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殘修
「爹,就是他推的我!」雲煙指向人群後方,卻早已看不到王樂的身影。
「我餓了,開飯不?」
蘇若手摸著飢腸轆轆的肚子,眼巴巴的看著莫仁心。
莫仁心尷尬一笑,雲旗見狀連忙招呼管家,先行帶著小姐回府休養。
拜謝了街坊鄰居后,二人也被請去了雲家。人群散去,這座小鎮又恢復了往常模樣。
「哎,你都吃了兩個豬蹄了,多吃點青菜吧。」
「笨,魚要喝湯。」
「那蝦你不能剝了殼在吃,不扎嘴啊!」
蘇若對莫仁心的話,置若罔聞。嘴裡吃著,眼睛已經選好了下一個目標。短短一刻鐘,飯桌猶如被狂風席捲。
沒了,都沒了!
雲旗看著凌亂的桌面,抹了一把汗,問道:「要不要上主食?」
「嗝!主食?菜能吃飽,吃什麼主食。」蘇若摸著她那鼓起來的肚子,有氣無力的說道。
莫仁心酒飽飯足,心滿意足的放下筷子,「我小妹說的對,不用再麻煩了,家主你不吃嗎?」
雲旗淡淡的說道:「我不餓……」
「那我們就不叨擾了,雲家主,告辭。」兩人默契十足,起身便要離開。
「小兄弟,且慢。你也知道,我雲家勢力單薄,實屬無奈。但是天色已晚,還是明日再走吧。」
莫仁心,心想:「他剛到此地,本想著救人一命,換點賞錢先活下去。現在看來,多半是誤入了兩家爭鬥,還處在弱勢的一方。」
「此時雲家附近肯定已被人盯上,一出去,還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事情。趁今晚詢問一下所謂的仙家,看看是否有破危之法。」
眼下見雲旗確有挽留之意,莫仁心點了點頭,「也好。」
......
「胡鬧!」此時王家內,家主王宿的聲音在屋內傳出。
「爹,我就是言語輕薄了她幾句,真是她自己不小心掉水裡的。」
「還嘴硬,要是再亂惹事,你看我不抽死你。」王宿邊罵邊打裝作一副很生氣的樣子。
「有沒有看到他是怎麼救的?」
見王宿放下手中的鞭子,王樂趕緊回道:「當時那地方被圍成了一圈,裡面幫忙的幾個僕從,肯定是看到了。」
王宿瞥了一眼錢郎中,堆著笑,問道:「先生有何見解?」
「按說溺水半刻內,我還有較大把握救活。前後將近兩刻鐘,根本沒有機會,除非...」
「除非什麼?」
錢郎中接著說道:「除非此人是修行之人,單從目前醫學方面的認知,誰也無能為力。」
「爹,我看他就是瞎貓碰到了死耗子。一個要飯的,怎麼能和仙家相提並論。」王樂一副憤憤不平的樣子。
「閉嘴!讓您見笑了,我已命人準備了酬勞,莫要推辭。」王宿又客套了一番,便送走了錢郎中。
踏出王家府邸,冷汗「刷」地一下,浸濕錢郎中的後背。
他開始慶幸,救活雲家大小姐,還好不是出自他之手。否則,今天怕是出不來了。
三年間,兩家暗裡爭鬥,雖說王家實力要強很多,但是得罪了誰,他都不會好過。
「咚......咚咚......」
王家後庭院,王宿站在一間不起眼的草屋門前。
「何事?」一個沙啞蒼老的聲音傳來,讓人極不舒適。
「稟仙家,您還記得,被您懲戒的那個小子嗎?今日他在河邊,救了溺水將近兩刻鐘的雲家大小姐,甚是奇怪。」
「小人怕他這幾年有了奇遇,莫不是成了修行者,特來告知。」雲旗說道。
「你當是人就能修行嗎,那小子經脈閉塞,血脈凝滯。不然,還能讓他活著?」
屋內之人停頓了片刻,又說道:「你的本意老夫知道,是想引出他府內的殘修。雲旗那人看來心府不淺,我要閉關一年,做事謹慎點吧。」
「吱呀......」
一個佝僂著身子的老者,走了出來,王宿見狀連忙壓低了身形。
「看在你幫我物色了不少食物的前提下,再幫你一回。」老者說著自懷中取出一張符紙,「你知道該怎麼用。」
「多謝仙家。」
王宿抬眼望去,老者已經離開了庭院。
夜幕再次將雲清鎮籠罩,只見老者身形矯健,穿梭在各個房頂。腳踏瓦片,竟沒發出一點聲響。幾息間,便來到了雲家府邸。
「舒服!」
泡在浴桶中的莫仁心,完全不知道,正被一雙眼睛,窺視著。
「不是。」老者確認完,幾個跳躍間,又來到雲家後院。院中一個看起來四五十歲的男子,坐在石桌前,悠閑的喝著茶。
「侯蒼老弟,可真有雅興。」
「呂蒙兄,也不差。」
兩人相視一笑,只不過笑的耐人尋味。
「人尋的也差不多了,按以前的慣例,五五分成。」
「我時間還很多,倒是你,大限將至。若是不能成為真正的氣修,恐怕就白忙活了一場,我只取兩成。」侯蒼伸出兩個手指說道。
「兩成?」
呂蒙聞言,心中一喜,「侯老弟,我果然沒有看錯你。」
「呂兄客氣,這可是我們合作的第三個鎮子。一年後玄龜宗仙使下臨,能否入宗門修行,就看這一次了。」
「不過,我還要稍等些時日,呂兄先行前往洞府,你懂得。」侯蒼說完,臉上的表情變得猥瑣起來。
疲憊的莫仁心,躺在軟綿的床上,困意襲來,倒頭便睡了過去。連把要去拜訪雲旗,都拋在了腦後。
恍惚間,他夢到自己來到一處洞穴。
裡面一個滿臉猙獰的老者,走到一個昏迷的少年面前,一刀劃破其脖頸。
接著咬在了破口處,喉嚨一陣蠕動,滾燙的鮮血,直接被他吸入口中。
剎那間,軀體的臉色,變得蒼白。
老者意猶未盡的抿了抿嘴,將早已死去的人,隨手扔在了一旁,砸得地上的白骨,陣陣作響。
畫面一轉,老者再次進入洞穴。
莫仁心赫然發現,架子上的人變成了現在的『自己』。
就在老者舉起明晃晃的短刀,砍向他的時候,猛地醒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