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7章 遲到的對不起
林京北離他遠了些，買了魚蝦蟹，牛肉，還有一些蔬菜。
到了半路，還真的開始下雪了，倆人凍得不行，但宋忱還是有點良心的，知道自己是爹，沒把東西全都給兒子拎。
兩人的帽子上覆滿了雪，手都僵成一塊鐵了，鼻子也紅紅的。
宋忱繫上了圍裙，快速在熱水裡泡了下手，把手泡暖和后，就急沖沖地開始炒菜。
這個時間點已經不早了，還請了客人過來，自然要吃早一點。
李香連也匆忙過來幫忙，但是廚房太小，站不了多少人，她和林京北只能在客廳幫著打打下手，洗點東西了。
林長春一天都沒怎麼么看見林鹿了，問道：「鹿鹿今天怎麼了，都窩在房間里。」
宋忱：「她肚子有點不舒服，讓她躺著吧，被窩裡面暖和一點。」
早上的時候李香蓮看見了宋忱煮紅糖書，還洗了一條褲子，盆里的水被染得通紅，那時李香蓮就已經猜到了。
「她身體不好，晚上多裝幾瓶熱水捂著，別著涼了，女人這個時間肚子疼起來可不是說笑的，跟生孩子差不多。」
宋忱：「知道，我會看著她的。」
忙了兩個小時，幾人終於還是把菜給弄好了。
宋忱回房間叫人時林鹿才知道晚上顧雲要過來吃飯的事。
她趕緊起來穿好衣服，嘴裡嘟囔著:「為什麼不早點跟我說。」
宋忱：「外面那麼冷，你起來只有被冷得份，起那麼早幹嘛，他人來沒來呢，現在還在路上。」
那就行，林鹿是擔心被人家看到她才剛起完，這不是怠慢了人家嘛。
宋忱：「我是那麼不靠譜的人嗎，沒事，慢慢來。」
他說慢慢來，林鹿可不能真的慢慢來，穿好衣服，梳了幾下下頭髮又去洗了臉。
宋忱一直跟著她團團轉。
李香蓮把火爐提到了客廳，放在桌子下面，方便大家都能取暖，再微微開一些窗，以免中毒。
一切準備就緒，顧雲也頂著風雪來到了。
大家起身讓他坐了主位，李香蓮看電視多了，還說了好一通感謝小顧蒞臨寒舍的酸話。
把大家逗得前翻後仰。
宋忱的手藝不錯，顧雲上次也親自認證了。
還做了好幾道偏甜的，很得他心。
大家邊吃邊聊。
李香蓮說了好些林京北小時候的趣事，有些事林鹿都沒聽過，給人小孩都整害羞了，一遍遍地只想捂住他奶的嘴。
一家子都感謝了顧雲送的禮物，表示都很喜歡。
顧雲還是那副冷熱模樣:「沒什麼，小小心意，大家喜歡就好。」
李香蓮喝了幾口酒，醉意蔓延，開始回憶起了往昔歲月。
她也趁著這個時間，對自己如今唯一的閨女表達了自己的悔恨。
她捶著胸口，「媽不該那麼自私，都是我害了你，要不是我，你現在也不會這樣。」
她閨女應該是有大造化的人，平白丟了幾年的時間，最好的青春年華是在床上虛度了。
一個女孩子一輩子最好的年華呀。
李香蓮內心煎熬，大家平時都默契地不提當年的事，事情都已經發生了，現在已經是最好的結局。
林鹿也不敢奢求太多了。
能醒過來已是萬幸。
林鹿看著淡然，但內心還是想聽到這一句對不起的。
她當初的恨，隨著這一聲對不起漸漸淡去。
林長春也淚眼婆娑。
然而這事誰都沒辦法，他們受到的思想就是那樣。
這輩子經歷了三個兒子的相繼去世，如果唯一的閨女再丟下他們，那這兩個老人怎麼辦。
林鹿：「好了好了，別說這些了。真正的壞人已經受到了法律的制裁，我們都往前走吧。」
一句道歉就好。
顧雲用一種好奇的語氣問：「那個年代每家生的孩子都很多，阿姨你們家只生了兩個孩子嗎，還挺難得的。」
這話算是很冒犯了。
不得不提起了老兩口的傷心事。
但在喝了幾杯小酒的情況下，李香蓮可不就啥都說了嗎。
「我們本來有四個孩子的，老大和老二命不好，小小年紀就沒了。也是怪我們沒錢，沒本事，孩子生病了，也沒能及時地把他們送到醫院，活生生的給耽誤了。」
其實也就是感冒而已，那一年冬天特別冷，連續下了一個多月的大雪，把山路都給封了。
家裡的房子那時候還是木的房子，也不敢在家燒太大的火，好幾家因為燒火的問題，家都給燒沒了，這還不要緊，孩子都燒死不少。
大哥和二哥染上了風寒過後，一直不見好轉，給他們找了草藥，喝了幾天不見起效果，才送到鎮上醫院輸藥水，但去得太晚，高燒一下子退不下來，直接給燒沒了。
兩個孩子還是前後兩天一起沒的。
林鹿爺爺奶奶就因為這個事，受不了打擊去世了。
李香蓮兩口子因為還有兩個孩子要照顧也才挺了過來。
好景不長，沒過幾年，老三因為救宋忱的時候被水沖走了。
真真是應了那句——麻繩專挑細處斷，磨難偏挑苦命人。
老三那孩子誰都說好，因為知道哥哥們的離去對父母的打擊大，他從小就懂事，從來不讓父母操心，幫著做家務，照顧妹妹，學習成績也很好，從沒讓父母操過心。
因此，在小兒子沒了后，李香蓮老兩口是真的差點命都沒了。
後續的生活只能把全部的希望都放在閨女身上。
之於救命之恩，宋忱成了他們家的上門女婿。
事情本應該就這麼按照既定地方向發展下去，到了年齡兩個孩子就結婚生孩子，陪在父母旁邊，像村裡的其他人一樣，平平淡淡地過完這一生。
變故出現在宋忱和林鹿兩個人實在是太有出息了。
一個去了部隊當兵，一個月能領一大筆錢，瞧著前途也不錯。
林鹿讀書也可以，應該能考上大學。
孩子們越有出息，他們越怕。
怕宋忱發達了以後不要林鹿了，到時候怎麼辦?
小村子里都比較傳統，兩個孩子訂了這麼多年的婚，要是宋忱真反悔了，林鹿以後也不好說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