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假醉
陸謙嚇了一跳,冷汗直流。
你咋知道四個字差點脫口而出。
他終究是憋住了。
不斷拍著胸口,佯裝恐慌。
「林兄,休要開此玩笑,你乃我大哥,往日對我照顧有加,你的娘子便是我大嫂,我豈敢有非分之想。」
林沖卻是露出了一絲笑容。
他拍了拍陸謙的肩膀。
「哈哈,我與你開玩笑來著,從你來東京那日,我便知道你是個好人,絕對不是那種豬狗不如、狼心狗肺、忘恩負義、吃裡扒外、喪盡天良、恬不知恥、衣冠禽獸、厚顏無恥、禽獸不如、人面獸心、水性楊花……」
林沖一面掰著手指頭,一面把自己能夠想到的成語,一股腦給說了出來。
「哥,哥……」
陸謙咽了咽口水。
好傢夥,你這是打算考狀元吶。
他趕忙握住了林沖的手。
再給他手指頭掰下去,指不定說到什麼時候呢。
「這水性楊花,也跟我有關係嗎?」
陸謙很是委屈的問了起來。
「哦?那你意思,其他的跟你有關係?」
林沖反問了一句。
陸謙趕忙搖頭,雙手連擺。
「哈哈,我是形容嘛,不是說了,你是個好人呀。」
林沖大笑了一句。
陸謙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
心裡很是怨恨。
媽的,要不是打不過你,早把你宰了。
兩人行走在大街之上。
四周都是古色古香的建築。
林衝心想,是不是偷塊瓦片穿越回現代,也能發財?
「哥,我看咱也別去我家了,就在這樊樓內胡亂吃一些罷。」
陸謙指了指邊上的樊樓。
「不是說好去你家嘛,咋改地址了啊?回頭喝醉了,我娘子去你家尋我,豈不是給你小子機會了?」
林沖特意消遣了一句。
陸謙越聽越慌。
怎麼感覺,這林沖似乎知曉自己計劃似的?
「哥,我一單身漢,家裡也沒個下人,我也不會下廚,光有酒沒菜,吃的也沒幾個意思,所以考慮在這樊樓內吃酒,放心,我來結賬,哥想吃啥就點啥。」
陸謙趕忙說道。
他一邊說,一邊拖拽著林沖的手臂,往樊樓內趕去。
林衝心中只是冷笑,不過面上,卻仍舊半推半就的,隨著陸謙入了樊樓。
陸謙心下大喜,他喚來小二,要了個閣子,吩咐小二好酒好菜,儘管上來。
另一邊,高衙內手下富安,得到手下彙報,見到陸謙約了林沖,已出門去了。
富安大喜,難得大方的掏出幾枚銅錢賞給了手下,這才吹著口哨,得意的朝林沖家趕去。
他為人機警,自衙內受傷回府,便一直悶悶不樂,就算養好了傷,也沒了往日的神采。
當即富安便猜測,高衙內定是心裡想著林娘子。
他想了一計,先令與林沖交好的陸謙,前去約林沖外出喝酒,等林衝出了門,自己再去通知林娘子,說林沖在陸謙家裡喝酒喝出了事,讓她快去查看。
等林娘子趕到陸謙家裡,卻只有高衙內一人。
孤男寡女的,定能成事。
此計可謂天衣無縫!
富安都佩服自己,能想出這麼完美的計劃。
照鏡子的時候都自己給自己磕頭!
而只要高衙內辦成此事,自己自是前途無量。
他越想越得意,來到林沖家前,卻見大門緊閉。
富安頓時不斷敲起門來。
嘴裡也裝出很急的樣子:「林家有人嗎?快些回我,有緊急事相告!」
敲了半天的門,皆是無人應答。
他正自好奇間,林府的門嘎吱一聲給人推開一條縫隙。
富安抬頭望去,頓時嚇得踉蹌後退了幾步。
來人不是林娘子,而是個面色兇狠的大和尚。
正是魯智深來也。
林衝出門之際,便是交代錦兒,速去相國寺菜園,請魯智深前來,有魯智深在,便可保林娘子萬無一失!
林娘子也深信丈夫之話,待在閨房之內寸步不出!
「你有何事?」
魯智深當即沖著富安冷冷的問道。
「我……我是陸謙家鄰居……」
富安強行鎮定了下來。
「林教頭在陸謙家喝酒,一口氣沒上來,栽倒了,還請林娘子前去查看!」
魯智深冷哼了一句。
「既是與陸謙喝酒,出了事,為何不是陸謙來相告?」
富安趕忙解釋:「陸謙正在照顧林教頭,脫身不得,特委託小人前來報信。」
魯智深大手一揮。
「也罷,你帶我去吧。」
富安大驚。
他要的是林娘子。
可不是眼前這兇狠的大和尚。
不然去了陸謙家裡,這兇狠的大和尚撞上了自家衙內。
兩個人誰玩誰啊!
「還是請林娘子單獨前往吧,畢竟林教頭是她相公!」
富安趕忙說道。
「林教頭是我結拜兄弟,我去也一樣,你快帶路。」
魯智深根本不聽富安解釋。
「這……」
富安心下焦急。
為何與計劃的不一樣?
他暗自怪罪自己,沒有多方周全考慮。
怎麼都想不到,這半路會殺出個大和尚來。
「怎麼?還不帶路?是想吃洒家三拳么?」
魯智深提起醋缽大的拳頭,嚇得富安渾身發抖。
當即轉身,就在前面帶起路來。
心裡盤算著,此計劃失敗,待會找個借口,通知高衙內先撤,容后再慢慢計謀林娘子好了。
魯智深四下張望,見空無一人,舉掌便往富安後腦勺劈了下去。
富安悶哼了一句,便昏死過去。
這正是林沖在錦兒耳邊低聲交代的,讓魯智深待會不管誰來林家報信,先打暈拖回家捆住,待林沖回府再做處置!
林沖與陸謙,兩人坐下之後,一連喝了好幾杯酒。
「好酒,好酒啊……」
林沖沒想到,這大宋朝的酒,度數簡直比現代的啤酒還低。
難怪古人都是千杯不醉的。
就這度數,自己都能做到啊。
不過,他可不是真來陪陸謙喝酒的。
「哎呀,喝多了,陸兄稍等,我去撒泡尿來。」
林沖笑眯眯起身,身子踉踉蹌蹌朝樓下趕去,嘴裡還不停叫喚:「好酒,好酒,哈哈……」
陸謙心下起疑,他以前也跟林沖喝過酒,他的酒量不至於這麼差吧?
這才幾杯,就有些喝醉了?
不過,管他呢,自己只要負責拖住林沖即可。
他看了看外面的天色,想來,高衙內已得手了吧?
林娘子那嬌俏動人的模樣,想想都令人激動。
林衝下了樓,走到大街上,瞧見街邊一個賣葯的先生,正在收拾幾貼狗皮膏藥。
他徑直走到那賣葯先生面前,就要解開褲腰帶。
賣葯先生吃了一驚,認得來人是東京八十萬禁軍槍棒教頭林沖,便是趕忙問道:「林教頭,這是幹嘛?」
「我撒尿啊。」
林沖打了個嗝,一股酒味沖了上來,心想林沖這人緣不錯嘛,街邊一賣葯先生都認得自己。
這可太好了。
賣葯先生露出一絲苦笑:「林教頭,你吃醉了吧,這裡是街邊,茅房在後頭咧,教頭要方便,還請去後頭茅房方便吧。」
說罷,賣葯先生朝後指了指。
「好,好,你莫要走,要是你敢騙我,我……我絕不饒你……」
林沖說了幾句,又歪歪扭扭著身子,朝後方茅房趕去。
賣葯先生看著林沖背影,不禁搖了搖頭。
咋能喝的這麼醉,堂堂八十萬禁軍教頭,若是當街解手,豈不是惹人笑掉大牙么?
進入茅房后,林沖瞬間清醒,雙眼露出一絲殺意,與剛才醉酒樣子,判若兩人。
他將茅房門梢插上,縱身一躍,便是輕鬆跳出了茅房。
直奔陸謙家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