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8章 鍾夫人是有點勇的
說話間,秦音走到他身邊。
紀鴻洲抬臂攬上她細腰,大掌虛握,跟著她一起上樓回房。
走到房門口,秦音突然想起什麼:
「明天傍晚,我請了鍾淮泯的夫人過來喝茶,她今日來過紀公館,送給我一份厚禮,恐怕是有什麼事。」
紀鴻洲下顎微點,「阿鍾還在海上,她要有什麼忙,我們順手幫一把。」
「你那艘軍艦,運行的怎麼樣?」秦音突然問了句。
「目前沒什麼大問題,一些小遺漏,正在補修。」
紀鴻洲淡淡勾唇,「這艘軍艦加大了火力儲備,雖然耗資大了點,但航行以後的威懾力也增加了,這些年,沒白忙活。」
兩人進到裡屋,他扶秦音在床邊坐穩,接著蹲下身與她對視。
「就是軍艦上的炮彈,我這邊接觸的兩個軍火商,都沒貨,可能要派阿鍾去趟德國,他在那邊還有點人脈。」
「以他的名義,在那邊開戶,軍政府存一筆錢,用來供銷軍艦的火力,這是個大頭。」
秦音想了想,微微點頭:
「你自己算吧,軍事我也不懂,我看你大庫里每個月都有進賬,賬目上現在漸漸可觀。」
「要是不夠,我再給你挪一筆。」
平日里說笑歸說笑。
真到了大事上要用錢,秦音也不會小家子氣。
紀鴻洲在做的事,保衛的不止是紀軍的領地,還有千千萬百姓的家園和性命。
秦音要是這點格局都沒有,也配不上大帥夫人的頭銜。
紀鴻洲眉眼柔和,傾身擁住她,在她耳鬢吻了吻。
「沒有你,就沒有今日的我,箏箏,謝謝。」
秦音眉梢淺彎,素手搭上他寬闊背脊,輕輕拍了拍:
「這話謙虛了,憑你的莽勁兒,當初秦家要不跟你結盟,說不定你狗急跳牆,為了謀利對秦家開炮。」
「到時打起來,我大哥不一定是你的對手。」
紀鴻洲聽言悶笑兩聲,「你這麼貶低大舅哥?他不是你眼裡最好的男人了?」
「...現在不是。」
秦音鬆開他,雪白素手捧起他下顎,指腹輕柔磨蹭他面闊,噙笑的眼裡水盈柔和。
「各有各的長處,他治政無可挑剔,打仗,不及你。如今連做丈夫做父親也不及你。」
她微俯首,在男人唇瓣上輕吻了下,喃聲道:
「紀鴻洲,現在,你才是我眼裡最好的男人。」
床頭橘色燈影溫馨柔和,紀鴻洲心癢難耐,握住她纖長細頸,輕吮唇珠吻回去。
「你又勾我...」
被他乘勝追擊壓倒,秦音仰面輕笑,迎著他親了滿臉的吻,纖細指腹捏住他兩隻耳垂揉了揉。
「只許你勾我么?今晚我也想要~」
她尾調綿軟繞著勾子,聽得人心尖兒酥軟。
「你說就好了,老夫老妻,煽什麼情?你說,我什麼時候都給.....」
紀鴻洲眉目印笑,邊吻她細頸,邊慢條斯理一顆顆挑開她旗袍盤扣。
秦音掩面羞笑,不想聽他再說葷話,捧起他臉堵住了唇。
*
翌日傍晚,秦音掐著時間回到紀公館。
不久,胡芝瑤如約而至。
八月傍晚,晝長夜短,晚霞漫天時氣溫微涼,秦音在二樓茶室招待她。
「...嘗嘗,前兩日徽州剛送來的新白茶。」
胡芝瑤雙手捧了茶碗,笑盈盈頷首,輕吹淺嘗了一口。
「初秋果然還是要喝新白茶,今年我喝的第一盞,早對徽州茶業遠近聞名有所耳聞,多謝夫人招待。」
秦音莞爾,「我這裡多的是,走時給你帶上。」
「那怎麼好意思...」
「也不是外人,大帥的茶,鍾參謀可沒少喝。」秦音打趣道。
胡芝瑤聽言笑了笑,便不再說什麼。
秦音佯裝品茶等了一會兒,見她不開口,乾脆直言問道:
「你昨日送的脂粉,我很喜歡,往後不用這樣,大帥跟鍾參謀是從小的兄弟,你有什麼事,我力所能及的都會幫。」
說著放下茶碗,「不用顧慮,直說吧。」
胡芝瑤面上露出幾分赧色,有種被人看穿地不自在。
秦音看她一眼,耐心又問了句:
「不是生意上的困境吧?在湘城,還有人敢給鍾參謀的夫人找不痛快?」
胡芝瑤忙地擺了擺手,「自然不是,生意上都是小事,大家都照顧我。」
「那是什麼?」
胡芝瑤言辭吞吐,「我店裡來一位女客人,面生的很,我來湘城很久,未曾見過,後來店員告訴我,說是白家的姑奶奶。」
秦音頓了下,「白賢敏?」
胡芝瑤點點頭。
秦音緘默了。
她幾乎一瞬間,就想到昨天那輛車上,一瞥而過的側影。
雖然一晃而過,但就說很熟悉,當時就硬是沒聯想到,那個原本已經出國去的人。
這才幾年?
又回來了?
「看夫人反應,大概也猜到,我今日為何而來?」
秦音收斂思緒,安靜看她:
「她去你店裡,說什麼了么?讓你擔心不安了?」
胡芝瑤搖頭,無聲嘆了口氣:
「她自然知道我不認識她的,她像是有意去見一見我,只我覺得她古怪,所以跟店員多打問了幾句。」
「...這麼說,夫人,我嫁給淮泯前,知道他以前習性風流,跟白家這位,也是私底下不小心聽到一些太太嚼舌根兒,才知道的。」
「他甚至跟我交代過,自己或許曾跟一段露水姻緣,有個孩子。」
胡芝瑤頓了頓,「我既然不再提,也答應嫁給他,當然不是要算舊賬。」
「我只是想知道,他那個可能生在外的私生子,不是跟這位白...夫人的吧?」
她敢想敢問,一點不把秦音當外人。
秦音倒是被她這番大膽問話,給堵得一時不知怎麼答。
鍾淮泯既然跟她坦白了這麼多。
連自己可能有一個私生子都說過了。
試問,這樣胡芝瑤都願意嫁給他......
這對夫妻真的是,有點說不清道不明的搭。
秦音潛意識不想多摻和。
她佯裝困惑,蹙眉搖了搖頭:
「應該不是吧,據我所知,她的孩子都很大了,是跟亡夫生的,現在都在留洋。至於...,更多的,我也不清楚了。」
「這畢竟是鍾參謀的私事,就算是大帥,恐怕也不好多打問。」
胡芝瑤似鬆了口氣,微微點頭:
「不是就好,不怕夫人笑話,這種事,我真想不到還有誰能知道的更多。」
她說著笑了笑,「只要不是『攜子逼宮』的風流債找上門,別人來,我倒是不怕的。」
秦音,「......」
鍾夫人是有點勇的。
但凡換一個人來,鍾淮泯今天不一定還娶得上媳婦兒。
兩人喝了會兒茶,胡芝瑤就起身告辭了。
*
是夜,臨睡前,秦音跟紀鴻洲說起這件事。
紀鴻洲當聽熱鬧,甚至扯了下唇,有點幸災樂禍:
「該,誰叫他混那麼爛,等他過兩天回來,有的熱鬧了。」
秦音無語好笑,「到底是真兄弟,還是假兄弟?」
紀鴻洲掀被上床,似笑非笑看她一眼:
「兄弟歸兄弟,不耽誤看他笑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