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有種身處雲端的不真實感
喬望舒不知道墨北辰在想什麼,雙臂朝上勾住他的脖子。你不得不承認,有些人天生就是造物主的寵兒。墨北辰這張臉實在生得無可挑剔,五官深邃,稜角分明。再加上冷白的膚色,清雋禁慾,貴氣逼人,天生自帶一股冷淡病嬌的疏離感,引人犯罪。
離得這樣近。
顏值暴擊!
喬望舒不知是不是腦子抽了,仰頭在他側臉上吧唧親了一口。
親完抿了抿唇。
這男人的臉再冷,親上去也是軟的。
想來這嘴,這心……
都該差不多。
看著冷硬,實則柔軟。
墨北辰整個耳朵都紅了。
她從來不會主動親他。
哪怕是裝乖,也不過是面對他時臉色好看一些而已。
她到底想幹什麼?
墨北辰耳朵紅得要命,臉卻綳得厲害,氣場強盛,宛若冰河世紀的大冰川時代,極少有生物能在這樣的環境下苟活,看著著實嚇人。
若換做上輩子,喬望舒必定又得被嚇哭。
可現在不同了。
她知道他愛她如命,清楚他不過是只紙老虎,嬉皮笑臉地仰面看著她,嘴角洋溢著燦爛的笑,俏皮生動:「你現在雙手抱著我,反抗不了了吧?」
紅果果的調戲。
墨北辰心上像是被蜜蜂蟄了一下。
雖仍舊沉默不語。
冷白的俊臉上卻是蒙上了一層薄薄的紅暈。
腦海中混沌一片,被她撩得整個人都宕機了,甚至不知道接下來該做什麼。
他的反應喬望舒看在眼裡。
原來這個男人這麼不經撩?
有點可愛。
喬望舒笑著:「阿辰,我餓了。」
墨北辰像是收到指令的,冰冷的,沒有任何感情的機器,一言不發,身體僵硬地抱著她下樓,大抵是要抱她去吃東西。
「等一下。」喬望舒出聲阻攔。
他垂眸看她,不明所以。
她摟緊他的脖子:「你該不是要我這樣下樓吧?還沒洗漱,衣服也沒換。」
聽她說完,他迅速在腦海中更改指令,悶聲抱著她走進洗手間,小心翼翼地將她放下,拿過嶄新的,備用的牙刷,用水沖洗后,擠了牙膏,接了杯溫水,一併遞給她。
這裡是他的卧室,沒有她的東西。
牙刷杯子都是備用的。
新的。
男款的。
喬望舒接到手裡,彎腰在盥洗台前洗漱。
墨北辰站在她身側。
鏡子里的她膚白若凝脂,脖子上有不少他昨夜啃咬的吻痕,在白皙的肌膚上格外醒目。左手拿著水杯,右手拿著牙刷。手腕上有一圈細細的紅痕,是領帶束縛一整晚留下的痕迹。
身上只穿了一件他的白襯衫,是昨晚事後,他給她洗澡收拾,隨手從衣櫥里拿給她套上的。怕她趁他睡著時跑了,他又拿了領帶捆住她的雙手,將一端牢牢攥在手裡。她此時身上除了一件白襯衫外,什麼都沒有。她彎腰的動作帶動衣衫,他的衣服太大,儘管扣子扣到了最上面,還是露出了大片的脖頸,以及……
若隱若現的鎖骨和春光。
墨北辰只覺一陣口乾舌燥,下意識往後退了一步。
喬望舒像是突然想起來什麼,挪了挪腳步,給他讓了點位置,扭頭道:「一起啊。」
她邀他一起洗漱。
盥洗台說大不大,說小不小。
兩人若一起洗漱,難免會有肢體觸碰。
這樣的誘惑他無法拒絕。
俊臉上依舊沒有太多表情,身體倒是誠實,緊挨著她,拿過牙膏牙刷,貌似淡定從容地擠牙膏,內心卻是慌得連眼睛都不知道該放在哪兒……
「你牙膏拿反了。」喬望舒調笑:「見過把書拿反的,牙膏拿反的,你絕對是古往今來第一人。」
墨北辰大囧,忙調轉牙膏的方向,低頭盯著手上的牙膏牙刷,不敢再多看她一眼。
喬望舒忍不住笑出聲:「從前怎麼沒發現,你居然這麼可愛?」
可愛?
墨北辰擠牙膏的動作一滯。
他從未聽到誰用這個詞形容過他。
他並不認為自己和「可愛」沾邊。
然而,這兩個字從她嘴裡說出來,他心底為何會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滿足感?
或許……
是因為可愛這兩個字,有一個是「愛」吧。
沒有人知道,他內心深處,有多麼渴望得到她的愛。
喬望舒把他撩得面紅耳赤,洗漱后適可而止的離開了洗手間,轉而去了隔壁她自己的房間。除卻自由之外,墨北辰什麼都想給她最好的。她的房間是整個墨家莊園最大的,從前屬於墨北辰。她到墨家后,墨北辰搬去了隔壁,把這間主卧讓給了她。
衣櫥里整整齊齊地掛著當季新款的私人訂製,各種頂奢品牌的珠寶配飾琳琅滿目,光是高跟鞋,水晶鞋,就佔了一整面牆……
喬望舒站在衣帽間里,心頭百感交集。
上一世,她不願意打扮自己,他送她再多華美的衣服她都不會穿。只穿自己從喬家帶來的那些,隨意準備的,灰撲撲的衣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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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齣頭,正是女生最愛美的年紀。
但古語有云:女為悅己者容。
那時她只想跑,哪裡肯收拾打扮自己?
現在不同了,她要漂漂亮亮的,自己高興,他看著也歡喜。
隔壁房間的墨北辰同樣洗漱完畢。
他此時還有些飄飄然,有種身處雲端的不真實感。
原以為昨晚之後,她會更加抗拒他,恨他,沒想到她會有如此奇怪的轉變。
即便是裝的,他心裡也忍不住高興。
換了身衣服,他轉身走出卧室。
喬望舒同一時間換好衣服出來,此時正值七月盛夏,與她前世死時深秋的蕭條凄冷不同,盛夏的京城天氣悶熱。她身上穿了條白色束腰長裙,圓領七分袖,鎖骨隱約可見,細腰不盈一握。墨色的長發垂順地散在肩上,未施粉黛,溫婉漂亮。勾唇一笑,靈則生動。
墨北辰被那一抹笑晃了眼,愣在原地。
他穿了件簡潔的黑色襯衫,同色長褲。身形修長,皮膚冷白。雙眸深邃,濃稠如墨。周遭氤氳著濃烈凌厲的低氣壓,病嬌矜冷。拇指上戴著一方質地上佳的白玉扳指,貴氣逼人。只是神色錯愣,就像是被人點了穴,瞧著有點獃獃的。
強烈的反差感,惹得喬望舒又是一笑。
她走上前去,牽住他的大掌往樓下走。
墨北辰乖乖地任由她牽著,顯然沒能回過神來。
她牽他的手?
主動牽他的手?
這……
不是夢?
真的不是做夢!
她為了迷惑他,騙他,為了逃跑,越來越捨得下本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