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全村的希望

看見葉欣染手裡捧著個碗，里正以為是她家沒吃的了，主動問道：「是蕭淮安走的時候，沒給你們留夠糧食？」

葉欣染趕緊說道：「不是，我家裡現在還有吃的，今天來找里正叔是有別的事。」

「那快進來吧，別在門口站著了。」

葉欣染走進院子里，長安和玉鳳早就跑到了牆角，嘰嘰咕咕的玩到了一起。

「不借糧食，是遇到什麼難處了嗎？」里正又問，全然忘記剛才被老婆罵了個狗血淋頭。

葉欣染把手中的碗往前遞了遞：「我從山上找到了這個，特意拿來給里正叔嘗嘗。」

「哦？」里正大為驚訝。

今年年頭不好，村子里200多戶人家，還沒有一個來給自己送過吃的。

反倒是蕭家這個外來的，先來給自己送食物了。

他往碗里看了看，是切成一塊塊黃白色的食物，有點像地瓜片，但又和地瓜片不一樣。

「這個是什麼東西？」里正拿起一片來仔細看，葉欣染也給他解答：「是葛藤的根，可以生食，里正叔嘗嘗看。」

「這玩意能吃？」里正很是意外。

葛藤他是知道的，有時候家裡的筐壞了，還會去山上割一些回來編筐，就是沒聽說過這玩意的根還能吃。

他把那塊葛根放進嘴裡，嚼著清脆，竟然還有點甜。

「嗯，還挺好吃！」

他把一整塊葛根放進嘴巴里，面露喜色。

「有了這個東西，咱們能挖的食物就又多了一種，淮安媳婦，你可是幫了大忙，我這就去告訴大家，以後在山中看見葛藤，就把下面的根挖回來吃。」

「里正叔，可不是以後，咱們現在就得去山上挖。」

「怎麼呢？」里正露出迷茫的神色。

「我昨天在山上看到一大片葛藤，少說也得有幾畝地，所以才特意來告訴里正叔，帶著大傢伙一起去挖。」

「幾畝地？這麼多？我怎麼沒見過？」里正有些不敢相信。

要說別的東西他可能不太懂，但要說這村子里以及村子周圍的山上都有什麼，沒有一個人比他更清楚。

這麼大一片的葛藤，他不會沒有印象。

「是在迷鹿山。」葉欣染說，「我聽張大哥說，村子里的人不怎麼到那山上去。」

「迷鹿山啊！」這下里正知道自己為什麼沒看見了。

那迷鹿山在雲邊村和東溝村之間，山上時常霧氣繚繞，據說是山裡有精怪，早些年，有好幾個村民在山裡失了蹤跡，從那以後，大家很少往那山裡頭去。

後來有人在山腳下聽見了狼的叫聲，就更沒人敢進山去了。

「長生膽子也太大了，竟然敢往迷鹿山裡走，要是出了事可怎麼辦！」

里正第一時間反應道，「不過也虧了有這一遭，不然，還發現不了這好東西。淮安媳婦，你說那山上的葛根，真的有那麼多？」

「千真萬確！」葉欣染說，「而且我剛才上山的時候還遇到了幾個婦人，好像是隔壁村子里的，雖然現在不是挖葛根的時候，但咱們要是不挖，沒準就被別的村給挖走了。」

「那可不！」一聽說有別人也發現了葛根，里正立刻急了。

「我這就召集村民，今天下午咱們就去挖，有了這好東西，咱們村可就餓不死人了！」

里正高高興興進屋去尋找銅鑼。

里正媳婦一直在後屋偷偷聽兩個人說話，聽到後來她也激動起來，從後面跑出來問：「淮安媳婦，你說的可是真的？」

「那還能有假？」葉欣染讓里正媳婦也嘗了一塊，「我是看大家過的都不容易，有了這好東西，就趕緊來告訴里正叔了。」

「誒呀，這下可好了。」李氏喜上眉梢，「咱們雲邊村這是走了大運了。」

「鐺鐺鐺！」三聲鑼響過後，村民陸陸續續都聚集在了里正家的門口。

「里正叔，發生什麼事兒了？」

「是啊，怎麼敲鑼了呢？我正在地里拔草呢，聽見鑼聲就趕緊過來了。」

「該不會是上面又加稅了吧？真那樣這日子可就真的沒法過了。」

里正看見人到的差不多了，大聲喊道：「安靜，大家都安靜。」

眾人全都閉了嘴。

里正這才說道：「今天召集大家來，是好事！

剛剛蕭淮安的媳婦和我說，她在山上發現了糧食，那迷鹿山上有好幾畝的葛根，你們大傢伙把手中的活全都放一放，全村老少，只要能幹活的，全都跟著我上山去挖葛根。」

「里正叔，那玩意真的能吃嗎？」

有村民提出了質疑。

「就是啊，里正叔，咱們世世代代生活在這裡，要是那玩意能吃，咱們早就發現了，還用等到現在嗎？」

「怎麼不能吃，我剛才都嘗過了！入口甘甜，和地瓜差不多。」里正擺手壓下了人群中的質疑聲。

「你們剛才也說了，咱們世世代代生活在這裡，全村上下，包括我自己，連府城都沒去過，坐井觀天、見識短淺，不知道這玩意能吃不是很正常嗎？」

「現在淮安媳婦好心好意把這能吃的東西告訴咱們，你們自己想想，家裡的米缸裡面還有多少米？家裡的錢還能再買多少糧？我雲邊村有累死的不能有餓死的，一會兒能走路的都跟著我上山。」

眾人心中雖有疑惑，可是里正都這麼說了，誰也不敢不去。

去了，若是這玩意不好吃或者沒有，頂多是浪費了半天的時間。

不去，等周圍鄰居家裡都有糧食的時候，自己家裡卻沒有，那個時候後悔都沒地方哭去。

「里正叔，那是不是挖了多少都歸自己啊？」有人問道。

「對，挖的都歸自己，到時候每家上交2斤，放在咱們村中公的倉庫里。」

「行，都聽里正叔的。」

村民們都回家拿了傢伙事兒，葉欣染也把長安帶回家，讓長平跟著自己一起上山。

長生十分過意不去，掙扎著也想去，葉欣染趕緊阻止道：「行了，你腳還沒好，乖乖留在家裡等我們的好消息。」

她和長平一人背著一個背簍，拿了一把砍刀和一把鋤頭，跟著雲邊村的大部隊，一起往迷鹿山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