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果樹與種子

「前天給你的驗孕棒是真的，但上面的時間是假的，我真正的懷孕時間，是去年的四月份……」

卧槽？！

這麼說……周曉曉懷孕快一年了？！

在場兩個男人的目光瞬間聚焦到她平坦的小腹上，然後又轉移到臉上——姜磊已經開始懷疑起她的精神狀態了……

「是真的！我真的懷孕了，只不過……只不過我也不知這個孩……這個東西，到底是什麼，但我能感覺到它真實存在於我的身體里……真的……嗚嗚嗚……」

嘶……

事情的走向竟然開始往玄幻方面發展了，難道自己不僅重生，還他娘穿越了？！

周曉曉此時開始崩潰的大哭，看模樣，應該也是一直承受著莫大的壓力，這一開口，就倒了個乾淨。

「把你知道的都說出來，任何細節都不要錯過。」

姜磊暫時解開了周曉曉的束縛，拍了拍她的臉頰，讓她繼續。

「去年的八月十二號，她突然消失了三個多月，直到十二月初，她讓我從魔都回到濱市，並跟你結婚……」

周曉曉抽噎著鼻子，張開手臂想順勢擁抱姜磊，被丑拒后，只能坐回原地接著道：

「我以為這段噩夢般的經歷要結束了，哪知道她還是不停的送來男人，雖然頻率沒以前那麼勤，但一直也沒斷過……直到……直到前天……」

直到前天末世降臨，而我又重生了是么……

姜磊轉頭看了看一臉鐵青的吳大川，這麼說，這位也只是其中的一個而已？

「你先去洗個澡吧……」

「謝……謝謝。」

周曉曉有些受寵若驚，臉上浮現出驚喜的神色。

其實姜磊只是想讓她穩定一下情緒，看能不能問出更多。

假設周曉曉沒有撒謊，那麼整件事情可以說處處都是疑點。

最大的謎團在於，周曉蕾這麼做的目的到底是啥，出於什麼動機，讓她如此對待自己的親生姐姐？

更讓人細思極恐的是，根據周曉曉的描述，這個組織在末世前就已經稱得上呼風喚雨、為所欲為，能量是極大的，在提前知道了末世欲來后，鬼鬼祟祟折騰了一兩年，鬼知道他們的目的是啥！

媽的！

姜磊撓了撓頭皮，怎麼感覺自己從都市言情，忽然就跳到玄幻詭秘的類別里了……

不過還好的是，除了周曉曉肚子里那個懷胎一年還沒動靜的「孩子」沾點「玄幻」的邊之外，這個組織目前來看，所有的力量和手段，都是在「世俗」範圍內的。

結合前世的周曉蕾，也活的跟其他倖存者一樣凄慘，甚至需要把自己賣給食人者，換取求生資源的情況看，這個組織應該是在末世后出了不小的問題……

因為停水，衛生間里的熱水器，姜磊早就換成了帶著小水箱的煤氣淋浴。

過了片刻，周曉曉就這麼光著上身走出浴室，沒有絲毫遮擋。

臉上的表情也輕鬆了許多——沒什麼能比這種鬼天氣洗個澡更舒服的事了。

「坐吧。」

「謝謝。」

周曉曉的情緒穩定了不少，不再是剛才那種略帶神經質的狀態。

「還能想起什麼？」

姜磊見她擰眉沉思，也沒打擾，假設她的話都是真的，那對方布下這個局，所圖不小，應該不會讓她知道太多。

但是將近兩年的時間跨度，而且周曉曉在對方眼中是絕對的受控狀態，姜磊不信一點蛛絲馬跡都沒有。

「我有一次遠遠聽到她在陽台打電話，好像稱呼我為果樹，把送來的男人叫作……種子？對，是種子！」

周曉曉大口喝著姜磊遞來的礦泉水，皺著眉頭拚命思索。

果樹？種子？

好奇怪的稱呼……

那麼，肚子里的「孩子」，是應該叫「果實」么？

「種子需要這麼多？」

聽到姜磊問出這句話，周曉曉瞬間尷尬起來，畢竟名義上，她和姜磊還是夫妻關係……

當然，夫妻什麼的，現在已經一去不復返了，姜磊既然知道了始末，沒有人還會想要這種妻子……

只是瞬間，周曉曉就調整了心態，她現在只想保住自己的命，於是接著道：

「我的想法是……果樹和種子，可能是要經過某種篩選才行，不是隨便找的，而且，果樹應該也不止我一個。」

姜磊點了點頭，對方送來的男人，各式各樣的身份都有，如果是個人就行的話，他們絕不會把什麼富豪和明星都送過來，畢竟這種人要比普通人難控制的多。

「你總共「接觸」過多少種子？」

「我……」

周曉曉忽然很想哭，小心看了看姜磊的臉色，見對方沒有任何錶情，一股難言的酸澀湧上心頭，但同時，也有了一些別樣的解脫感：

「前前後後，可能……一百多個吧，具體的……我也記不太清了……有些是來過好幾次，有些是只發生一次關係，就再也沒見過了……」

「一百多個……也特么不怕得病……」

姜磊嘀咕兩句，起身走進卧室，在周曉曉的化妝鏡抽屜里，拿了一根沒用過的驗孕棒。

片刻后……

看著驗孕棒窗口上的紅色條紋，姜磊沉思了片刻，又道：

「這麼說，我和吳大川也都是種子？他們挑選種子的依據是什麼？為什麼單單要跟我結婚？」

「我真不知道……」

無聲的淚水湧出眼眶，周曉曉看著面前手拿砍刀，冷酷追問的男人，緊緊咬住了嘴唇——明明很熟悉，卻又很陌生……

「去陽台吧，我可以不封住你的嘴，如果想起什麼，可以隨時跟我說。」

「姜磊，我知道的都說了，求你放我走吧！我不想繼續待在這個家裡了……」

「你說了不算……」

姜磊搖了搖頭，把周曉曉推到陽台，捆在暖氣上，返回了屋內。

這個什麼組織，他本是不想招惹的，但是周曉蕾的命，他卻很想要。

如果是和平時期，即使有碧藍之界在手，他也絕不會碰這個天大的麻煩，報仇什麼的，總要量力而行。

但現在末世已經到來，這是他的主場，更不用說對方內部肯定是出了大問題的。

大概率是跟官方一樣，遠遠低估了末世的強度，或者說，有些災難根本就沒預測到！

姜磊心頭忽然一動——要殺掉周曉蕾，現在豈不就是最佳的時機？！

深深吸了口氣，還是冷靜了下來，不行，現在外面還不夠亂，這樣光明正大的去抄家，萬一被「管閑事」的警察或什麼人給堵住，一時半會脫不了身，那可就完犢子了，變數太多……

反正周曉蕾前世苦熬了三個多月，姜磊也沒見過什麼組織之類的來救過她，這事暫且不急……

而且周曉曉的這些話里，有幾分真幾分假，現在的他根本無從判斷，保持現狀，走一步看一步是目前最優處理方式。

但不管怎麼說，他的步伐也必須加快了——

人手、武器、地盤、更好的庇護所……

一力降十會，雖然整件事情看著雲山霧罩，但姜磊相信，最終的矛盾點，還是要靠手中的力量來解決。

……

折騰了狗男女好幾天，但當周曉曉終於肯開口的那一刻，姜磊卻發現，事情似乎變的更複雜了。

「早知道還特么不如直接宰了……」

當然，這也僅僅只是發牢騷的氣話。

對方布局這麼久，耗費無數資源，如果自己殺掉周曉曉，莫名樹了個強敵暫且不談，自己也無法獲取這麼多的信息和內幕，甚至連敵人是誰都不知道。

「周曉曉！姓姜的！在家么？出來一下！」

走廊里忽然傳來隱約的叫喊，姜磊收拾了心情，打開了房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