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4章 夏青寧的拒絕
夏青寧走後，屋裡就剩下夏央父女兩個。
夏青瑞帶笑的眉眼斂了下來，輕嘆出聲。
「爹，是有什麼不對嗎？」
「沒有，只是時間太久遠了，她已經全然沒了少時的模樣。」夏青瑞記憶中的二姐，溫軟的如同麵糰子一般。
那時母親嚴厲，對父親的姨娘們多有規矩束縛，二姐比他大，是母親的眼裡的沙子。
這養成了二姐怯弱的性子。
但從剛才的交談中就能看出來，二姐的性格天翻地覆，雖面上還是溫軟的，卻不動聲色的帶動著話題。
她不想回答的，任憑問了多少次，都沒有一個答案。
「你大姑的事情，暫且不要說了。」夏青瑞叮囑道。
「我知道了。」夏央差不多能猜到老爹的顧慮。
血緣是斬不斷的，但能淡化，按照老爹的說法，當姐弟時，他們的關係並不親厚。
又三十多年沒見，縱然血緣在那，但這些生疏不是一時半刻能打消的。
能留一手就留一手。
夏央托著下巴看著老爹安靜的側臉：「爹，咱們家以前那麼有錢，就沒個秘庫地下室之類的？存點老底？」
不應該啊，她看那大戶人家都狡兔三窟的，按照老爹的說法，夏家在蘇杭一帶可是鼎鼎有名的。
「你想如何？」夏青瑞一雙鳳眼裡閃著笑意。
「我就問問。」夏央賊兮兮的笑：「那就是真有嘍？」
「現在還不到時候。」夏青瑞只說了一句這個。
夏央立馬浮想聯翩開了，看老爹這意思，還不少嘍。
就說嘛，她運氣還是不錯的，富二代的生活再次找上了她。
「別笑了，口水都要流出來了。」夏青瑞點點她的額頭。
夏央條件反射的擦了擦嘴，卻擦了個空：「爹，你學壞了。」
她空間里，黃金都是成箱裝的，什麼大世面沒見過，怎麼可能因為還沒見過的財物流口水呢。
「收斂點，旁人不知道。」夏青瑞說。
這是臨分別之前，父親告訴他的，意思很明白，他是長子又是嫡孫，家裡以後就是他當家了。
「好的好的。」
待聽到外面傳來的腳步聲，兩人同時息了聲。
夏青寧推門進來：「聊什麼呢？這麼高興？」
「聊二姑你的做衣服的手藝呢，跟我爹說不知道你是我二姑的時候，就可喜歡你的手藝了。」夏央笑著接過她手裡的菜籃子。
「你喜歡啊，想要什麼二姑給你做。」夏青寧打開門，露出外面的一方小院來，蹲在壓水井邊洗菜。
夏央過去幫忙。
「那我可就不跟二姑客氣了。」
「客氣什麼，應該的。」
夏青寧這麼多年自己一個人生活，手藝還是不錯的，顧忌著夏青瑞的身體，她做的都是清淡的菜系。
面片湯，白灼小白菜，清蒸魚，還有一個肉絲榛蘑，主食吃的是饅頭。
「二姐，你的手藝還是那麼好。」夏青瑞喝了一口面片湯，是蘇杭那邊的口味。
「東西不多，簡單的吃點吧。」夏青寧用公筷夾了一筷子肉絲給夏央：「央兒，多吃點肉。」
「謝謝二姑。」
實話說，口味太清淡了，夏央食慾一般，淺淺吃了些就放下了筷子，盯著夏青瑞和夏青寧吃飯：「二姑，你和我爹，你倆吃飯好像啊。」
兩人同時一頓，側頭看來。
夏央笑嘻嘻的道：「一看就是一家人。」
「你啊，要是閑著沒事，去幫你二姑收拾院子。」夏青瑞嗔了她一句。
「不著急收拾，央兒坐著吧，要是無聊，就看看那邊的冊子，看有沒有喜歡的衣服，二姑給你做。」夏青寧說道。
「還是二姑對我好。」
夏央就不客氣了，拿過那邊的冊子，是一本衣服圖集，是親手繪製的，用鉛筆，但都是栩栩如生的。
大多都是裙裳，旗袍長裙，半裙，上衣很少，多為搭配半裙來用的。
每一套都不一樣：「二姑，這都是你自己研究的？」
「是啊，有你喜歡的嗎？」
「那可多了，二姑可不要心疼啊。」夏央放下冊子。
別說，這些衣服都挺好看的，而且也符合這個年代。
她發現，這個年代，不像後世描繪的那麼妖魔化，是提倡不愛紅裝愛武裝，鄉下也確實多為黑藍灰。
但在城市裡，年輕嬌艷的女同志穿的鮮艷漂亮一些，也不會有人說什麼。
到了夏天，穿裙子大有人在。
甚至紡織廠里，方廠長都說，鮮亮的布料賣的最快，也最值錢，他們廠有一半都用來製作鮮亮色的布匹了。
而且這是個手工定製比成品衣服便宜的年代，雖然她有不少裙子了，但是裙子嘛，哪裡有嫌多的呢。
她幾乎是興趣來了就獎勵自己一套裙子，把原本空蕩蕩的大衣櫃都填的差不多了。
「不心疼，你隨便選。」
「那我不客氣了。」
夏央在這邊選衣服，那邊夏青瑞和夏青寧提方廠長的邀請：「二姐，上次馮廠長托你製作的團扇，外國人很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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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紡織廠和傢具廠正合作做這門生意，紡織廠廠長的意思是，想請你去紡織廠就職，你怎麼看？」
夏青寧一頓：「請我？我那點微末伎倆，能幫上什麼忙啊。」
「你可別妄自菲薄，你的綉技，可是出了名的。」夏青瑞笑道。
夏青寧：「那都過去多少年了，早就是過去式了。」
「我在這小裁縫店裡待的久了，有感情了，就不去了，你幫我回絕了方廠長吧。」
「不再考慮考慮了？」夏青瑞問。
「不了，我還是更喜歡清凈的日子，廠里人太多了。」夏青寧還是拒絕了。
「那好，我幫你回絕了。」
夏青寧柔柔的笑：「待到以後，你帶上蝶兒來省里做客，我跟她也好久不見了。」
「有時間一定來。」
時間也不早了，再聊下去，就要錯過今天最後一班回市裡的公交車了。
夏央和夏青瑞就先告辭了。
夏青寧儘管不舍，但是知道了下落，以後可以經常聯繫，也就壓下了那份不舍。
目送著兩人上了公交車，她轉過身，臉上浮現出思索之色。
青瑞知道青琢死了？
他從哪知道的？
回到了那間小屋，她安靜的坐了片刻，換了身衣服出門了。
她需要弄清楚夏青瑞說的是不是真的。
另一邊。
夏青瑞和夏央回到了食品廠，轉達了夏青寧的拒絕，又去財會科報了銷，就分開了。
夏央回家，夏青瑞去食堂找胡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