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荒族邊界風沙瀰漫。

江鐵接到了軍團的一個絕密任務：秘密潛入荒族，伺機探聽一切有價值的消息，必要時可自主行動。

事實上，江鐵特別喜歡一個人去執行任務，這樣就不用提防有人會看到自己的秘密。他收拾好了必需的東西，按照荒人平時的裝束偽裝好自己，在臉上也做了些偽裝，這才開始動身。

因為此行絕密，江鐵從秘道里出來，仍然裝做去暗哨執勤的樣子，進入哨位后迅速轉向，借著雜樹從的掩護，頂著漫漫風沙，潛入了荒族界內。

荒人佔據的範圍很廣，但到處都很荒蕪。其實，荒族的一些部落中也有人在常年耕種，只是荒人不得其法，加上氣候異常，所以一直都是廣種薄收。荒族的地界內蘊藏著許多珍稀礦產，這是他們最大的資源。不過，荒人自己並不懂得冶鍊，開採之後就直接換取各種生活物資了。

一路上風沙漫漫、遮天蔽日，沒用幾天，江鐵看上去已經成為了一個荒人少年。篷頭垢面，皮膚粗糙，一笑只露出一口白牙來。渾身上下的衣服也被樹枝拉扯得有些破爛，有一隻靴子也張開了口。這副打扮已與荒人無異，所以也沒有荒人來盤查他。

這一天，前面出現了一個較大的荒族部落。四周有半丈多高的石頭圍牆，牆上用許多木刺做成防護，看來這道圍牆主要是為了防止野獸進入。石牆裡邊遍布著地窩棚。這種地窩棚是荒人根據當地的自然條件建造成的半地下住所，看上去雖然比較簡陋，但卻很實用。

石牆上有一個用原木做成的柵欄大門，幾個高大的荒人把守著。這幾個人看見江鐵走過來，立即走上前來攔住了他。

就聽其中一個荒人高興地說道：「看樣子該咱們成功了，再有這個應該就差不多了。」

「這個好像年紀更小。」另一個人說道。

「這就不是咱們該操心的了，讓族長定吧。」這個荒人說完，呲著兩顆大牙對著江鐵大笑道：「小子，你的好運來了。」

「什，什麼事？」江鐵好像膽怯地問。

「好事，好事。」這個荒人用力拍了拍江鐵的肩膀：「嗯嗯，不錯，小子你很結實，也許真的就靠你了。」

幾個荒人一起大笑了起來。

江鐵被荒人帶進了部落之內，一路走過去，地窩棚里有許多荒人都在看著他。走到了部落的中心地帶后，荒人把他關進了一個較大的地窩棚里。

這個地窩棚里有十幾個被抓來的荒人，全都面黃肌瘦無精打采。其中還有一個看上去和江鐵年紀差不多的少年。這些人看見江鐵進來誰也沒有說話，都低著頭面露愁容。

過了一會兒，一個荒人提著個籃子走了進來，籃子裡面裝著一些雜麵窩頭。那些被關起來的荒人蜂擁而上，瞬間便把窩頭搶了個乾淨，然後蹲在牆角里狼吞虎咽地啃著。

又過了一會兒，外面傳來一聲吆喝：「族長到～」，同時雜亂的腳步聲響起，緊接著從門口進來了幾個人。

為首的一個中年男人戴著一頂瓜皮小帽，留著很長的鬍鬚，穿著自己縫製的皮毛衣服。地窩棚里光線很暗，他仔細打量著江鐵他們這些人，然後點了點頭，用沙啞的公鴨嗓說道：「嗯，這些人應該差不多了，這就開始去吧。」

「是。」後面的下人答應道，然後上前來把江鐵他們用一條長繩全部拴住小腿，驅趕出了地窩棚。

一行人慢慢地向南走去，在漫天風沙中一直走了兩天時間，前面的人終於停下了。江鐵抬頭向前望去——

就見前方一直平緩的地面上突然出現了一座孤峰。孤峰拔地而起，遠遠看去，猶如一根竹筍般直刺蒼天。

江鐵他們被驅趕到了孤峰之下，大家這才看清楚。原來，這個荒族部落無意中在這座孤峰下發現了一個很深的洞，好幾波下去探查的族人都不見回來，所以就抓了一些過路落單的荒人，準備讓這些人充當炮灰，去洞里去探查情況。

那些被抓的荒人一看是讓自己去冒險，一下子都恐慌了起來。這種事一不小心就會丟命，即便是能活著出來，恐怕也會被滅口。一時間，這些荒人騷亂了起來，甚至有幾個試圖逃跑，但都被看押他們的荒人砍斷了手腳，這才鎮住了這些被抓的荒人。看押者點燃了幾個火把，扔給了這些荒人，開始把他們往地洞里驅趕。

江鐵本來就對探險很感興趣，因為每次探險他都有意外收穫。而且還因此改變了自己的命運。所以，他沒有等那些看押的荒人來驅趕自己，就拿起一支火把率先鑽入了洞中。

這倒使部落里的荒人感到意外，沒有想到這個少年如此膽大。荒人一直崇拜勇敢無畏的英雄俠客，他們對江鐵的行為很是敬佩。

山洞確實是很深，而且一路向下。洞內特別乾燥，確定下面並沒有水。江鐵釋放出了靈識，向洞下探去。

超過了一百二十丈，靈識到了盡頭，下面還是模模糊糊的深洞，並且有一股怪味傳了上來。江鐵繼續向下，山洞在拐了幾道彎之後，突然上升。

上升的洞中出現一層白蒙蒙的光幕。江鐵一眼就認出了這層白光是一個防護陣法。他仔細觀察了一下，原來這是個二級殺陣——絞殺陣。由於他正在研究二級靈陣，所以對這個陣法非常熟悉。江鐵心中一喜：上次在湖中就見到過這個陣法，那是上個修鍊文明時代留下的遺迹，讓自己得到了很大的好處。這次又看見了這個陣法，裡面顯然還是大洪水之前留下的什麼遺迹。

陣前留下了幾具屍體，這是以前進來探洞的武者，他們不懂陣法，貿然向前，已被絞殺陣全部絞殺。

江鐵也沒有敢貿然向前，現在的江鐵對各種作用的靈陣已經有所研究，不再是以前那個什麼也不懂的少年了。他知道，上一次在湖底自己完全是僥倖，那個絞殺陣已被大龍鯢磨損殆盡，布陣的靈石已消耗得差不多了，沒有了能量支撐，靈陣已經面臨崩潰，所以自己才進去的那麼容易。而眼前的這個靈陣，看上去光華閃爍，能量應該還有不少，因此，江鐵也不敢去輕易觸動。

後面被驅趕的荒人已經跟了上來，有江鐵在前面探路，這夥人也漸漸放開了膽子。但看到了地上死去的那些人，又嚇得向後退去，緊靠著洞壁瑟瑟發抖。

江鐵也顧不上看他們，他仔細尋找著靈陣的陣基和節點。江鐵發現，這個絞殺陣似乎是從裡面布置的，外面根本就沒有發現陣基，只看到了一部分節點。這些節點似乎傾向於某一個方位，有一些牽引能量的意思。這究竟是怎麼回事？江鐵邊觀察邊分析，大腦在飛快地運轉著。

突然，江鐵想到了一個可能，玉簡上有許多組合陣法，比如疊加陣、多重複合陣和連環陣等等，面前的這個陣法很可能是其中一種。他又重新研究了一下那些節點，最後終於明白，這個陣法乃是組合陣法中的連環陣。

絞殺陣的後面連接著一個五雷陣，一旦觸動絞殺陣，便可引動五雷陣。五雷陣擊殺的範圍很大，最少能籠罩三丈左右。以前來的那些人並不是全部被絞殺陣絞殺的，而是只有第一個人被絞殺陣絞殺，其餘的人都是被隨之而來的五雷陣轟殺，那些人身上的黑色焦糊就是佐證。

一旦弄明白了其中的奧秘，江鐵的心就放下了一大半，二級靈陣雖然很難破，但也難不住江鐵。他揮手讓那些荒人後撤，只留下了那一個和他年紀差不多的少年。

江鐵把地下的一根黑鐵棍撿了起來。這個東西應該是以前那些人用來探路的，有一米多長。他把鐵棍遞給了那個少年，示意少年上前擊打那層光幕。

那個少年膽子還算夠大，他哆哆嗦嗦拿起鐵棍，用力向光幕甩了過去，甩完以後看也沒看就立即趴在了地上。

只見那個光幕上盪起一陣漣漪，隨後光芒一閃，兩道光線一起向少年掃了過來。江鐵伸手用靈力一擋，光線便順著江鐵的手臂竄入了他的氣海丹田，小火苗歡叫一聲，把兩道光線一口吞下，然後表示很享受。

這時，江鐵已經觀察到了一個比較虛弱的節點，他不等五雷陣發動，右手食指迅速點出，直接截斷了這個節點。此刻五雷陣已經啟動，由於這個陣點被截斷，所以陣法已經失去了一大半威力，但這也讓江鐵渾身酥麻、震顫不已。小火苗又把雷光電火吞了下去，高興的似乎在手舞足蹈。

江鐵不顧其他，左右手接連點出，陣法瞬間停止運轉。江鐵伸手抓起了那個少年，從光幕之中鑽了進去。

一個呼吸之後，陣法又恢復了原狀。

陣法光幕之後，仍然是洞，而且分為三個岔洞。這三個洞一模一樣，只是在門口刻著三個不同的字。左邊的洞口是個「幻」字，中間的洞口刻的是「光」字，而右邊的這個是「雷」字。看見這三個字，江鐵頓時明白，這又是三個陣法，並且可以自選。

左邊這個是幻陣，幻陣可以迷幻人的心智，如果破不了陣，一輩子也別想出來。中間這個肯定是光陣，光陣也是殺陣之一，光陣聚合的溫度高達幾千度，瞬間可以融化一切。而雷陣是複合陣法，由光聲電組成，並且是同時發動，如果不知道如何應對，任何闖陣者必死無疑。

目前江鐵還在學習二級靈陣，再高的還沒有去研究領悟。眼前這三個陣他還不知道是幾級陣法，如果高於二級，江鐵目前也無能無力。

被他帶進來的荒人少年，絕望地望著眼前的三個光幕，他雖然不明白什麼陣法的事，但卻知道已經進入了絕地，此次弄不好是有死無生。他的大眼睛里盈滿了淚水，低下了頭開始啜泣。

江鐵看了他一眼，然後向左邊的幻陣猛擊一掌。五顏六色的光幕開始旋轉，讓人目眩神迷。江鐵看見光幕中出現了許多畫面，但是並不清晰，讓人不由自主的想上前去看個究竟。還處於陣外就受到了如此的攻擊，可見陣內會有多恐怖。好在江鐵懂得陣法的奧秘，所以他一咬舌尖，嘴裡一痛，立即就清醒了過來。

那個被他帶進來的少年在陣法剛啟動時就已暈了過去。江鐵向後撤了幾步，才擺脫了幻陣籠罩的範圍。他已經看清楚了，這個陣法已經超出了二級的範圍，不是他能夠破除的。

江鐵又小心地試探了一下其他兩個陣法，同樣都超過了二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