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最後的兩顆冰冷的淚水(4)
為了一棵樹,而失去整片森林,多可惜啊,豬經常教育我。我說,你這小子,你愛你就去追啊,幹嘛老慫恿我。他賊笑。
開學沒幾天,班上的一大半人都在準備補考的事,宿舍里異常的安靜起來,看來臭衣服是沒起什麼作用了。豬的成績比較好,甭看他一天跟一大尾巴狼似的,可學習上倒是班上數一數二的勤奮,自然成績也不會差了。獃獃給我寫的信,我從來都是看過不回的,豬就跟我上政治課。
我說,你想回你自己回,老子沒空哈。過了幾天,我就見他和獃獃手牽手地在操場上踏正步了。
8.
星期天,我參加老鄉會的時候,才又見到袁娜。其實我剛進學校的時候,特害羞,第一天晚上,袁娜就以中文系宣傳部長的身份,對我們全體新生做了一次大調查,我不幸被調查了,還不知所以的被拉了出去,稀里糊塗的就成了她的老鄉。我說,你小樣,借口做什麼調查啊,看帥哥才是真,一見人家是一男的,就整個打量十幾遍,現在的女的咋都這樣啊。她就白我一眼,怔怔有詞地跟我講道理,帥哥不拿來看,還能吃怎麼著。
從過這兩天都不見你安?你老姐都想你啦!她拉著我說。
你少來哈,你想我?不得哦。我又不帥,你想我幹啥子嘛。不過我還是想著你的哈,跟你帶了點東西,曉得你好吃。我笑著說。
你瓜娃子還有點良心呢嘛,今天姐姐做東,請你們去喝酒。她扯著脖子喊。我趕緊躲在人群後面,看她那豪放樣,沒準今天又要喝死幾個人。
還沒到十二點,酒會就匆匆散了,原因是已經沒有一個人能站起來走路了,袁娜還再叫人家干。我說,你還有沒有人性啊,你想侮辱我們男同胞的尊嚴也該合適點吧。我這樣說,自然是我並沒有參與他們的趕死行動。她說,好,今天就看在我兄弟的份上,饒了你們,她站一來一揮手。大軍皆撤。只聽見後面傷兵的叫罵聲,和個別在路中間裝一屍體的。
回到學校都快一點了,我是被拉到她們宿舍的,坐在地上,她就跟我一陣亂侃,又是一個勁地喝酒。我用近乎哀求的口氣跟她說,別喝了,好嗎?真的,別喝了,你怎樣是算怎麼一回事啊?她沒說一句話,突然哭起來,眼淚順著酒瓶滑下來,滴在地板上。
「你爪子哦,有啥子事你就說嘛,你這樣我有點害怕」我扶住她的肩膀,讓她的身體不在往下攤。
「你給我滾,聽見沒有,滾!」她沖著我吼。
我逃也似的從七棟宿舍狂奔到一舍,躺在床上,聞著一身酒臭,難以入睡。
9.
拖著疲倦的身體去上這該死的體育課,懶洋洋地站在人群里,看著操場邊的小草,一大片一大片地倒在那裡。嘿嘿,怕是昨晚又被多少無知小青年睡過了。想想豬那小樣,牽著獃獃的手,屁顛屁顛地晃悠,我就忍不住笑了出來。
「tmd,一個人傻笑什麼,昨晚又去殘害了幾個純潔的mm啊?」旁邊一小伙拍拍我。
「什麼啊,我哪有那能耐,不就是和豬一起去喝了點酒不是。」心虛之下,溜之大吉。
「豬,怎麼才來,課都上完了,你來跟老師請安啊?」我笑著說。
他以極其優雅的步伐走過來,站在我面前,臉黑的跟個碳一樣。「我gan你ma,老子再認你這個朋友我就是豬!」說著掄起手就在我臉上揮舞了兩下。回頭消失在那些驚愕的眼神里。
我就這樣一動不動地立在原地,任憑無數雙眼睛將我強暴。其實,我一直知道,豬,就算你不認我這個朋友,我還是叫你豬,因為,我還能叫你什麼呢?
相遇在城市的某個角落
不是相戀
不是曖昧
那我們算不算
在一起
——豬
幫閔敏寫完了《關於農村包圍城市的意義》,我趴在桌子上睡著了,隔壁寢室的小馬跑過來叫我。「你快去,豬tmd快掛了,在緣分酒吧,快!」。
見到豬時,他躺在一個小土堆上,黃色的灰攪和著他嘔吐出來的白色泡沫在他身上留下大塊大塊的斑點,獃獃蹲在旁邊讓眼淚噼啪噼啪地流,一滴一滴落在泥土上,濺起點點灰塵來。