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4章 「體型一樣,但不是她……」
這裡是羅河村,民兵都不歸部隊管,是獨立出來管理紅溪公社的。
羅大壯眸底沉如深潭,聲音嚴厲。
家裡沒電話,但他向空中打幾槍,所有民兵會立刻聚集。
門外沒聲音了,看似已經離開,但影子卻映在地上,保持不動。
他們以為羅大壯會開門查看,所以趁機進屋搜查。
除了羅大壯家,其他家他們全搜查過來,只要亮出警察的身份,沒人會質疑。
羅大壯抬腳往回走,來到石桌前坐下,目光落在那片黑影,月光照在他的臉上,晦暗不明,看不清他的表情。
那片黑影等了十分鐘,才緩緩退出。
過了一會兒,
羅大壯看了樹上一眼:「下來吧,人走了。」
陸北宴一躍而下,秦鳴也從暗處走出來。
「小姨父。」
「羅同志。」
羅大壯點點頭,進屋拿出水壺,給兩人倒水:
「你們留下的痕迹我看到了,不過,我們民兵不參與政治鬥爭。」
這個民兵連成立是為了守衛這裡,立誓不會成為任何人的工具。
正因此,動亂時期才能保證邊境不亂。
混亂時T務也沒擾亂民兵的秩序,管理跟營地差不多,唯一的差別是民兵還要下地幹活。
陸北宴點頭:「小姨父,不會為難您,民兵的原則不能破。」
羅大壯神色稍微緩,看他們的眼神沒再防備。
親戚關係也不行,他一向公私分明。
「你們要的人在地窖內,傷得很重,如果沒有阿芷之前給的葯撐著,她可能已經熬不住了。」羅大壯提著煤油燈帶兩人往地窖走。
陸北宴眸光一閃,暗暗心驚。
能跟鄧市長成好友的,果然不是一般人。
平常看著好欺騙,關鍵時候很拎得清。
剛才那些人可能打聽到了羅河村的特殊性,才不敢貿然撞門檢查。
打開地窖,把煤油燈一放,地窖內的情況一目了然。
「這個地窖是戰時挖的,我修房子的時候特意留下來儲備糧食。」羅大壯移開一塊磚,把一份文件拿出交給陸北宴。
陸北宴立刻接過來看,看完裡面的內容,神色瞬間陰沉。
完整的名單?
在青省軍區安插的人竟然有一千多人?
林朝霞因光亮醒來,看清陸北宴的臉后,一直提起的心終於落下,暈眩也隨之而來,這口氣泄了,她整個人也如飄起來一樣。
淡淡的霉味,夾雜著稻草的混沉和泥土的腥味,
現在又多一股煤油味層層環繞,讓人有種悶悶的,快喘不上氣的感覺。
把林朝霞帶出地窖后,陸北宴才簡單跟羅大壯說明情況。
「青省軍區現在開始肅清,任何人來了都不能透露林朝霞的情況,
還有地窖,所有痕迹都需要抹除,還得堵住孩子的嘴巴,小姨父,這次情況很複雜,還涉及到…羅桂蘭,
她應該沒死,但這一周我們潛伏在事發地,沒發現任何異樣。」陸北宴說完,遞給他一把手槍:
「這個給小姨防身,他們可能會找過來。」
陸北宴沒說這些人針對誰,市醫院的事曝光后,他隱隱不安。
腦海閃過一個念頭,但沒能抓住。
羅大壯若有所思地看著昏睡的林朝霞,住在這裡,她一字不漏,何嘗不是在保護他們?
青省目前情況很不對勁,他帶的民兵得守住底線准沒錯。
離開羅大壯家,
林朝霞才慢慢醒來,覺得渾身都發軟,但比在地窖時好多了。
最近一周,她幾乎沒敢出地窖,就怕給羅家添麻煩。
「你怎麼確定屍體不是羅桂蘭?」
林朝霞:「體型一樣,但不是她,虎口,腳板,還有小腹都有明顯的特徵,
主刀的法醫都故意忽略,只憑衣服和體型,還有手上的戒指認定她是羅桂蘭。」
想到家人的慘死,她心口劇烈收縮。
那份名單是她撬開柜子拿到的,但她不知道會給家裡帶來滅門之災。
如果知道,她肯定不會藏名單。
…
第二天早上,
海島軍區醫院,
火紅的夕陽從海平面升起來,照進醫院的病房,落下一片紅暈。
蘇白芷從噩夢中醒來,一身冷汗。
她夢到林朝霞滿臉血,向她求助……
「媽媽,你醒了……「甜甜壓低聲音,抓住阮清秋的手。
蘇白芷轉頭看,小丫頭一晚上都守在床邊,握著阮清秋的手睡覺,怎麼也說不聽。
「甜甜怎麼沒回家睡覺?奶奶呢?」阮清秋恢復了體力后,臉色紅潤很多。
「奶奶昨晚回去了。」甜甜眨一大眼睛,揉揉酸澀的眼睛,溢出一些生理淚水。
阮清秋點點頭,摸摸女兒的頭髮,心裡暖暖的。
蘇白芷給她簡單檢查后,活動了一下身子。
她已經很久沒熬夜了,什麼時候睡過去都不知道。
「昨晚是我讓她回去的,在這裡也幫不上忙,什麼都說不會,教了也不認真學,
幸虧帶來的阿姨還算靠譜,不然坐月子更麻煩。」蘇白芷邊沖奶粉邊道。
床上的小嬰兒癟嘴要哭,蘇白芷沖好奶粉,把奶嘴一塞,嬰兒立刻用力吸吮起來。
甜甜在一旁小手撐著下巴,滿眼驚奇。
阮清秋溫和地笑笑:「一開始就沒指望她,我請的阿姨過兩天就到。」
蘇白芷拍了拍甜甜的小手,讓她拿奶瓶。
叩,叩,
剛敲幾下門,門口就被推開。
四胞胎陸續走進來,把早飯一放,圍到小床看孩子喝奶。
魏昔:「拿他們沒辦法,非要一起過來。
裴阿姨和陳阿姨一早就起來煲湯,還被這四個小不點不斷催促。」
蘇白打開保溫壺,雞湯的香味撲鼻而來,肚子跟著「咕咕」叫起來。
「魏姨,謝謝你們。」阮清秋坐起來后,下床走了幾圈。
魏昔擺手,目露驚訝:「咱們兩家間別客氣,但你這樣走來走去不影響恢復?」
「她長期躺著容易出問題,下床走動繼續腸蠕動。」蘇白芷雞湯分成兩份放桌上。
她看了一眼門口,嘴角抽了抽。
秦母老毛病又犯了,是覺得阮清秋現在只能指望她,所以想故意餓餓產婦?
魏昔看了一眼時間,已經快八點半了,產婦不能餓,但秦母怎麼現在還沒來?
阮清秋小口喝湯,無所謂秦母什麼時候來,反正她不會拿自己的身體賭秦母改變。
一會兒帶湯過來,秦母可能還要說她喝別人的湯,沒規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