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虛世攝影愛好者協會
一望無垠的草原上，正在進行一場殊死搏殺。
衣著襤褸，手持草叉的農民一臉狂熱地朝面前的圓球刺去。
脆弱的木質農具因為這奮力一擊而折斷，在飛舞的木屑中，圓球的傷口飛濺出漆黑的血液。
地母的幼子發出如嬰兒般的啼哭聲，張大嘴巴噴出黑色膿液，將面前的農民腐蝕成白骨。
然而下一秒就有另一個農民補上空位，用草叉刺破它的皮膚。
身穿鎧甲的騎士下馬轉職重步兵，站在最前線充當抵禦圓球衝擊的牆體。
他的身上縈繞著土黃色的光芒，那是生效的【領袖】特性，增強農民的戰鬥力。
……
一隻漆黑如墨的三眼烏鴉高居於雲端，注視著下方的戰場。
然後將其轉換為直播畫面，投放到萬世網上，名為虛世攝影愛好者協會的官網下。
（萬世網，由藍星所有神話級卡師共同打造的可以在虛世和現世同時登陸的網路）
剛從床上爬起來的楊駿習慣性打開電腦，進入虛世攝影愛好者協會的官網。
準備找一場卡師決鬥直播消磨時間。
這時候剛好有一場新的直播出現，於是他便直接打開。
畫面依舊清晰，就彷彿拍攝者就在對決現場一樣。
這就是虛世攝影愛好者協會的強大之處。
它們的官網上有全虛世全等級的對決直播，就連神話級卡師的對決都偶爾出現。
也不知道它們到底怎麼搞到這種一手直播的，也不怕被卡師們報復。
協會會長可能也擔心樹大招風，所以除非對決雙方同意，他不會泄露任何與卡師相關的信息。
卡牌信息更是不可能展示，能不能看懂，全靠觀眾自己。
楊駿進入直播間時，已經有幾個閑得蛋疼的觀眾在聊天打屁。
……
黃巾渠帥周倉：黑鐵級？感覺沒啥好看的，估計又是菜雞互啄。
人中赤兔：白方是聖堂騎士流？這打法真是典中典，都20年了，這幫狗比能不能換個套路？
（白方：趙凝坤，黑方：白河）
遊俠騎士傑蘭特：不服氣，你倒是上啊，打不過就別狗叫。
人中赤兔：有狗，我不說是誰。
我是山裡靈活的狗：感覺不如野獸卡組一波推。
遊俠騎士傑蘭特：推不了被反艹，是吧，天梯只有20%勝率的卡組別狗叫。
……
草，大早上就開始互懟，論網路戾氣為何越來越重。
楊駿一邊吐槽，一邊點擊鏡頭放大黑方的僕從，他還是第一次見這種圓滾滾的生物。
沒有手腳的圓球看起來有些萌，但見它輕而易舉地將敵人化為白骨，又能感受到這種生物的危險。
之前從來沒有見過，是新的僕從嗎？
中立僕從（任何卡師都可以使用的通用僕從）？還是某種卡組裡面的專用僕從？
看起來應該是暗屬性，難道說是某個暗黑卡師的實驗產物？
不，不可能，對決雙方都是黑鐵級，沒有能力製造本體卡。
楊駿心裡千頭萬緒，想了想還是決定將這次直播錄製下來。
以一個資深主播的嗅覺，他覺得黑方肯定有點問題。
就在這時，他的粉絲群裡面彈出一條新信息：
「貓哥，今天幾點開始直播？」
愛摸魚的貓，這是楊駿的直播賬號，一個主打虛世領地旅遊的主播。
雖然藍星基本上每個人都能成為卡師，但絕大部分人都沒有辦法晉陞黑鐵階。
如果用遊戲比喻的話，絕大部分人都是生活職業者。
對於這些人來說，成為卡師后，除了能進入虛世外，也基本和之前沒有區別。
所以自然而然也就衍生出各種職業，主播同樣也不例外。
楊駿現在所在的就是一個名為【晨光森林】的領地副卡，擁有者是一名沒什麼戰鬥力的白銀級卡師。
基本上也無法進行虛世開拓，主要就靠旅遊業掙點錢勉強維持生活。
沒有辦法，普通人成為卡師以後依舊是普通人。
看著消息和直播畫面，楊駿想了想，決定繼續看下去，於是他在粉絲群里發公告：
「我遇到點急事，今天先不直播。」
群里的粉絲紛紛表示理解，畢竟都是喜歡看風景的人，脾氣也壞不到哪裡去。
解決完問題后，楊駿將視線轉移到直播畫面上。
只一眼，他就看出來黑方現在正處於劣勢。
這些黑色肉球殺傷力在黑鐵階中也能排到中等，比農民強太多了。
但這些農民在吃過【聖堂軍東征】和【騎士】卡的加成之後，卻能靠數量頂住肉球的攻擊。
一時之間，局面處於僵持階段。
但僵持就意味著劣勢，聖堂騎士流號稱「我奶奶來了都能玩」，套路異常簡單。
快攻流如果前期打不過，那中期基本上就要無了。
至於為什麼楊駿覺得黑方是快攻流，因為他看到的是黑方主動發起的進攻。
但既然是快攻，為什麼不上增益卡加強黑色肉球的戰鬥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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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遊俠騎士傑蘭特：卧槽，黑方是個蠢逼，打快攻不多丟點卡，打成添油戰術，你怎麼贏？
人中赤兔：你懂個屁，指不定黑方在憋大招。
遊俠騎士傑蘭特：你懂個屁，老子用聖堂騎士流天梯勝率66%，不比你懂？
人中赤兔：艹，看你這麼拽，我還以為你勝率90%以上呢？
遊俠騎士傑蘭特：天梯是模擬，啥卡都能用，當然打不過那些強力卡組了，現實里，你組得起那麼貴的卡組嗎？
人中赤兔：你這不廢話，要組得起蜀漢五虎，龍鳳相隨，誰不想當主公。
黃巾渠帥周倉：我去，這兩人在黑域，打得黑暗決鬥！
……
什麼情況？黑暗決鬥？
楊駿看向直播間右上角，果然看到一個標誌著黑暗決鬥的黑色骷髏頭。
骷髏頭旁邊，還用漢字標著「黑域」。
楊駿突然有一種開香檳的衝動，既然在黑域，那雙方都不是什麼好人，死哪一個都算賺了。
不過他懶得動彈，所以依舊坐在電腦前，觀察著黑方的行動。
戰爭迷霧對於他們這些觀眾是無效的，所以他很容易就能看到白河的一切行動。
他移動滑鼠，將直播中的畫面切到白河的水晶位置，
原本綠油油的草原已經被黑色膿液覆蓋，到處都是升騰而起的黑霧。
一批批地母幼子被召喚出來，然後在白河的命令下，自殺身亡，用血肉為草原鋪上一層生物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