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9章 進入污染區
槐涼站在東京練馬區,宛如倒扣的碗一般的巨型『帳』外,沖一臉嚴陣以待的『三小隻』眨了眨眼睛。
昨日,她便邀請了伏黑惠、釘崎野薔薇和虎杖悠仁三人一起吃了一頓晚飯,表示自己也會參與明日的作戰。
伏黑惠對此早有預料,並沒有太過驚訝。
事實上,隨著時間的推移,他已經能逐漸回憶起不少『過往』的記憶。
或許也並不太能將其稱之為『過往』,或許是不同於此刻存在的其他時空所發生的往事……比較正確?
他『看見』小小的自己將那個年長他十幾歲的女人視為家人。
也看到在其他世界里國中時期的自己再遇見她時,對方又變成了只比她三、四歲的『同齡人』。
再加上這個世界,她又搖身一變成了『舍管員』,她年齡似乎一直是個謎。
現如今,她又變成了強力的戰士,要前往結界深處去祓除怪物和作祟的咒詛師們。
伏黑惠整個人都是麻的,純麻。
尤其是一想到他真的喜歡過幼時被自己視為『母親』一般角色的女人,又被自家不著調的老師宣布自身戀慕之人,是『師母』那樣的角色——
甚至連自家老爹也似乎對其有別樣的感情,他就忍不住頭皮陣陣發麻。
這導致他現在一看見槐涼,就手足無措,胸口交織著尷尬、欣喜、羞愧、傷感等等複雜的情緒。
釘崎野薔薇和虎杖悠仁倒是對她身份的轉變,接受良好。
一個是經過長久的接觸,在少年院監獄那次就產生了懷疑,只不過一直秘而不宣。
而另一個,則純粹是沒想那麼多,憑著野獸般的直覺感應到她是個厲害角色。
最後的一頓『散夥飯』,伏黑惠吃得食不知味。
只是在用餐結束,大家要分別之際,趁她要去前台結賬,他也跟著出去,小聲詢問對方是否還會再見面。
得到的答案卻是「我也不知道」,以及「惠要好好照顧自己,能長成現在這樣,我很開心。」
在三伏天劇烈直射的陽光里,伏黑惠深呼吸了一下,迎上了槐涼投過來的眼神。
——請一定要平安的回來啊。
……
一踏入「帳」內,槐涼便嗅到了一股熟悉的血腥氣。
包裹著陣陣陰冷的腐臭,連體表溫度都直線下降了至少10度。
這樣的感覺令她興奮,彷彿又重新回到了絞肉機般的污染物前線戰場里。
隨著她手腕輕抬,精神體克拉肯的身軀如一頭遠古巨獸般自空氣中寸寸而出。
無數密密麻麻的觸手蜿蜒舒展,如一座小山般,一頭撞進了不斷翻騰蔓延的黑霧裡。
乙骨憂太摸了摸了懸挂在脖頸間的戒指,似乎嗅到了危險的氣息,戒指里的祈本里香躁動得厲害。
這些時日里,他的腦海中也莫名多了一段記憶——
不是,誰能想到平平無奇一個24小時便利店裡,竟然能同時出現他和槐涼這樣的兩個『怪物』呢?
不,不對,他即便加上里香醬一起,也抵不上槐小姐此刻所展露出來的威懾力呀。
「嘛,乙骨你們幾個就在外沿這一帶盯著,看有沒有不該出現的動靜。」
五條悟揮了揮手,「千萬不要靠近『黑霧』掠過的地帶,一不小心會被『吃』掉哦~」
「知道了,五條老師,我們一定會守住外圈,不讓任何人靠近的。」
五條悟點頭:「通訊器應該都調試配備好沒有問題了吧?」
「一整個外圈,每間隔一百米,都配備有咒術師……也要注意會有怪物從『黑霧』中出來攻擊你們哦~」
「是!」
夏油傑見對方交代完,看向槐涼:「咱們走吧。」
「嗡——」
銀白色的流動光暈似液體般,貼合地包裹住五條悟和夏油傑二人。
槐涼一左一右攥住了身側兩人的手腕,發動影子穿梭,瞬間追著克拉肯所在的方向跟了過去。
黏噠噠的黑霧泛著潮意,宛若在水中潛泳一般。
在進入其覆蓋區域的瞬間,夏油傑和五條悟的大腦中便同時響起了無數絮絮叨叨的囈語。
像精神病人的低述,又如成群的昆蟲類的低鳴嘶叫——
不過在覆蓋在他們身上的銀光再度一閃后,那些鬼祟的雜音便消失殆盡了。
槐涼緊抿著唇線,越往『裂縫』存在的方向靠近,她越是能感覺到污染的濃度在加深。
如果進入到最深處,恐怕就跟重度污染區內的污染濃度沒有任何區別。
還好她們決斷得早,沒有再拖。
不然時日越長,羂索和真人所製造出來的『怪物』的強悍程度只怕還要再高几個等級。
對標咒術世界的咒靈強度,至少也能破二級——
而真人所轉化的失蹤人口,可能數百都只是保守估計。
思及此,她並未蓄意剋制克拉肯的行動軌跡,而是一路如同推土機那樣,直衝著裂縫處而去。
精神力對污染,天然就具有消解和剋制的作用。
以克拉肯龐大的身軀,一路碾進去只怕也能壓死不少暗中窺視的轉化『污染物』。
至於那些建築物,倒塌就倒塌了。
反正她也管不了『戰後重建』那一套,能給藍星上的人把時空裂縫補上就已經很不錯了。
如果到了最深處,還是沒能發現羂索的身影,她不介意把整個『帳』所籠罩的巨大區域,都讓克拉肯犁一遍。
「注意,要到了。」
槐涼拉著五條悟和夏油傑二人,停駐在了一處巨大的廣場邊緣。
一位身著傳統男士和服的『女人』停駐在廣場半空,在祂身前的一大片空氣中浮現出一道道如閃電雷擊般曲折蜿蜒的縫隙。
最寬的裂縫處,幾乎快有巴掌大小,正源源不斷的往外涌動著黑色的污染霧氣。
令人驚奇的是,在這邊廣場半徑約300米的範圍內,竟然並未被黑霧包裹。
而是明顯地隔離出來,一塊『乾淨』的地帶。
羂索似乎感應到了什麼,緩緩回頭。
一枚巴掌大小的血色印章懸在祂的胸前,源源不斷地吸納著從縫隙中滲透而出的黑霧,此刻已經紅得發黑。
「你們來了。」
祂的聲音平和,宛如面對的是經年不見的『老友』一般,「我等了好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