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1章 老對手

而羅索終於抵達記憶的終點，隨後回歸了現實。

靈體歸位后，他感到頭痛欲裂，不禁用手捂住額頭，試圖緩解那股強烈的不適感。

回想起在記憶世界中的經歷，除了那枚命運金幣的畫面外，他驚訝地發現自己竟然遺忘了那時的所有記憶。

他搖了搖頭，環顧四周，眼前的景象卻讓他感到困惑不已。

這是哪裡？四周為何如此漆黑？如果不是那隻發光的藍鳥飛在空中戰鬥，他幾乎看不見任何東西。

高景吾渾身是血倒在「地上」，身上有無數窟窿。不遠處，千柔和少年公子也昏迷不醒。趙顏兮同樣受傷嚴重，側身倒在「地上」，懷中還緊緊抱著一個女嬰。

這情況讓羅索大惑不解。

這到底是什麼情況？他進去記憶世界多久了？難不成回來得太晚，趙顏兮成功勾搭上他的惡屍，生下了孩子？

不對，他們不是一個鬼物，一個惡屍嗎？這樣也能生出一個嬰兒？也不是沒有可能，這時代有些特殊，畢竟是修仙界……

羅索心中暗自思量，同時仔細打量著那個女嬰。嬰兒的模樣頗為可愛，眉眼間竟與惡屍有幾分相似，又非鬼非人，這似乎印證了他的猜想。

一股被背叛的憤怒悄然升起。

「混蛋，你終於醒來了，快打開『門』，讓我攻擊敵人！」「畫中羅索」罵道，他竟然主動提出攻擊敵人，而不是叫放他出來。

這情況還是第一次。

突然，高景吾看到羅索醒來，臉上露出了滿足的笑容。緊接著，他爆發出全部的力量，選擇了自爆。

在強大的自爆力量中，一個防護罩悄然張開，保護著這片區域。

女嬰見高景吾自爆，哇哇大哭了起來。

羅索對高景吾的自爆並不擔心，因為他知道高景吾不會真正死亡。

他迅速打開「門」，讓「畫中羅索」施展仙術。

「由我負責攻擊它，你將那些人交由我處理，我會將他們拉入畫中空間，我們藉此逃離此地！」「畫中羅索」罕有地表現出熱心腸，「我已準備好游標，你運用[目實]的力量沿著游標逃離即可。」

說完，畫中羅索便一道道強大的仙術向那些觸手襲去。

羅索雖然有些不明所以，但也察覺到「畫中羅索」的緊張感，以及此地的不同尋常，知道現在聽「畫中羅索」的最為妥當。

憑著無數次面臨死亡的經驗，他知道又一次遇到死亡危機。

於是，他相信自己的直覺，任由「畫中羅索」將這些人收入畫中，自己施展[目實]的力量，向外面「遁去」。

經過連續五六次的嘗試，當羅索他們以為即將逃出這片黑暗時，黑暗空間卻突然扭曲了起來。

接著他們的身影一閃，再次落入了黑暗旋渦的中心。

這裡瀰漫著絕望、痛苦和腐敗等負面的氣息。

不知為何，羅索感到一陣不安，他彷彿對這裡有著似曾相識的感覺。

「再來一遍！」「畫中羅索」催促道。

此時，他只能依靠羅索的[目實]能力了。

為什麼他會如此配合羅索呢？

因為，他發現這對手他也搞不過。

隨著一道如同深淵般翻滾升騰的黑霧猛然間撕裂虛空，那潛藏於黑暗與混沌之中的邪惡存在，終於露出了它那令人心悸的真身。

這不僅僅是一個身影的顯現，更是無盡恐懼與絕望的實體化，彷彿整個世界的陰暗面都在這一刻凝聚成形。

它一出現，那股令人臣服與毀滅、使人絕望的意志，便令羅索感到窒息。

「絕對存在！」羅索渾身顫抖，冷汗涔涔而下，頭皮發麻。他從未想過會在這裡遇到這個超越大道的存在。

在雲霧島，龍女舒瑤的聖鍥再次亮了起來，打斷了她的修鍊。

「怎麼回事？」舒瑤難以置信地喊道。

她眉頭緊鎖，突然想到了什麼，臉色驟變。

「難道羅索又遇到了它？這怎麼可能！」舒瑤驚叫道。

她右手緊握左手聖契的位置，內心充滿了不安。她抬頭看向牆邊，多麼希望能立即趕到羅索身邊，「點亮」他身上的神秘符號。

然而，她並不知道羅索的確切位置。

她只能咬著下唇，默默地祈禱著羅索的平安，寄希望於他那超凡的實力。

由於太過用力，她的下唇已經被咬破，鮮血染紅了她的紅唇。

而在某個封閉的山洞，沉睡中的面具女子蹙起了眉頭。

「彼方！」夢中的她喊道。

「月之祖巫大人！」一頭藏身於夢境的虛幻異獸恭敬道。

「助我一臂之力！」面具女子道。

「諾！」像白狼般的異獸應聲道。

面具女子與異獸一同消失於夢境之中。

與此同時，羅索和「畫中羅索」恐懼到了極點。

「逃！」「畫中羅索」大喊道，一道道仙術使出，遠處出現無數光點。

他不久前就知道了這邪惡存在的真身，便知道麻煩了。

這鬼東西，比他不知道要強大多少，所以他才不請求羅索放他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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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他懷著一絲希望，如果羅索不幸隕落，畫被毀滅，他仍能活在畫中。

遠處再次出現光點，羅索立即施展[目實]的「縮地成雨」。

然而，黑煙中伸出一道觸手，巨大的力量將羅索打落，若非他及時使用了三秒[暗海]的原初狀態，恐怕早已命喪當場。

現在他可不比在光暗之間時，有著大道附身，防禦力差得不知道多少個層次。

即便是那個時候，他就被這絕對存在打得差點昏迷過去。

由於羅索曾經被這東西打得太慘，他十分清楚這絕對存在的力量差，此刻的它，竟然和太古人偶的攻擊力差不了多少。

換言之，僅在大道層次，並沒有超越大道的層次。

「不對！它不是那個毀滅太古的存在嗎？為何會如此之弱？」羅索驚詫道。

他記得在光暗之間遇到的，也並非本體，連分身都算不上，只是力量的殘渣。而這個，連殘渣都不如？之前遇到它時，時間還停止了。

現在這個，影響力並沒有那麼大。

莫非這是殘渣中的殘渣？

然而，羅索又十分肯定它就是那「絕對存在」，那獨特的氣息他一輩子也忘不了。

儘管不知道它為何會變得如此「弱」，但羅索卻沒有絲毫的喜悅。因為即使是大道層次的它，也不是他和「畫中羅索」所能匹敵的。

「用[目實]的能力避開它的攻擊！」「畫中羅索」焦急地喊道。

他使用仙術，讓羅索的感應力提升到極致，依靠著[目實]能力，躲開了數次致命的攻擊。

然而，[目實]是有冷卻時間的，所以羅索還是被消耗光了[暗海]的原初狀態。

他眼中一片絕望，現在他只要一擊，便可殞命。他知道是時候使用了[緣之結]的能力，但羅索並沒有想好它的最佳用法。

[緣之結]的開放性太高了，尤其是在虛構生靈身上，擁有自由意志的他們，並不一定如羅索所願，相助於他。

這點從「畫中羅索」中可以得出。

「將那女嬰扔出去喂它！」這時「畫中羅索」絕望道，提出了一個極端自私的建議。

「白痴，犧牲一個嬰兒有什麼用！」羅索可不知道兩者的關係，也沒有那麼蠢。

因為即使這黑霧是沖女嬰而來，但吃了女嬰后，它難道不會變得更強大嗎？

顯然「畫中羅索」也知道這點，只是他不甘隕落而已。

又是一道觸手打來，羅索險之又險地用[目實]能力避開。

也幸虧這黑霧的攻擊單一，否則它一個範圍攻擊，羅索哪還有命，即便是「畫中羅索」的仙術也擋不住的。

「畫中羅索」張開「自我世界」，然後這「自我世界」被黑霧的觸手一鞭打破。

他在畫中吐了一大口鮮血，使得整幅畫變得極具「藝術感」。

「救命啊！打不過啊！」「畫中羅索」絕望地喊道。

看著這個「隨身老爺爺」如此無用，羅索心中充滿了絕望。

關鍵時刻，他使用絕命術。

然而，不知是否是黑暗空間的影響，這一術法竟然沒有絲毫效果。

又一道觸手打來，那無與倫比的力量讓羅索陷入了絕望的深淵。

由於此攻擊太快，羅索只能動用天外之影的力量，他現在只能相信自己的本能。

當初他對付蒼白之劫時，就成功運用到天外之影的大道之力。

也許是羅索真的很怕死，怕死的本能激發了他的潛力，這一瞬間，天外之影的力量再次運用上。

陽之大道的光芒瞬間照亮了整個黑暗空間，與觸手展開了激烈的對抗。

然而，最終還是黑霧更勝一籌，陽之大道的力量被擊碎，空間再次陷入了黑暗之中。

羅索被觸手的力量波及，吐了一大口血，身子如同皮球一般被打飛了不知道多遠。幸好有「畫中羅索」相助，否則他早已當場身隕。

兩人都不知道如何是好，除了死者的道紋，兩人都不知道怎麼解決它。

突然「畫中羅索」想到一事，喝道：「趕緊使用那把青銅劍，你進去那裡如此之久，難道沒有半點機緣嗎？」

「白痴，那裡是記憶世界，哪會有什麼真實的東西！」羅索喊道，如果是真實的，那他不是拿到了命運金幣？現在就可以叫死者出手了。

儘管這麼說，他還是拿起了青銅劍。

然而，當他抓起了青銅劍時，回憶使用之法，回想那記憶的盡頭時，再次感到頭痛欲裂，頭腦只感到一片空白的混沌。

他好像遇到一些極為重要的事，卻什麼也記不起。

除了那虛幻的命運金幣外——

「咦！我有辦法了！」羅索突然靈光乍現，找到了解決危機的最佳辦法。

他迅速回憶在記憶的洞穴盡頭，所看到的命運金幣模樣,使用了[緣之結]，「複製」了一枚命運金幣。

然後，他大喊道：「周前輩，你要的金幣找到了，快來救命！」

然而，回應他的只有死寂。

作為一個超越大能的存在，死者又怎會分辨不出金幣的真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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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重要的是，羅索在記憶世界中只看到命運金幣的一面，另一面則是參照命運銀幣臆想而出，這樣的金幣顯得不倫不類。

羅索眼中一片絕望，這可是他千年內最後一次使用[緣之結]的機會。

若不是擔心自身法力量不足，他早就「複製」三道道紋。

他懊悔不已，自責如潮水般湧來。

「畫中羅索」並不知道羅索有此手段，畢竟他是從這能力中誕生。

但當他目睹羅索憑空創造出一枚強大的金幣，且其力量在大道級別以上，再結合羅索的呼喊，他便被羅索蠢哭了。

有這個能力為什麼不早用呢？為什麼要複製命運金幣？為什麼不複製道紋呢？即使道紋力量有可能達不到那種水平，起碼能用啊，這命運金幣，在這生死存亡之際，誰知道其用法？

「蠢貨啊啊啊！！！！！」他只能以咆哮來表達內心的憤怒與絕望。

羅索才沒有心思理會「畫中羅索」的咆哮，他緊握那枚假冒的命運金幣，試圖發揮其力量。

黑霧那令人絕望的一擊再次襲來。

和之前不同，這次羅索的頭腦中掠過一些東西：「……█████……」。

青銅劍發出了淡淡的光芒。

他揮出了一劍。

這一劍看似平凡無奇，卻將觸手斬斷，斬開了黑暗，仿若那記憶洞穴的盡頭，明亮無比。

還將黑霧斬傷，但這威力仍比不上道紋之力。

斬開的黑暗迅速重新合攏。

然而，在這千鈞一髮之際，「畫中羅索」抓住了機會，施展仙術進行光點標記。

「快使用[目實]！」他大聲喝道。

羅索也捕捉到了這一線生機，施展「縮步成雨」向外逃竄。

但遺憾的是，他尚未逃出，黑暗便再次將他包圍。

正當他陷入絕望之際，卻發現那黑霧並未繼續追擊。

他欣喜若狂，暗自慶幸，施展「縮步成寸」，迅速逃離。

然而，他並不知道的是，面具女子和異獸的虛影已降臨黑暗之中，擋住了黑霧的追擊。

「……你們此刻相遇為時尚早。」面具女子嘴角溢出一絲鮮血，顯然傷勢不輕，卻仍輕啟朱唇，微微一笑道，「……不要急，還需等一等……」

說完，她和異獸的虛影消失在黑暗中。

而在雲霧島的龍女舒瑤，目睹聖鍥之光消散，與羅索的聯繫卻未斷絕。她鬆開緊握聖契的手，輕撫高聳的胸部，長長地舒了口氣。

「幸好沒事……」她滿臉喜悅，晶瑩的水從眼瞼中滴落，「真是讓人擔心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