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茶里茶氣

回復完掣肘的消息，許梓衿這才想起距離清淮給他發消息已經過去二十多分鐘了。趕緊找到清淮的聊天框。

[J.子衿：謝謝祝賀。]

[J.清淮：怎麼這麼久才回？有事情嗎？]

很久嗎？二十多分鐘也不算吧，但比起往常來看確實是挺久的。兩人往常聊天，基本都是秒回的。

[J.子衿：嗯，回了一下別人的消息。]

[J.清淮：哦，原來我是排在後面的。都是先回完別人的消息，才能想起我。沒關係的，畢竟你剛比完賽祝賀的人肯定很多。要一一感謝，確實需要些時間。沒事，我能理解的。沒事，不就是排在最後嗎？沒事，不就是隔了二十多分鐘才被回復嗎？沒事，不就是卡點秒發祝賀沒被第一時間回復嗎？沒事，不就是巴巴在手機邊二十多分鐘等回復嗎？沒關係的，子衿開心就好了。]

這一大長串話，這麼多個問號！許梓衿第一次真切的感受到清淮在茶藝方面的頗深造詣。發這麼多個沒事？你沒事吧？沒事哥？

沒事哥，這個稱呼不錯，許梓衿被自己想到的這個外號給逗笑了。

[J.子衿：你沒事吧？]

誰能想到，清淮這傢伙茶上癮了，又來了一段。

[J.清淮：沒事啊，我很好，自我安慰能力一流，很快就能好的。反正我也不是很重要，子衿和別人聊天就好，我會乖乖的等你空了回復我的。（委屈jpg）]

許梓衿真有點招架不住清淮這樣說話，就把剛才和掣肘聊天的事情告訴他了，希望清淮別在瞎想了，恢復正常語氣說話吧。

結果倒好，不知道戳到他哪裡了？清淮不但沒恢復還愈加陰陽怪氣了起來。

[J.子衿：別瞎想了，哪有那麼多人祝賀我？我就是和掣肘聊了聊他今天在檔上的澄清。然後，我倆把一些事情說清楚了。就這樣，沒別人了。]

[J.清淮：哦，是那位「最後一句話，我想對子衿說……」的掣肘老師嗎？掣肘老師被淘汰后的那段發言，真是感人肺腑，感天動地呢。尤其是最後一句話的收尾，堪稱點睛之筆。子衿不回我消息，和掣肘老師先聊是應該的，我理解的。嗯。]

嗯？最後這個嗯字，許梓衿莫名想起小時候賭氣離家出走，看到一隻被雨淋濕的小狗趴在屋檐下。

看上去應當是很餓了，許梓衿就給了它一些吃的。結果這隻小狗就這樣坐在他面前，想上前蹭他又害怕自己身上的雨水會弄髒他，只能這麼坐著，耷拉著耳朵，一雙眼睛盯著他，滿是委屈。

由於是離家出走，許梓衿心情也很不好，看到這隻小狗這麼委屈，心不由得軟了下來，也不管小狗被淋濕的身體，直接蹲下去抱起了它。他還記得當時抱起小狗后，它開心往他懷裡蹭，尾巴搖著還嗷嗷的叫。

不知道為什麼，他總覺得現在的清淮在電腦前也是低垂著腦袋，明明很想卻又不敢只能強行裝出一副很大度很明事理的樣子。

雖然許梓衿知道清淮多半是裝的，但還是說了他想聽的給他。

[J.子衿：掣肘老師固然有才華但還是你好。]

盛清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說這些，就是覺得心裡不舒服，就想這樣說話。這真的很不像他的作風。

許梓衿這句話其實讓他心裡舒服多了。明明很煩躁，僅僅一句話就能好，他現在都這麼好說話了嗎？盛清覺得現在自己都有點看不懂自己了。

[J.清淮：我哪比得上掣肘老師啊，要真這麼好，也不至於等二十多分鐘才有回復啊。人家掣肘老師可是被秒回的吧。]

許梓衿是徹底不知道該怎麼聊下去了，他已經邁出一步了，清淮還是這樣，這讓他覺得可能是自己想錯了。

[J.子衿：我明天還有比賽。]

他只能強行轉移話題。

盛清看到這句話，給氣笑了。

本來已經沒那麼生氣了，但又覺得被一句話哄好顯得他太好說話了些。就想著在用這種語氣說幾句，順道希望子衿能再多說幾句他想聽的。

現在好了，想聽的沒聽到，子衿直接強行轉移話題，不想繼續和他聊掣肘了。

正想著該怎麼回好，子衿又發來了消息。

[J.子衿：明天決賽，你會來看嗎？]

原來他是想讓我去看比賽？不得不承認，雖然覺得子衿話題轉的很生硬但真的轉到他心裡去了。

[J.清淮：你希望我去看？]

[J.子衿：如果你有時間的話，希望你能來。]

你應當不知道，你的每一場比賽我都有看。會被你唱的歌牽動情緒，會和你一樣緊張的等待著分數的公布，甚至在快要到你演唱的時候我手心都在出汗。

[J.清淮：好好比賽，享受過程，祝你拿到好名次。（清淮為你加油）]

還附上了粉絲給他做的表情包。

許梓衿自然被這個表情包吸引了，這是Q版的清淮兩隻圓圓的手上分別握著一個紅色的拉拉隊手持花球，上下揮舞著，可愛極了。許梓衿點了保存，偷他一個表情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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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清淮：明天我會在的。]

清淮就是這樣，總能不經意間治癒他。明明那麼大的一個傷口，用了那麼多的藥物，做了那麼多的檢查都沒辦法徹底縫合。

可清淮的出現，他的一言一行，一字一句，無時無刻不在為他縫合這道傷口。

兩人又聊了會兒，互道晚安便休息了。

盛清放下手機，還在回想著子衿的那些話。

「掣肘老師固然有才華但還是你好。」

「明天決賽，你會來看嗎？」

「如果有時間的話，希望你能來。」

越想越覺得自己那些氣生的挺划算，嘴角瘋狂上揚，心情越來越好。如果沒有那通電話的話。

手機鈴聲響起，盛清拿起丟在一旁的手機，走到陽台上，倚靠欄杆，吹著夜晚的微風，按下了接通鍵。

「我的老天爺，你可總算接電話了。」電話那頭很急。

盛清以為有什麼大事，「怎麼了？出事了嗎？」

「啊，那倒沒有。就是問問你的近況啊。最近過的怎麼樣？」黎願以為盛清會和往常一樣回。然後在吐槽他一句，沒話找話就別打來。

誰能料到，盛清笑著和他說：「最近過的不錯，挺開心的。」

有情況！一定有情況！黎願立刻反應過來，「呦呵，這麼開心啊。不是就那樣了？你小子不會談戀愛了吧？！」

「不厚道啊，談戀愛不告訴我！嫂子怎麼樣，是不是特別漂亮，特別溫柔，人特別好！什麼時候帶來我見見啊？」

「我尋思，這春天都過去了，你還在這思春呢？」盛清無語。

黎願本來也就是故意開他玩笑的，他比誰都清楚盛清心思不在談戀愛上，不然大學那會兒早就談上了，說不定現在都已經校服到婚紗了。

被盛清回擊了一下，黎願依然笑嘻嘻的，「開個玩笑嘛。不過你今天好像確實很開心，話語間全是藏不住的笑意。」

盛清愣了一下，心想有那麼明顯嗎？

黎願見他今天心情好，再次提起了那件事情。想著說不定能有些進展。

「盛清，你還是不打算回來嗎？」

盛清本來心情是真的不錯，和黎願聊的前半段也挺開心的。直到這個問題的出現，最不願提起的那部分記憶再次湧現。

見他沉默，黎願大概也知道答案了。

「哎，好了好了，不提了不提了。」

「對了，你什麼時候來東寧啊？東寧新開了一條街，你還沒去逛過呢？不是說喜歡東寧的一花一葉，一草一木嗎？」黎願只能轉移話題。他不想逼盛清但也不願意他真的就徹底離開這片屬於他的領域。

下次吧，慢慢來，總能有回來的一天。

「再看吧，或許這月底會去。」盛清只穿了件單薄的襯衫，被夜晚的風吹的打了個寒顫。

黎願知道這是回答「什麼時候來東寧？」上一個問題，他還是選擇沒聽見。

掛了電話，盛清抬眼看到了懸挂於夜空中的月亮，好像觸手可及又好像遠在天邊。

他打開了微信聯繫人，看著那黑色憂鬱男頭髮的那幾句話，內心終是安定下來。

原來，你於我而言，已這般不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