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府衙對峙
沈婼眼眸一眯,弓弩直接對準許文生,手指一動便要摳下。
許老夫人瞳孔一縮,立刻衝上前擋在兒子面前,面容猙獰。
「賤人,你敢傷我兒子,我定與你同歸於盡!」
沈婼輕笑,「哦~那我倒要試試了……」
話音一落,弩箭離槽。
母子倆同時睜大眼睛,滿臉不可置信。
隨後一個膝蓋一軟就要癱坐下來。
一個卻下意識扶住擋在自己面前的母親。
輕巧的弩箭如同鋼針一般,直接穿過許老夫人的髮髻,擦著許文生的衣領,又扎中後面的柱子。
許老夫人被弩箭的力道帶著,頭重重往後,直接磕到許文生鼻子上。
披散下來的頭髮加上她的鬼吼鬼叫,真活像厲鬼一樣。
許文生下意識放開她,一手摸脖子,一手摸臉,眼底滿是恐懼和不可置信的看著還揚著唇淺笑的沈婼。
大概沒想到她竟然真的敢對她動手。
剛剛那支弩箭,若再偏那麼一點點,就能劃破他的脖子。
他此時已經不懷疑,沈婼這支箭是對著他喉嚨來的。
「你,你瘋了!」
沈婼卻懶得理他,「青竹,還等什麼,快點。」
青竹也被剛剛那一幕嚇到,回神后握緊匕首,咽了咽口水。
轉頭看著外面的小廝和書童,奶凶奶凶的露出一個自認為很猙獰的神情。
門口兩人早被沈婼的瘋狂狠辣嚇到,見青竹朝前,腳一軟直接坐地上。
許文生見此,只能強壓下胸口發疼的驚悸。
「等等,有話好說,今夜之事,的確是我娘之過,對此,我代她致歉,你想要什麼交代,可以先同我說,不必鬧到府衙。」
「志兒,你說什麼,怎麼可給她……」
「夠了,娘,你們還沒鬧夠嗎,娘子是我們許家的媳婦,是我的妻子,你們怎能做出這等腌臢的事。」
說著,又陰沉著臉抬手指向被嚇得跟紅媽抱一起的陳淑兒。
「是不是你們欺騙我娘,唆使她害人。」
兩人沒想到他會朝她們發難,都是一愣。
接著反應過來,忙搖頭想解釋。
許文生卻不給她們機會。
指著紅媽道:「身為僕人,明知老夫人初來乍到許多事不明,不好生勸說引導,反而教唆誤導,你該死,來人,把紅媽杖責三十,明日發賣出府。」
紅媽瞪大眼睛,隨後忙哭喊著跪下來求饒,「大人,大人,老奴冤……」
只是她話沒說完,就被上前來的許文生一腳狠踹地上。
也知道這看著就瘦弱的身子哪來的力氣。
竟直接把人踹著滑出,狠狠撞到後面的高案台上。
上方花瓶晃動掉落,正好砸在紅媽腦袋上。
瞬間鮮血流出,又引出一陣尖叫。
許文生卻又看向臉色雪白的陳淑兒,「我允許你到我娘身邊,是想有人能陪她說話,卻不想你這般能惹是非,明日我便命人送你回鄉,往後莫要再登門了。」
陳淑兒臉色更白了,「表哥,我……」
「你也想跟她一樣?」
陳淑兒看著滿頭血的紅媽,嚇得癱坐在地上,一句話都不敢說。
許老夫人早就被兒子發怒的模樣嚇得屁都不敢放一個。
把責任都推乾淨后,許文生才重新看向沈婼。
卻見她抱著臂膀一臉看好戲的模樣,頓時眼眸一沉,眼底的陰鷙幾乎要掩蓋不住。
他壓下屈辱和怒火,緩聲道:「你想如何處理,盡可提出,我定給你個交代。」
她輕輕彎唇,「行,既然許大人這麼明事理……」
「第一,寫和離書,理由是婆母不喜,虐待於我,不堪受辱,特請和離。」
許文生表情一黯,但看著沈婼似笑非笑的眸子。
還是咬咬牙,「可以。」
「第二,明日辰時,補全我的嫁妝,並一次支付我5年贍養費,共150兩。」
許文生呼吸一窒。
許家本就是鄉下窮苦農戶,如果有這麼多銀錢,哪還需要偷拿她的嫁妝花用。
可看沈婼明顯故意刁難的模樣。
想到老師說的沈家可能的下場,他握緊拳頭,咬牙答應,「好,但籌錢不易,能否多寬限幾日。」
沈婼彎唇,「那是你的問題,明日辰時后我若看不到……你明白的。」
許文生深吸了口氣,閉了閉眼,「好!」
沈婼挑眉,「第三……」
她垂眸看著癱坐在地上披頭散髮的許老夫人,「我要許老夫人明日在府外當眾宣告今晚對我做的事。」
聞言,許文生下意識脫口而出。
「不可能!」
若真讓人知道他娘做出安排外男陷害兒媳的事,許家以後還有什麼名聲,又該如何在上京立足。
更甚……
還有哪位貴女千金敢嫁給他。
沈婼『哦~』了聲,點點頭,「那便上衙門吧,反正我是絕對不會背這個鍋,青竹~」
「是。」青竹應一聲,作勢要繼續往外走。
許文生渾身僵硬。
許老夫人氣得都忘記害怕,張口就指著沈婼想再次破口大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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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才喊出聲,就被許文生吼住。
他赤紅的雙眸,咬牙看著沈婼,最後陰鬱的點頭,「好,都答應你,可還有?」
沈婼懶洋洋撇嘴,「暫時就這吧,還請許大人趕緊些,我狀書可是隨時備著。」
許文生深吸了口氣,陰沉著臉轉身往外走,邊吩咐。
「送老夫人回院。」
被嚇呆的丫鬟忙戰戰兢兢的上前去攙扶因兒子答應,直接氣暈過去的許老夫人。
「把這幾個也弄出去。」沈婼慵懶的打了個哈欠。
眾人一個激靈。
許文生跨出門檻的腳步一頓,隨後沉著臉吩咐小廝和書童去幫忙。
然後就聽站在門口的青竹道:「別忘了還躺這的。」
許文生一愣,然後順著她手指看去,下一刻瞳孔緊縮。
只見之前在走廊看熱鬧的巧翠不知道什麼時候摔暈在廊下。
燈籠紅光正好照到她身上,褲子上全是血。
看情況,顯然是被驚嚇后踩空跌倒。
許文生臉上陰雲密布,滿含殺意的看了青竹一眼,朝書童吼了聲,「去請大夫。」
頓時又是一陣兵荒馬亂。
等人都離開院子后,青竹立刻去打了盆水,仔仔細細的把屋子裡留的血跡擦乾淨。
如果不是沈婼勸著,她說不定還要把整個房間重新擦洗打掃一番。
「反正明日我們應該就會離開,還省了給人家打掃的功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