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4章 天子之劍

「這是異族鬼神之地的力量源泉，被稱之為鬼神之劍。貧僧先前所言，貧僧無緣使用這種文字，乃因貧僧無法踏入此地。在貧僧年輕求學之際，便對異族的文字情有獨鍾，深入研究。越是研究，貧僧所知便愈發廣博。後來，貧僧還曾……」和尚說到此處，興奮之情溢於言表，險些失言，透露出什麼重要信息。

「……貧僧得知，他們的鬼怪與人類和諧共生，更了解了當年離哀帝鑄劍與異族之謎。然而，離哀帝卻錯過了異族最大的秘密——這把青銅劍。他擅自更改了異族的祭台，使得此劍淪為凡器，真是個愚蠢至極的傢伙……」和尚一臉鄙夷地說道。

「而貧僧，作為古今第一天才，成功破解了此劍的奧秘，還原了通向長生的道路。因此，貧僧希望皇子能糾正離哀帝的愚蠢錯誤，讓貧僧踏上長生之路。不，是讓我們共同踏上這條美妙的道路，達成一生中最絕妙的交易。」

長生！？在暗中窺探的羅索臉露鄙夷之色。

長生很了不起嗎？

不得不說這是獲到長生的人，才會有如此不」珍惜「的念頭。

和尚得意地歡呼，卻無人回應。

見場面如此冷清，他不禁疑惑地問道：「當年你先祖憑藉異族的力量，成就了大離朝，難道你們就不為之心動嗎？這把劍中，蘊含著更為強大的力量啊。」

少年公子淡淡道：「強大的力量不代表好的力量。」

修鍊巫修功法，他比誰都了解這原始修鍊之法的弊端。

「長生未必幸福吧？對我來說，只要能和心愛的人在一起，長生與否並不重要。」千柔深情地看著少年公子，意有所指地說道。

「情愛……女施主，情愛皆是虛妄，切莫追求這些無意義的東西，它們又怎能與長生相提並論呢？」和尚勸說道，「真正的長生，是超脫，是斬斷痛苦和煩惱的根源。」

是這樣嗎？羅索心中好奇，那為何他之前過得如此苦憋？難道他的金手指是假的長生？

「你說的我不懂。」千柔是一個女漢子，又不是哲學家，哪會和和尚理論這些。

和尚有些惱怒，準備教導千柔佛家智慧。

「我信不過你。」少年公子這時插話道，「你太可疑了，我不想與如此可疑的人交易。如果你想和我們交易，至少得透露一些有用的信息給我們。」

「皇子、王屍，實話先告訴你，你們只能和貧僧合作，因為大門已經被本僧關上了。即使你修鍊過異族功法，也關不上的了。而你們又奈我不何，只能和我合作。」和尚皺了皺眉頭。

二人一驚，少年公子先嘗試了一下自己的功法，卻發現果然無法使用。

這下，二人陷入了被動。

「罷了，貧僧還是說一些你們未知的事情吧，以換取合作的機會。」和尚嘆了口氣說道。

「哦？那這些未知之事，你是如何得知的呢？」

「貧僧如何得知，皇子還是不要過問了！」和尚略顯不悅，打斷道，「貧僧就說說部分歷史吧——離哀帝為何要自毀國家的原因之一。」

自毀國家！？眾人都震驚不已，尤其是少年公子。

「對於你的皇爺爺離哀帝，你究竟了解多少呢？」和尚目光銳利地望向少年公子。

「……和世人所評價的一樣，他是個昏庸無能之輩，是大離的罪人。」少年公子緊鎖眉頭，額頭上滲出了冷汗，他突然察覺到了一絲不對勁。

他對這離哀帝的了解十分有限，竟然和外界一樣。

儘管他是在曹大伴的悉心照料下成長起來的，而曹大伴曾是離哀帝的大內總管，在他的耳濡目染下，理應比別人了解得更多，但他對離哀帝的了解卻與外界的評價無異，既不少一分也不多一分，彷彿被人誘導一般。

「呵呵，皇子還是多留幾個心眼，小心身邊的人為好。」和尚嘲諷地笑道，「那離哀帝，可不是什麼普通人，他是一位『真正』的修仙者。他所做的那些荒唐事，都是有深意的。他是一位天才，一位絲毫不遜色於你父親的天才。當然，他的天賦在於修仙，而你父親的天賦則在於異族功法。當他修鍊到一定境界后，無意中窺見了世間的真相——仙路已絕。」

仙路已絕！？除了羅索，其他人都露出了震驚的神色。

因為他們深知屍神境之後幾乎無路可走，但修仙界的人仍抱有一絲希望，畢竟路是人走出來的。然而，和尚卻斬釘截鐵地表示仙路已絕。

趙顏兮不由得看向羅索，看到羅索一臉平靜，彷彿早已經知道仙路斷絕，心中更加震驚。

和尚自然看出了二人的震驚，但他並沒有解釋，而是繼續說道：「為了尋找出路，他搜集並整合了內修朝代的功法和秘術，試圖走出一條獨特的道路。《證天路》、《天元上法》等功法便是出自他手，但這些努力都是徒勞的。在絕望之際，他遇到了一個貴人。」

「在那個貴人的幫助下，他修鍊了一套祭劍之法，這套功法極為狠毒，需要無數人的血祭才能成功。在這套功法的幫助下，他的修為突飛猛進，突破了修為的限制。他大興土木、放棄救災、鎮壓百姓、肆意殺戮……這一切都是為了鑄造一把天子之劍。這把天子之劍，就是他突破界限的關鍵所在。」

「天子之劍是什麼？為什麼鑄劍必須毀滅大離這個祖先基業？為什麼它能夠突破仙道的限制？」少年公子憤怒地喊道，他無法理解為什麼要犧牲億萬子民來換取一把劍。

這些年來，他一直潛心研究大離的歷史，試圖找到大離滅亡的真相，以便復國之後不重蹈覆轍。

然而，如果真相是為了鑄造一把劍而導致大離朝滅亡，那麼眾生的存在、國家的存在又有什麼意義呢？

「呵呵，所謂天子之劍，乃制以五行，論以刑德;開以陰陽，持以春夏，行以秋冬。此劍直之無前，舉之無上，案之無下，運之無旁。上決浮雲，下絕地紀。此劍一用，匡諸侯，天下服矣。」和尚對少年公子的話不以為然。

「當你明白什麼是『天子』時，就會知道這是一件多麼了不起的事情。凡間的帝王，哪裡配得上『天子』的稱號。天子一怒，伏屍百萬！那是法則層面的仙劍，自然需要犧牲一個大王朝才能鑄造而成。」和尚讚歎道，「離哀帝僅犧牲一億幾千萬人，便鑄造出如此奇迹之劍，實在太了不起了。應該說，太值了！」

在和尚眼中，億萬蒼生的生命還不如一把劍的價值大。應該說，他和離哀帝是同一類人。

「不應該是這樣的……」少年公子難以置信，喃喃自語道，他死死盯著和尚的眼睛，卻發現對方十分真誠。

「公子！」千柔擔心道。

趙顏兮則喃喃道：「原來如此！」

這解開了她心中幾個長久的疑問。

羅索則暗嘆自己的直覺果然正確，又一個瘋子。

犧牲一個王朝來為己修仙，看來每一個「真正的修仙者」都有著魔一般的瘋狂。

眾人陷入了沉默之中。

過了五分鐘后，和尚淡淡地笑道：「呵呵，其實他自毀大離還有別的原因，可謂一石几鳥。只不過，貧僧沒有必要多說，畢竟這已經足以證明我的誠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