼續說這些廢話，請便，我先走一步？」

「再聊五秒啊，你時間怎麼越來越短了？」

新出現的黃秘書很自然地接過話題，

「因為融合的過程越來越快，失敗的也越來越快。」

「....」

不知道說了多少廢話，周萬古都快說不出話來了，黃秘書站在沉默周萬古身前，沒等對方問那些沒意義的問題，而是搶先開口，

「你還在等什麼？」

「什麼等什麼？」

周萬古感覺莫名其妙，他總不能說，自己在等你送死吧？

這未免有些太不尊重人了！

黃秘書指了指周萬古身後，

「已經融合成功了。」

「不快給災天帝送去？」

「你還在等什麼？」

周萬古：？？？

「這...就成了？」

不知道付出多少條人命后，一個帶著刀疤的面具，安靜懸浮在虛空之中。

黃秘書最後一次回答周萬古沒有腦子的問題，重重點了點頭，

「成了。」

.......

（睡覺，壞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