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鬼市驚變
白河樂呵呵地往前走，趙凝滿臉不忿地跟在身後，牙齒咬得咔咔作響。
兩人默契地不再討論獻祭巫女的事，兩人都明白他們沒有力量阻止這種事。
與其惹火上身，不如就當做沒有看見，這才是聰明人的處世之道。
城內燈火林立，身穿和服梳著月代頭的武士握緊長刀，陰冷的眼神打量著過往的行人，似乎在找用於試刀的對象。
在房屋的夾縫中，穿著暴露和服的游娼揮舞著手絹，眸色流轉之間便是滿溢而出的艷情。
要不是周圍同樣有穿現代服裝的路人，白河還以為他們穿越時空來到了古代東瀛。
「為什麼要把這裡建設成這樣？」白河問趙凝。
作為世家大族的子弟，趙小姐肯定比他學識淵博。
在演戲被揭穿后，趙凝一時半會也沒有表演的興趣，她高傲地昂起頭，一邊用眼神表達不滿，一邊解釋道：
「虛世有一種說法，卡組自有其時空背景，如果領地卡符合卡組的時空背景，更容易製造出優秀的事件卡。」
「百鬼夜行發生於古代東瀛，所以藤原兼信自然會將這裡布置成這樣。」
兩人對話是用專屬於卡師與僕從的精神鏈接，不用擔心被旁人聽到。
白河記下這個知識點，然後繼續問：「鬼市在哪裡？我們還要走多久？」
「鬼市？」趙凝的臉上露出一絲壞笑，「它來了。」
女孩的話音剛落，一陣刺骨的冷風吹過，街道兩旁的燈火逐次熄滅，就連房屋內的燭火也不例外。
在薄霧構成的屏障之中，青藍色的火焰替代了原本的燭火，仿若來自於地獄的引魂燈。
在火焰所不能觸及的黑暗角落彷彿有白色的影子走過，但人看過去，卻什麼也沒有發現。
武士與游娼已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在薄霧行走的扭曲身影。
它們大部分時間都隱藏在霧氣中，只有偶爾被火光照亮，才能露出那猙獰的面孔。
古籠火，鐮鼬，青坊主，海坊主……各種東瀛傳說中的妖怪紛紛現世。
「所以鬼市是真正意義上的鬼市？」白河想吐槽又吐不出來。
趙凝很滿意他的表現，嬌艷的面容上露出一絲笑容：
「鬼市，當然是鬼開的市場，藤原兼信十分聰明，他想要這種方式提升【百鬼夜行】對虛世的扭曲值。」
「我們這些來客便是活的廣告牌，回去之後只要有人說起這件事，被更多人知曉，便會無形的提升虛界扭曲值。」
「這不就搞特色旅遊嗎？」
白河對著前面正在和鬼怪做交易的路人指指點點。
那路人旁邊還有一個身穿和服的女（人/鬼）正在做導購。
「你要這麼說也不是不行，」趙凝用眼神嚇退一個想要靠近的唐紙傘妖，「別管那麼多了，說說你想買什麼？」
「買幾張增益卡，效果是增加僕從的六維屬性。」
「那往前走，卡牌只有那些大妖怪才能賣，這附近的小妖怪最多賣點材料。」
趙凝指向正前方的陰影處，其中閃爍的鬼火黯淡無比，彷彿在被其他的力量壓迫。
陰影不遠處便是天守閣，是古代東瀛的城主府。
「那我們就去看看。」
白河臉上露出一絲興奮，穿越前他也玩過營養師，也不知道虛世的妖怪和遊戲有沒有不同。
應該會更獵奇才對，遊戲是為了舔卡，但現實按照暗系卡師的尿性，當然怎麼嚇人怎麼來。
在小妖怪區域和大妖怪區域彷彿有一道無形的分割線，前者是人流如織，後者則是萬徑人蹤滅。
鬼火無比暗淡，一切都籠罩在霧氣之中，只有偶爾能聽到一聲詭異的風聲，彷彿亡者的哀語。
噹啷。
一股圓滾滾的人頭骷髏滾到白河的腳邊，上面還留著不知名的粘液。
他側首看向骷髏滾來的方向，霧氣彷彿有生命一般突然將他包裹。
鐺鐺鐺。
禪杖敲打著地面，一個魁梧的身影從霧氣中出現。
它穿著染血的僧袍，手裡拿著滴血的頭顱，赤紅的眼眸中是遏制不住的食慾。
「卡師，我喜歡你的肉。」
「喜歡，你就多吃點。」
巨型的章魚觸手從趙凝的長袍下鑽出，瞬間就將鬼怪纏繞，只是微微用力，鬼怪便被捏成一團肉泥。
趙凝隨手將那團肉泥甩在地上，後者很快就恢復原狀，一溜煙地逃回霧氣中。
狗屎，這就是暗系卡師的打交道方式？
白河強忍著沒有把心裡話吼出來，一言不合就發動攻擊，妖怪的主人就不怕惹出麻煩嗎？
「抱歉，我沒想到竟然會有妖怪攻擊你。」趙凝道歉地態度異常誠懇。
「之前從來沒有遇到過這種情況，之後我會以趙家的名義發函，讓藤原兼信給個交代。」
「不，不能怪你，我不是第一個倒霉蛋，」白河看向腳邊的骷髏頭，「這傢伙也是一個卡師。」
骷髏頭上纏繞的虛能尚未消散，證明死者生前也是一個卡師。
「事情不對勁，隨意屠殺卡師，這傢伙瘋了，以後不打算繼續經營鬼市了？」
白河抬起頭注視著不遠處的天守閣，想要透過霧氣看清楚對方的陰謀。
下一秒，他收回視線看向趙凝：「不能耽擱，現在就走。」
趙凝：「不買卡牌了？」
「不買了，保命要緊。」
白河一邊說，一邊使用牌庫中的【無名小木屋的邀請函】，然而什麼也沒有發生。
該死，被困在這裡了。
白河面不改色地繼續往前，他不想暴露出異常被藤原兼信發現。
「他瘋了？為什麼要封鎖整個領地？他到底想幹什麼？」趙凝怒罵道。
她的怒火順著精神鏈接流入白河的心裡，但她的臉上卻沒有露出絲毫怒意。
「獻祭，既然普通人造不出新的鬼怪，那用卡師怎麼樣？」
越是面對危機，白河的思維反而越發冷靜，
「比起普通人，卡師更受虛世青睞，更容易提升虛世扭曲值，而且還有僕從牌作為添頭。」
趙凝：「他就不擔心受到其他勢力的報復嗎？」
白河摩挲著下巴：
「也許他覺得成為黃金級更重要，或者說他有把握扛住報復。」
「如果我是他的話，為了保證穩妥，我會讓那些有背景有實力的卡師離開，只留下沒實力沒背景的人，比如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