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白葉的答卷

「回頭看看？」

白葉將信將疑，心懷期待地回頭看去。

「騙我呢？」

他有些疑惑，背後依舊是什麼都沒有。

白葉回過神來，想要與院長理論理論，轉過頭的那一瞬間卻是愣住了，看到坐在自己對面的人，臉上的表情瞬間變化。

驚訝，欣喜，疑惑，悲傷，放鬆。

「白哥，這身衣服很帥啊，不過，這麼久沒見你怎麼學會變臉了。」

趙俊嘴角掛著溫和的笑容，那熟悉的面龐，熟悉的語氣和當年一模一樣。

是了，這才是真正的趙俊。

剎那間，白葉恍惚了，他用力拍了拍自己的臉。

嘶，有點疼，這不是夢！

他的眼裡再度有光彩顯現。

在這涼亭下，兩人似乎回到了曾經美好的那段時光，聊著這些年來的事。

「你小子倒是給我留下了一堆麻煩啊！」

白葉有些哽咽，但他還是擠出了笑容，玩笑著打趣道。

「抱歉，白哥，給你惹了這麼多麻煩。」

趙俊靦腆地笑著，他的自我意識其實一直都知道發生了什麼，但他無法表達出自己真實的情感，缺失的那部分靈魂阻礙了他，只能眼睜睜地看著白葉一個人辛苦奔波。

「嘿，這都是我這個大哥應該做的，倒是你，真的還活著嗎？」

猶豫片刻后，白葉還是問出了這個問題。

他期待地看著趙俊，猶如一位溺水者抓住了救命的最後一根稻草。

但他心底同時也做好了接受現實的準備。

「這個問題我待會再回答你。」趙俊笑了笑，賣了個關子，「我倒是想知道白哥你以後有什麼打算？」

「以後？」

白葉愣了愣，似乎沒想過類似的問題。

若是以前，他或許會繼續過平凡的生活，但現在他也是個覺醒者了，他有了更多的選擇。

「你知道嗎，我在這裡其實也可以看到外面發生的事情。我看見你和那個邪淵會的傢伙戰鬥的畫面，白哥，老帥了！」趙俊講述起自己在這裡的見聞，語氣里滿是敬佩。

「那當然，你也不看我是誰！」

白葉笑了笑，臉上滿是得意之色。

他彷彿回到了孤兒院稱霸的那段日子，那時候他和趙俊可是名副其實的孩子王！

緊接著，他又和趙俊聊起這幾天發生的事情，從白葉嘴裡說出來的話彷彿有一種神奇的魔力，哪怕趙俊都已經看見了部分場景，還是會感到熱血澎湃。

「白哥你遇到襲擊的那晚可嚇死我了，還好有蘇嵐姐在。」

「綺鴛姐我剛開始也以為她不是什麼好東西，沒想到還有這種身份，太酷了！」

「李叔剛剛那一刀我也看到了，一個字，帥！」

「我去，跟一位絳世紅衣喝茶聊天！牛啊，白哥！」

兩人就像曾經那樣聊著，趙俊對白葉這幾天的經歷滿是羨慕與佩服，只恨自己不能親自陪在白葉身邊。

「那麼白哥，你有沒有想過加入天極衛呢？」

趙俊突然問道，眼裡滿是期待。

「呃，好像沒想過。」

白葉認真想了想，似乎以後加入天極衛也是個不錯的選擇。

「那白哥你可以試試，我覺得以你的實力，完全可以當個天首，嘖嘖，當天首那可老威風了，一定很精彩吧！」

趙俊已經在腦中憧憬未來的畫面了。

「行，那我就當個天首，到時候我罩著你！」

白葉笑著和趙俊暢聊夢想，立下約定，心裡逐漸有了奮鬥的目標。

然而現實終究還是殘酷的，天下哪有不散的宴席？

「趙俊，你的身體......」

白葉愣住了，眼前趙俊的身體正在慢慢變淡，重逢的喜悅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衝散了大半。

「看來我的時間到了呢。」

趙俊笑了笑，並不意外。

「什麼意思？」

「我能以現在的姿態存在多虧了你和院長，具體的細節就讓院長告訴你吧。」

趙俊的身體越來越淡，隨時都可能消散。

「等等！」

白葉有些慌亂了。

「還記得你剛才問我的問題嗎，現在我可以給你答案了。」

「我啊，其實一直都活在你的心裡，無論你走了多遠，我都會一直陪著你。」

白葉愣在了原地，淚水悄然滑落。

「還記得我們剛剛的約定嗎？」

「嗯......我會當上天首，然後......替你看你不曾見過的風景！」

「這才是我認識的白哥。」

趙俊笑了笑，身體已經消散了大半。

「還有最後一件事，答應我好嗎？」

「什麼？」

「如果可以的話，把他們殺個片甲不留！」

「好，殺他們個片甲不留！但要是我打不過怎麼辦？」

「打不過就跑，可別這麼急著來陪我，不然我會看不起你的，白哥。」

兩人相視一笑，已經到了最後的時刻。

「那我們約定好了？」

趙俊伸出自己的右手，握緊拳頭，面對白葉。

「嗯，約定好了。」

白葉笑了，釋然了。同樣右手握拳，與他對碰。

拳頭相碰的瞬間，趙俊帶著最後的微笑化作點點星光消散，星光灑落進白葉的心底，治癒他心底深藏的傷疤。

這一刻，他們告別了過去，迎向了未來。

......

.....

「都好好告別了吧？」

許久之後，老者手捧一個古盒，面帶笑容回到了涼亭，蘇嵐緊跟在他身後，兩人似乎聊過了什麼。

「嗯，我們什麼時候殺出去？」

白葉眼底深藏的陰霾徹底消散，他看著老者，面露期待。

「不急，你不是還有問題要問我嗎？」

老者笑了笑，很高興白葉能走出心病。

「差點忘了。」白葉有些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趙俊說他能留在這裡有我的原因，這是為什麼？」

白葉沒搞清楚這個問題，但趙俊告訴他可以詢問院長。

「因為你的覺醒能力。」

「我的覺醒能力？是什麼？」

「我告訴過你了。」老者笑了笑。

「告訴過我了？難道是，「願」？」

白葉不確定地說道。

「不錯，正是「願」。」老者臉上笑意更盛，「生死時刻，你的「願」覺醒了。」

「『菩提葉』回應了你的「願」，所以這個世界才會是這個模樣。」

「因為「願」，趙俊和其他逝者才能殘存於此地。」

「也正是因為你的「願」，趙俊才能從破碎靈魂的狀態找回自我。」

「而我所做的，就是在你的「願」下儘可能地為你們提供幫助。」

「那我的「願」能不能幫我將外面的威脅全部清除？」

白葉期待地問道。

「單憑你現在的力量恐怕不行。」老者意味深長地說道，「但是加上『菩提葉』和我的幫助，或許就不一樣了。」

「怎麼說？」

白葉眼神一亮，他也知道，僅憑自己撐死強一點的星芒境界的水平，肯定無法應對外面的情況。

（太久沒提了，提一嘴境界劃分，從低到高為：星芒，星辰，星雲，星河，星海，星王）

「離開『菩提』葉后，我會給予你們幫助，讓你們短時間內擁有星河境界的實力，再高你們的身體就承受不住了。因為這兩方天地僅與你和蘇嵐有關，所以我只能幫你們短時間提升實力。」

「至於這裡的普通人，我會用『菩提葉』最後的力量在外界儘可能地護他們周全。」

老者又補充了幾句。

「那就好。」

兩人點點頭，老者已經為他們考慮的足夠多了。

「星河境也算是有了一戰之力了，總不可能外面星海多如狗，星王遍地走吧？」

白葉笑了笑，打趣道。

「哈哈，倒也沒這麼誇張。」

老者笑了笑，他也清楚外界的部分情況，告訴他們要多加小心，這場戰鬥可能會很艱難。

甚至需要做好一些心理準備。

「對了，我那部分缺失的記憶，還有趙俊他的……」

白葉又想起了什麼。

「那部分記憶其實就是那一天你的噩夢內容。至於趙俊，等一切結束后，去看看那片墓園對應的位置吧。」

老者已經為他考慮好了很多事情。

「臨走之前，這算是我送給你們的禮物。」

時間差不多了，老者當著兩人的面將那古盒打開，裡面藏著的兩道光團瞬間沒入兩人的身體，在他們手心處顯露出一個神秘的印記后隱去。

「這是？」

兩人不解。

「幾位大能煉製的如意法寶，順心意，通造化，可以變成任意兵器的形狀。」

老者簡單解釋道，示意他們試試。

白葉感到稀奇，迫不及待地進行嘗試，而後一把古樸的長刀出現在他的手上。

心念一變，長刀又變作一把鋒利長劍，勢不可擋。

「好寶貝，多謝院長了！」

收起長劍，白葉心中欣喜，和蘇嵐一起向老者道謝。

「不礙事。」老者擺了擺手，而後提起了另一件事，「你還記得你欠我一個回答嗎？」

「呃，好像確實，您有什麼問題就問吧。」

白葉記起了噩夢最後老者「耍賴」讓他欠了個回答，但比起老者給他的幫助，他覺得回答一百個問題都沒事。

「此去若不歸，你會後悔嗎？」

白葉愣了愣，而後瀟洒回答，「從不後悔！」

「那你要記住，總有些人會做出與你一樣的選擇。」

老者略帶深意地說著，然後為他們開啟了離開此地的出口。

出口對面，就是戰場了。

「其他人那裡我已經通知過了，他們也有自己的安排。」

知道白葉想問什麼，老者開口道。

「行，蘇嵐，我們走吧。」

再無牽挂后，白葉和蘇嵐並肩朝著出口邁去。

「話說回來，蘇嵐你有沒有經歷過戰爭？」

「沒有，但我總感覺我可能經歷過，當然也可能是我想多了。」

「希望能儘快結束這一切吧。」

兩人談話間便走進了出口，淡淡的光暈包裹著二人，似要將他們傳送出去。

就在這時，白葉突然想到了什麼，急忙回頭朝著老者喊道。

「院長，您還從未告訴過我您的名字！」

「是嗎？」老者笑了，心念一動，身上簡樸的服裝頓時變換，恢復了原本仙風道骨的模樣。

在兩人被傳送走之前，老者最後的話語傳入了兩人耳中。

「老夫，李長庚。」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